第三律令 第 三 章 镜中有鬼

文小刀睁开眼，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一个咕噜翻起身，日历上显示的日期是文小刀生日后的第二天。

手机上“叮叮叮叮”一直跳消息，是“遣灵社”微信群里的几位在连环夺命艾特他。

“@文小刀，小刀小刀，你醒了没啊？”

“@文小刀，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及时和我们说。”

“@文小刀，蛋糕放在你家冰箱里啦，你要记得吃哦！我们给你留了好多草莓和奇异果。”

“@文小刀，小刀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来学校补个请假条就行了。”……巴拉巴拉。

昨晚的事，是一场梦吗？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吗？

文小刀拍了拍脑袋，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拉开窗帘，阳光大好。

文小刀拿起牙膏才记起应该买牙膏了，但昨晚他是晕倒后被送回家的也没机会去便利店。

捏着牙膏盒挤了半天，终于往牙刷上擦上了一些。

他来到卫生间，站在镜子前，把牙刷放进了口中，刷呀刷呀刷。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文小刀转头，镜中，一只黑色的手缓缓从文小刀背后伸出。

小区门口，便利店。

收银小妹皱着眉，目光像追踪器一样黏在一个男人身上。这个男人已经在店中转悠了半天了，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最奇葩的是手上还托着一只招财猫。

男人也发现了收银小妹的目光，友好地从货架后面向女孩咧嘴一笑，然后拿着几个小玩具跑过来，那几个小玩具就是给小学生玩的玩具，但这个男人抱着它们兴冲冲的。

“这些多少钱？”

收银的女孩扫了一眼：“这个五块钱，这个和这个，三块钱，这几个两块，一共十九。”

“哎呀，啧啧啧啧……”男人托着下巴摇头，“贵了贵了……”

女孩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

“给我装起来吧。”男人说完开始摇晃起手中的招财猫。

女孩一边拿袋子一边看着那个招财猫，你晃招财猫是要干嘛？难道是没钱结账准备临时招财吗？

“咣当。”

招财猫里传出清脆的声音。

“咣当咣当……”

男人停下动作，从招财猫嘴里倒出硬币。

女孩目瞪口呆，这特喵是个存钱罐啊！

“来，小姑娘，点点。”男人豪迈地递过一把硬币。

“那个，先生，还差两块钱……”

男人愣住，继而一拳锤在招财猫头上。

“呃呃……”

文小刀看着镜中捏在自己喉咙处的黑手。

昨天的事可能是梦，但现在肯定不是梦！

这是个什么玩意？不是心理作用吗？怎么实体化了？

被吓大的文小刀没有惊慌，他在琢磨着是不是该喊出那句“神鬼缠身”。

但他的喉咙被掐住了呀！喉咙被牙膏泡沫充盈着，一旦想发出声音就会“咕噜咕噜”。文小刀心里犯嘀咕：这货不会是知道自己有一个能克制它的咒语所以故意挑他刷牙时动手的吧？

最让他难受的不是掐着自己喉咙的手，而是不断涌入喉咙中的牙膏泡沫，让他一阵恶心。

镜中，黑手的主人从文小刀身后露出全貌，竟然是一个浑身黑色的……

轮廓？

这不就是《名侦探柯南》中扮演未知凶手的小黑吗？只有一个轮廓，一点辨识度都没有。

小黑开口说话了：“文小刀，你打碎平衡木！百鬼百妖受难因你而起！接受审判吧！”

文小刀：“呃呜……咕噜咕噜……”

“他说什么？”

文小刀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冒出几只小鬼，看样子好像是刚从门外进来，这两只小鬼敲门难道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吗？鬼还懂兵法？

“他说，他愿意接受审判。”小鬼蹦跶着叫嚷。

文小刀瞪大双眼：我愿意接受你大爷！

“好，审判开始！”

镜子像水面一样波动起来，镜中的场景变成了一个辉煌的金色大厅。小黑头戴白色假发坐在高高的台阶之上，身侧是几只小鬼组成的陪审团。

小黑敲起了小锤子。

“被告人文小刀，你……可知罪？”

……

能不能先说清楚我有什么罪？你这个法官看起来好不专业的样子！

一只小鬼尖叫起来：“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你敢先松开掐着我脖子的手么？

“那就、那个、死刑吧！”

“好好好，我来行刑。”一只小鬼扛过来一个比他大好几倍的铡刀。

镜中的大厅又变成了古代的县衙，小黑穿着官服，额头上闪着一颗亮晶晶的月牙。

“开——铡——”

镜中，文小刀被按在了铡刀上，镜外，文小刀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口中含糊不清地往外吐泡泡，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的镜子。

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文小刀拧过脖子看向门口，一个托着招财猫男人出现在了卫生间门前。

文小刀很奇怪，你们既然不需要别人给你开门就能进来，那你们还敲门干啥？难道是为了告诉我：我要进来了哦~

有病吗？

小鬼们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嗷呜”一声怪叫，像猴子一样从墙缝中逃窜离开，男人没有管几只小鬼，他盯着镜中的“包青天”。

“去去去！别闹！”他对镜中的小黑说。

镜中的小黑翻了个白眼，转身溜了，但明显不是被吓走的。镜中的场景恢复了正常。

文小刀立刻趴在水池边呕了起来。

身后的男人托着招财猫大摇大摆走到文小刀身边。等文小刀干呕结束，他开始像跳大神一样在文小刀面前张牙舞爪地挥手，口中说着奇怪的话。

“小刀小刀，你真的能看见我吧？”

文小刀翻白眼，你不就在这吗？我又不瞎，当然能看见。

“谢谢你救了我。”文小刀说。

“竟然真的能看见了，神奇。”男人小声嘀咕。

“我不瞎，当然能看见。”

男人看着文小刀，片刻后，他突然笑了。

“既然如此，那你这十几年来怎么一次也没有发现过我的存在呢？”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悲伤，但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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