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地：她从虚空归来 第十三章：异动

显然，像卡莎这种对人情世故懵懂无知的女孩很吃这套，她一时间踌躇起来，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要谢我。”杨为提醒道，“救你出来是作为同类的本能，但如果你真的自甘堕落沦为了和它们一样的东西，那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这句话，是他为了鼓励卡莎而说的，不过他也不知道真的遇上那一天，卡莎不再是一个女孩，人类意识完全被表皮掠夺，他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避免你陷入疯狂。”

卡莎心神一震，她独来独往惯了，这么多年，她为了守护附近的村子，不断吸引着想要越过禁地大杀四方的怪物。

她尽力不去想它们是那样地无穷无尽。想得太多会令她失去斗志，她不能失去斗志。因为上面的世界依然还有她关心的人们。

她短暂交战，迅速逃离，从不陷入它们的包围。

这是一支舞。永无停歇。

而如今却出现了一个厚脸皮的男人，宁可冒着成为自己食物的风险，也要跟着自己。

这难免令她动容。

‘我是个感性的人，从来都是。哪怕虚空已经让我与外界隔绝，但内心深处的人性之花，从不枯萎。’

卡莎叹了口气：“跟着我只会……”

“只会什么？”杨为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虚空在昨天已经直面过了。”

说着，他环顾山谷里简陋的居住条件：“无非是吃的差点儿，住的差点儿。不过我想想身边还有个美女陪着，也不算难熬。”

卡莎笑了，赞美的话谁都爱听，此时的她似乎已经遗忘了昨日发生的危险：“如果我真的失去了理智……”

“打晕你”杨为斩钉截铁的承诺道，“然后抱你回来！”

卡莎满意的点了点头，神态也放松下来。

除了父亲和母亲，他是第一个抱起自己的人。

杨为不经意问道：“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据我所知，外面的世界千奇百怪，他们连牛头人都能接受，包容你也不成问题。”

“我走了，这里怎么办？”卡莎正声问道，“谁来守护他们？”

“之前没有你别人不一样在这么生活了上千年么？”

“我能让他们每一个人避免成为虚空的猎物。”

杨为从卡莎的眼神里看见了坚定，那是一种超乎信仰的东西。是善良的纯粹。

“他们不配。”

是的，他们不配，他们不配被自己驱逐厌恶的女孩保护。

但这是善良的抉择，杨为必须尊重：“也许某个危机降临的夜晚，他们亲眼见到了你拯救了所有人，不说对你由衷感谢，哪怕心里记下了一份恩情，对你的态度有所缓和。那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对吗？”杨为看向卡莎。

卡莎没有回答，现在的她已经不在乎别人是否能接纳她。而是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这辈子，她注定生于虚空，死于虚空。

虚空给了她第二生命，让她成为了幕后英雄。

以前的她会时常梦见自己被附近的村民笑脸相迎，但现在不会了。

他们能活着，便足够了。

沉默中，卡莎忽然感知到了一种异动，虚空生物和她的第二层皮会相互吸引。

它们……正发生着某种异变！

“他们的目标出现了转移！”卡莎表现得很惊讶。

杨为胡乱吞下嘴里的香蕉，诧异道：“啥玩意？”

“很难说是什么样的改变，但很明显它们转移了追逐的目标，似乎它们已经不在乎我了。”

卡莎猛然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杨为一把将她拉住：“你能不能说清楚？”

“没时间了。”卡莎有些焦急，“从来都是我把它们当狗一样在地下瞎遛，我不在时它们也只会在下面漫无目的的寻找，可现在他们要爬上来了！”

“不！它们已经爬上来了！”

头盔覆盖下来，卡莎跃出了谷口。

杨为见状连忙跟上，可刚跳出去，眼前的景象却令他瞠目结舌。

脚下的沙地此刻竟像暗流般蠕动，一只大了他一倍的东西在卡莎脚下钻出。

“小心！”

它的速度极快，一口把卡莎咬住，它的利爪划过卡莎的前胸，它的尖牙在卡莎头顶咬合。

她的面罩被它的牙齿刻下深深的印记，她向下望去，它长满了牙齿的食道正在用力收缩，软管一样的舌头正在寻找突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