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地：她从虚空归来 第五章：小女孩

“小伊丽，这么晚跑出来，你爸爸会担心的。”卡莎摸了摸伊丽的头，表现有些宠溺，“我送你回去吧，不然他们又该怪罪我了。”

伊丽很懂事的点了点头，也伸出小手指着一旁的杨为：“那我要这个哥哥一起送我回去。”

此时的卡莎皱了皱眉，她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杨为，又对伊丽说道：“我送你回去不好吗？哥哥还要赶路呢。”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伊丽所在的村庄向来排外，不只单对她这个怪物，对待生人也是如此，这样不与他人交集的情况，是多亏了村里那个半吊着不死的老巫婆。

伊丽的村庄向来不与外人来往，就连择偶也只能在村里选择，卡莎曾听伊丽讲过，以前有个男人爱上了一个来恕瑞玛旅游的女孩，最后那个男孩被施以族刑，钉在了木桩上，暴晒于沙漠的烈阳之中。

此刻的伊丽仍旧不依不饶，她甚至拉起了杨为的衣袖，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杨为，或者说渴望得到更多人关怀：“好不好？”

“当然没问题。”杨为用手指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梁，她无法拒绝这么可爱的小女孩的邀请，反正现在也找不到事做。

但此时的他却惊讶的发现，这个叫伊丽的小女孩竟然长着一双异瞳，一只是深邃的红色，另一只则是清澈的湛蓝。

见杨为同意，卡莎也没在说什么，她抱起伊丽轻轻一跃，跳出了谷口。

卡莎的居住地距离谷口的沙地大约有五米，这样的高度对于以前的杨为来说只能望尘莫及，但如今体能大幅提升的他，也能轻而易举的接着石壁助力，一跃而上。

三人在沙漠里缓缓前行，伊丽开心的像只小兔子，在杨为和卡莎身前蹦跶。

卡莎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伊丽的身上挪开，似乎是怕一个不留神，就把她给弄丢了。

“这孩子和现在的我命运相同。”

听见卡莎这么说，杨为瞬间明白了，他看着伊丽，一股悲凉从心中升起：“你是说……她的异瞳？”

卡莎微微颔首：“他们也把她当做怪物，因为那个老巫婆说她不详……她从小就被人排挤孤立，我至少还有个像样的童年……”

“这是她能决定的吗？她有什么错？”杨为有些愤怒，曾经历史书里记载的陋习如今发生在自己身前，他感到既无奈又悲哀。

卡莎轻叹了一口气：“不过至少她还有我，我还有她。”

看着迈出轻快步伐的伊丽，卡莎也陷入了她脑海里为数不多的温暖的回忆。

……

许多天前。

“听我说。”卡莎告诉小女孩，“我要你听好，时间不多了。”

小女孩在深坑旁边找到了卡莎。

小女孩探过头，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告诉我该怎么做。”

“这个不行。”卡莎一边说，一边示意小女孩握着的箭。她拿在手里的姿势像是握着一杆长矛。

“虚空把我从家人身边掳走的时候我还很小，所以我当时什么都不懂。

但是其他人，他们太不小心了。

祭品、牲礼、贡物——随便你怎么叫吧，反正都是行不通的。它不是神，绝不会满足于献礼和祷告。它要的只有吞噬一切。”

“你想杀了它吗？想要毁灭它吗？”卡莎对小女孩抛出了问题。

见小女孩点头，卡莎平淡说道：“那就要饿死它。”

此时，卡莎皮肉里的针刺感更强了一些，似乎是在回应这句话。

一种威压正在靠近，她的第二皮肤开始收缩，像一张强弓一样紧绷起来。

她最后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它们。

砂砾开始流动，如同沙漏中正在塌陷的漩涡。诡异的微光脉动着渗入夜空，拼造的生物在恕瑞玛的夜幕下高高跃起，口角黏涎，狂吼怪叫。她稳住身体，能量在肩荚中蓄积。

她咬紧牙，能量倾泻而出。

明亮的灼热和轰鸣的剧痛从天而降，瞬间命中，将那些生物生生截停，掀翻在侧。

空气中漫起一股酸臭，间杂着几丁质溶蚀的嘶嘶声。

很快，怪物就化为了乌有。针刺的感觉应该很快就该止住了，但却没有。

小女孩半蹲在卡莎身边，依然摆出攻击的架势。她可能无法理解自己刚才目睹的一切。

“疼吗？”小女孩一边小声问，一边伸手摸向卡莎胳膊上泛着微光的鳞片。

卡莎下意识地抽回了手。可小女孩却丝毫没有怯懦。

“偶尔。”卡莎点头承认，随后望着小女孩那双透彻的异瞳，“你……不怕我？”

不远处，小女孩的村子毫不知情地继续沉睡着。她的好奇心完全控制了她。

那么多故事和寓言，既令她惊骇又让她着迷。

虚灵怪兽在死寂的夜里捕猎，呼唤着彼此。

她想亲眼看看。看看山岩后面究竟藏着什么，看看人们又敬又怕的东西是什么样的。

卡莎的皮肤再次紧缩。针尖，不断的刺痒……

她眨了一下眼，问向女孩：“抱歉，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女孩骄傲地站起来，手里依然握着那支箭。“我叫伊丽。我来保护家人赶走怪兽。”她，还不到十岁。

“嗯，伊丽——有时候逃命才是最要紧的。”

“可是你没跑。”伊丽一边说着，眯起双眼，“对吗？”

聪明的小姑娘。

卡莎摇摇头：“不会再跑了。”

“那我也不会跑！”伊丽勇气满满地大声宣布。

她根本不知道人们面对的是什么。没人知道。他们为了摆脱怪物，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在敲响开饭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