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将至孤从今开始守望 第二十三章 人生如戏

“大小姐，这个小镇似乎……”里德推开车门，刚打算报告之前的发现，就发现一个陌生的少年居然和大小姐相谈甚欢，立刻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他是？”永夜歪了歪头，向莉莉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哦，里德你回来了。他是永夜，一位游吟诗人，因为迷路想要搭个顺风车。”莉莉安急忙介绍道。

“迷路？”和脑袋一热就跑出来的莉莉安不同，老江湖的里德立刻抓住了事情的重点：“你背着那个又大又沉的竖琴在雪原中迷路？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额，这大概是因为孤的运气好吧。”永夜挠了挠头，一脸单纯地说道。

“运气好？你觉得这三个字能解释你一个身上没有丝毫魔力痕迹的普通人在危险的雪原中生存下来吗？”

“可孤就是觉得自己运气好，不行吗？”永夜脸色涨红，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看着永夜此时的表情，里德心里下意识浮现出了自己是否冤枉了他的想法，但紧接着他就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抹去，因为不管如何，寒霜领主命令他保护莉莉安大小姐，除非能确定眼前少年真的如他此时所表现的一样安全，否则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任其接触大小姐的。

“好，我勉强接受你这个解释。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身上这身淡薄的风衣呢？你表现出的实力还做不到寒暑不侵吧。”

“哦，你说这啊？这是因为炼金暖宝宝。”永夜大大咧咧地从风衣下取出了一个绣着乌鸦的锦囊，放在两人面前说道：“它能通过消耗提前储存好的魔力产生热量，带上它即使是在零下十几度也能穿丝袜和短裙。”

“你是从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些，这身棉袄实在是太难看了。”

“这个是孤自己制作的。”

“啊？也就是说买不到了吧，可我想在大雪天中穿裙子啊。”

“孤猜莉莉安小姐穿短裙的模样一定很美。”永夜从衣兜里掏出了三四个其他造型的暖宝宝，放到了桌子上：“这些都是孤亲手制作的，孤原本打算拿来交换商旅的座位，现在既然莉莉安小姐同意捎带上孤和家妻，把这些送给莉莉安小姐也无妨。”

但莉莉安的手还没碰到那些锦囊，就被里德抓住，停在了半空中。

里德看着永夜说道：“我可没听说过游吟诗人会制作炼金道具的，更何况你一个连魔力都无法感知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会制造出必须使用魔力才能运作的炼金道具。”

是的，虽然说不是所有的炼金术师都会魔法，但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炼金术师就必须要感知到魔力，因为如果连魔力都无法感知到，你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所做的物品是否有问题，以及哪里出了问题。就像蓝星停电时检查线路的万能表一样，若是没有这玩意儿，你连“停电”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你怎么修复受损的部位，总不能全都拆了换新的吧？

当然，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准，不是不能发明出让普通人感知到魔力的炼金道具，但就像永夜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对集体的力量并不重视，那些无法感知到魔力的生灵在某些强大个体眼中甚至是不同物种，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那个炼金术师会发明出供他们感应魔力的炼金道具。

所以这个世界的文明进程才会落后蓝星那么多，甚至若不是每过三四年蓝星就会有人穿越过来“援建”的话，这个世界的文明进程估计真的和永夜看得玄幻小说中的中世纪欧洲一样愚昧与落后了。

并且哪怕过个千年万年，都不会有丝毫进步。

“家妻能感知魔力，这是她跟我一同做的。”永夜指向了旁边的阴影。

“家妻？”里德顺着永夜的手指，看向了旁边角落处和黑暗融为一体的阴影：“阴影庇佑？暗影女神朱蒂的信徒吗？不错，应该有中级刺客的水准，”

“是的，这是孤的妻子，。”

里德沉默地敲着扶手，陷入了思考之中。

疑点虽然还有，但最起码大多数疑点都被消除了，极少数的几个疑点反倒显得永夜的话语更加真实，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愿告知他人秘密，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而他的任务也不是像拷问间谍一样刨开他的内心将里面的秘密全部挖掘出来，他只要能确定眼前的人对大小姐没有任何危害就足够了。

但不知为何，他总是隐隐的感觉到眼前这个男子的气息有些怪异，并非像是面对魔兽危险的气息或强者身边安全的气息，而是一种更加诡异的感觉，诡异到他甚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仿佛无处不在却又处处不在的东西。

是黑暗，是没有任何杂质，极其纯粹的黑暗！

阴影中夜昙无聊的打了个哈气，这么久了她当然弄清永夜那该死的气息到底是什么情况，纯粹的黑暗既不邪恶也不惊悚更不会使人堕落，它只是一种规则，一种自然现象，一种看得见且摸不到的玩意儿，只不过因为人类将纯粹的光明赋予了无数正能量的释义，所以与之对应的黑暗也就不再纯粹，让它成为了无数负能量词汇的代名词。

当人们习惯性地将掺入杂质的黑暗，默认成这是黑暗本来面目时，就会忘掉黑暗最初时所代表的意义。

一团没有任何光芒的无光区域。

此时，里德就已经无法理解永夜身上的气息了，毕竟在他的认知中，气息黑暗的人往往都会掺杂着注入杀戮、暴戾、疯狂、罪恶等气息，像永夜这种拥有赤子之心孩童一样的纯粹黑暗根本不再他的认知之中，甚至他都无法将其和黑暗联系到一起，毕竟永夜的气息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邪恶。

“你此行的目的是否是与我家大小姐有关？”里德郑重问道。

“干嘛？”永夜一副搞不清具体情况的模样。

“你此行的目的是否是与我家大小姐有关？”里德再次问道。

“孤在今天之前根本不认识你家大小姐。”

“你此行的目的是否是与我家大小姐有关？”里德依旧问道。

“孤承认，孤是被莉莉安小姐的美貌所打动，才主动上前来搭讪的，甚至脑海中幻想过某些无法言明的场景。”永夜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低下头没敢直视里德的瞳孔：“但也仅限于此，孤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她，更何况孤已经有了妻子，所以那些幻想对孤而言终究只是幻想而已，根本没打算将其变为现实。”

里德观察了永夜几秒后，在确定永夜的确没有伤害自家小姐的心思后，他起身离开了马车。

随着他离开，明明马车中依旧只有那三个人，但此时的气氛却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样子了。

“永夜，你难道真的……”

废话，当然是假的！

身为唯一一个真正感受过永夜本质的人，她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永夜的本质究竟是何等的糟糕，此时永夜的一举一动，对他自己来说，就像是在玩过家家，别看游戏中一口一个老婆叫的亲热，但当游戏结束后，永夜才懒得理你到底是谁。

“抱歉，孤无法回答。”

说完永夜急忙逃出车厢，但因为过于着急，不小心拌着门槛摔了一跤，一头扎进了雪地中。

夜昙平静的操控阴影从永夜身边飘过，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这孩子入戏太深了，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