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川行 第五十一章 接管

林湘和赵英把嘴张得老大，一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的模样。

就连陈易德和夫人都愣在了原地。

唐知川自从三年前受伤之后，一直是一副木讷而又冷漠的脸，行伍中人知道他是受伤所致，不熟悉的人都以为他生性冷酷。

当年他受伤在床时，义父来见他时，他那咧嘴一笑极为……难看，义父没说出口，伍长老大哥姜衡吐槽了一番，唐知川才知道自己已经落下了病根，无法像常人一般笑了。

于是乎，唐知川便每日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日复一日便也习以为常了。

唐知川此前在严守县附近碰到杨氏兄弟时也笑过，当时月黑风高，估摸着他们没有看清。

唐知川一看见他们僵硬的笑容，惊讶的神情，立马反应了过来，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恢复了平时面无表情的神色。

“呃……你们不知道，知川他以前在军中受过伤……”赵英赶紧向他们解释其中的缘由。

督师大人若有所思，一脸叹息的模样。

夫人面露愧疚之意。

而林湘则一脸古怪，却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口中嘀咕道：“小公爷不笑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唐知川“嗯”了一声，林湘赶忙噤声。

不知为何，他两次递剑之后，自己的五感都比之前敏锐更多，反应更快，仿佛脱胎换骨一样。林湘刚刚的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知川，我们该回府了。”夫人打断道。

唐知川这才意识到，自己醒来便在这里了，才后知后觉地问：“这里是？”

“这里是太医院。”夫人很快回答道，看样子她不想让唐知川在此多留。

唐知川嗯了一声，然后问陈易德道：“督师大人，你们？”

他这句“你们”，包含了两个意思，既是问他们这一行人遇此劫难，准备如何处理，何时回辽，也是问督师大人为何突然秘密回京。

前面一个问题比较简单，无非是善后的问题，后者则是涉及此前圣王诈死一事的解释，还有试探陛下态度等等深意所在。

如今小巷刺杀一事爆发，锦衣卫与刑部等都介入调查，陈易德秘密如京一事势必弄得满朝皆知，到时他这位封疆大吏定然免不了弹劾了。

弹劾毕竟还是常有之事，关键这相当于给陛下出了道难题啊。

陈易德不禁有些好奇，自己的秘密进京之事，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更重要的是，谁安排了这等刺杀？

遇刺后不久，陈易德便收到了大凌河计划成功的消息，围攻大凌河的月罗大军被锦州城的天机炮打得伤亡惨重，那么可以初步排除月罗安排刺杀的可能性。

“督师大人？”唐知川已经起身，夫人显然不希望他们在此久留，便问道。

陈督师笑道：“小唐就不必操心了，我们即日便回辽。”

只当不知唐知川的第二层意思。

唐知川拱手：“督师大人还请保重身体，”转过头看了看一旁恋恋不舍的赵英，打趣道：“都是做主将的人了，要像个男子汉。”

赵英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唐知川临走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还会再见的。”

……

蒋大人请小唐公子吃了顿包子之后，便回了刑部衙门，一头扑在了卷宗上。

蒋玉查案，一向是先挖卷宗，找到方向了，再去实地看线索。

严守县一案确实蒋大人断案多年的最大例外，一方面严守县并非在京城本地，一来一去也得好多日，卷宗繁多，不方便外带，所以蒋大人只能先在衙门一遍又一遍的翻看卷宗，不想漏掉任何线索。

再加上蒋玉此前只在刑部和民间小有名气，直到疯汉案才入了陛下的法眼，颇得陛下信任。

只可惜疯汉案最终还是陛下喊了听，蒋玉未能一查到底，所以严守县一案蒋玉下定决心，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负陛下信任。

不知不觉已经傍晚，蒋大人疲倦地打了个哈欠，还是一无所获。

突然他发现整个衙门都空了。

一直以来，整个刑部衙门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什么天大的事，都不许打搅蒋主事大人，否则后果自负。

蒋玉有些纳闷，发什么事情了，能让刑部衙门倾巢而出。

好在还有个把门的老头在，蒋大人问了一番才得知，果然是出大事了。

就在此时，诸位刑部官员却刹羽而归，一个个垂头丧气，蒋玉开口问道：“怎么了这是？”

一个刑部捕快愤愤不平道：“太欺负人了，明明是我们刑部先到现场的，他们锦衣卫说接管就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