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战国成就霸业 第2章 竟是天花

君浩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粗暴纠扯拉回真实世界。

一觉睡了不知多久。好像永远走在浓黑冰冷的雨夜中，怎么也走不出去。忽然又回到都市冷漠而暴烈的日光下，连灵魂都被炙烤到皮开肉绽，却找不到一处荫蔽。这是梦魇，君浩不断地告诉自己，试图挣扎，却根本无力苏醒。

幸运的是，当他在冰冷雨夜中彷徨时，有一双温暖的手在擦拭他的脸庞；当他在酷烈阳光下煎熬时，有一抹冰凉的湿意在浸润他的嘴唇。渐渐的，雨声远去，烈日黯淡，世界重回婴儿般无知无求的黑甜静谧。

直到手腕突如其来的这阵剧痛打破了深沉的平静，君浩痛声大吼，却被自己发出的微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喉咙里像咯了一把沙子，又干又糙，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用力吞咽口水想要滋润一下，喉头一痒，顿时一阵没命似的干咳，夹着牙缝里憋出的一个字：“水……”

“娘呀，诈尸了！”

“住手！人已醒了，谁敢再扯！”

“小娘子快取口水来。”

“哪个再说没救了，俺和他没完。”

几个声音操着古怪的口音七嘴八舌地囔囔着。粗暴的拉扯停止了，一双手温柔地扶起他的头，喂他喝水。

一阵淡淡的桂花香袭来，君浩不由精神微振，大口大口咕嘟咕嘟地喝着，分明是冰冷的白水，却喝出了蜜水的香甜。转眼一碗水喝光了，君浩一口气没上来，又呛得一阵猛咳。那温软的小手拍着他的背，清泠泠的声音道：“大哥慢点，快顺顺气。”

君浩干渴稍解，顿时浑身上下酸痛一齐袭来，只一动不动躺着，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四周似乎围了不少人，议论声如苍蝇般在君浩耳边嘈嘈，他很想吼一声：“清静点！”但吼出来只如喉咙里的嘟囔，根本无人听到。

“张里正来了！”忽有人喊道。

四周议论声小下来。过了片刻，有个老头咳嗽了两声，四周便安静下来。

“埋个人，偌大响动？说说，甚事？”老头慢条斯理说道。

一男子沉声答道：“张里正有所不知，这小哥此前只是伤风兼之疲累昏死，适才已转醒过来，我看只须将养数日，当可痊愈。”

老头诧道：“竟如此，险些错害了好人？且待老夫看看。”

君浩无力睁眼，鼻端忽闻到一阵似香非香似臭非臭的古怪气味，只觉一阵恶心，忍不住哇一声，大口喷吐出来。四周顿时一片惊呼怒喝声，君浩身上挨了几脚，随即有几人扑上前来为他抵挡：“踢打做甚！小哥并非着意，衣服脏了洗洗便是。”

“就是。这般欺辱毫无还手之力的病弱，还要不要脸!”那清泠泠的声音斥道。君浩听在耳里，脑中不由朦胧浮现出一张萝莉版刘师师的小脸来。

那声音沉稳的男子也出言维护：“张里正素来宽厚，自不会为这等小事动气。这小哥由不才照料着，待他稍好了，定去向您老请这不敬之罪。”

老头冷哼一声，淡淡道：“弄脏老夫衣物自是小事。只是此人浑身热烫，神志不清，呕吐不止，面上还有红疹，分明是天花之症，只怕留不得！”

人群顿时如见鬼魅，一阵骚动惊呼。“天花！”“竟是天花！”“须得着紧烧了，晚了自家们一个也活不成！”

这时老头身侧一个中年男子怪声道：“汪欧，都道你见多识广、处事周全，乡里亦敬你年长，唤你一声赵伯。可今日这外乡人分明身染天花恶疾，你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袒护，不知是何居心？”

被叫做汪欧的男子沉声道：“张里正道是天花，不才以为伤风，孰是孰非一时难分。只不知你这半瞎的李疯子，竟如此好眼力，隔着老远就看出是天花来？”说得人群中一阵低声嗤笑。

那小萝莉亦大声道：“甚底天花，胡说八道！这位大哥一直由我看护着，我最明白不过。他脸上红疹分明是蚊虫叮咬，发热为水中救人寒冷劳累所致，如何竟是天花！”

那被汪欧嘲讽的李疯子，恼羞成怒尖声道：“刘小娘子，念你年幼无知，老官人自不会和你计较。只是众人哪个不是九死一生逃出命来，又被水困在这小小山头上。此人如患天花，不出三日，人人难逃一死。即便非为天花，也乃伤寒瘟疫，如今缺医少药，一样是死。难道刘小娘子眼中，这将死的外乡人便比这许多乡亲的性命还贵重？”

天花恶疾之名人人恐惧，一席话说得众人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