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面知心———重回少年的旅程 第六章 疑问

被人打了？被偷了？

都不会？

只能是其它方面。

“白嫖的确是违法的，可是构不成犯罪吧？”

李天宇轻描淡写的说着，眼睛却紧盯着纪二彪。

纪二彪眼睑角度一瞬间变得极大，唇间线变极长。

这是典型的惊讶的表现。

“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那个问题的时候，脸上和身体的情绪表现出‘愤怒’‘紧张’和‘羞愧’。”

“愤怒和紧张是很正常的情绪反应，但是羞愧反应是很不正常的反应。”

纪二彪问：“那你怎么知道是白嫖？”

显然他并不觉得这个解释是正确的。

他更倾向于这是李天宇的瞎猜的。

“你的瞳孔在那一刻变大了，而瞳孔变大通常意味着刺激源于性的方面。”

李天宇顿了顿，直视着纪二彪。

“这意味着你被肖海波抓住的把柄是‘性’的方面有关，对吧？”

“这个——这，这其实是她主动的。”

纪二彪吱吱唔唔还在辩解。

“唔———，你干的事应该不全是白嫖。”李天宇不理他，自顾自分析着。

“单纯的白嫖和嫖娼都算不上犯罪，但是提供场所那就肯定是犯罪。”

李天宇笑了。

“一个外来人员，在本市没有固定房产，租用的房租费用又过高，所以你才把房子转租给女性用于淫秽活动。”

纪二彪瞪直的眼睛看着李天宇。

李天宇心中有数了，摸索着下巴那刚刚出来的茸毛样的胡子继续描述。

“嗯，并且你作为一个刑满释放人员，理论上是缺少性伙伴的。”

“而一个生理正常的的未婚大龄青年，那方面产生需要是正常的。”

“生理上的需求和金钱上的缺乏产生了极大的矛盾，所以你把脑筋动在了你的女租客身上”。

纪二彪额头渗出了冷汗。

“我再来推测一下。”

“你接受女租客的服务后，不肯付钱，你也没钱可付。”

“女租客坚持‘概不赊帐’，于是就报了警，这下你有两项罪名可以扛了。”

“不管哪项罪名，以你‘三进宫’的身份，肯定是重判，搞不好就会在里面直接干到退休了。”

纪二彪后背已经湿透。

他不是胆子小的的人。

现在却是心生恐惧。

这个少年好像天生能看透自己的一切。

自已像是赤裸裸毫无隐私站在他的面前。

虽然纪二彪连“恐惧”这两个字都写不出来，但是他的心里的的确确感到恐惧。

这是一个危险程度不亚于肖海波的人。

纪二彪给出了判断。

当初来这里的时候，肖告诉他，李天宇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让他注意点距离。

他不以为然，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有什么可怕的。

当然他的原话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有啥可怕的？”

李天宇盯着他，突然皱眉。

“肖海波为什么会帮你？”

纪二彪不敢再遮遮掩掩，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李天宇。

当然，是经过修饰过的经过。

实际这次来之前，肖海波就让他把所有的一切告诉李天宇，叫他不要隐瞒任何事情。

所以这并不算泄密。

纪二彪犯的事基本如李天宇所说。

至于肖海波为什么保他？

其实纪二彪曾经在肖海波手下当过兵，还在一次执行特殊任务时纪二彪救了肖海波的命。

但也就是因为那次任务，纪二彪被判了六年。

官方正式的说法是纪二彪见财起意，顺了两件国宝级文物。

而纪二彪的说法是。

他近距离接近那两件文物，是因为发现了那两件文物的异样之处。

他没有偷盗的想法，更没有去做。

可监控纪录显示的最后一个接触装文物的箱子的人就是他。

箱子上也满是他的指纹。

最后，肖海波亲手把他这个救命恩人送进了大牢。

但是最贵重的那两件文物却石沉大海，不见踪影。

最后纪二彪被判了六年。

李天宇听他讲这段往事的时候，注意到纪二彪的眼球往左下方看。

这大概率意味意纪二彪说的是真话。

而提到他没有偷文物时，他的下巴微微向前。

这是典型的愤怒、委屈情绪表现。

如果真的是他偷的，他怎么会表现出委屈的情绪？

事情看起来变得更复杂了。

出狱的纪彪后开了个苍蝇馆子，又不知怎么和当地的地痞发生冲突，他下手没轻没重。

结果重伤三个，轻伤五个，判了三年，这还是轻判。

纪二彪却觉得自己冤枉得很，那些地痞混子来收保护费，不给就砸摊子，他是见义勇为。

不给个“为民除害”加个大红花也就算了，还判刑？

最差也应该是个“正当防卫”。

看来他“六年普法学校”还是没白上，稍微也懂了点法。

但是法官却不同意他的看法。

而且见他这么好学，就给他补了三年，好歹落实了九年义务教育制度。

三年后，纪二彪出了狱，可就没法在家乡混了，于是跑到沪城来讨生活。

但是沪城也不好混啊？

他租了房子以后，也就身无分文了，找了半个月工作也没着落。

李天宇不明白是为什么他在市中心租个两室一厅的大房子？

纪二彪的解释是当天中介小妹长得实在漂亮。

自己光顾着装大款了，忘记兜里多少钱了。

俗话说，狼在天边吃肉，狗在天边吃屎。

纪二彪一身用不着的屠龙技。

易容术，摸金术，都是见不到阳光的手艺。

在沪城全都用不上。

他落寞之时，见女租客给了个媚眼，就以为人家看上了他。

他以为谈得是感情，其实人家谈得是钱。

所以就发生了前面所说的事。

幸好他还有肖海波的电话。

一番折腾以后，肖海波给他办了个取保候审。

他说这些的时候。

李天宇紧盯着纪二彪。

通过他断断续续的叙说，李天宇判断他没有说谎。

但是有一个问题。

“一个普通的刑侦队长一个电话就能给他办取保候审？”

别人信，李天宇不可能信。

这案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再小也不是治安案件。

说到这里，纪二彪死活不肯再说了。

李天宇没办法，就让他重新易容成吴大头。

他在纪二彪摆弄假脸时，假装不经意的问，“你怎么叫纪二彪？还有哥哥？”

“呵，有个，叫纪大彪”

“现在哪儿呢？你们家不是六代单传吗？”

“阎王爷那儿了，盗墓，崩了，后面才生的我。”

“就你这当兵还能过政审？”

“是特招的，当时我还不想去呢”

纪二彪满是不屑的口气。

李天宇扶着眉角，吸了口气。

复杂的事情更多了。

一个死刑犯的弟弟能通过入伍的政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