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我多年在这条河上捕鱼,来来往往的水况全都了然,这里确实是最浅的,不过仍有一人半高,而且大多数时间水流都是平缓”,老渔民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以期求得活命。
伊蠡不耐烦的挥手,左右便将老渔民带了下去。
“左贤王,如今对面堡垒林立,同时罗马人在此经营数年,警戒自然不用说,当务之急是如何能让儿郎们冲破这一段,我今日观察那些奴隶的战力,恐怕他们很难消耗到罗马人的实力”。
奴隶的战斗力低是自然的,要不然万一他们新仇旧恨一起算,在战场上突然哗变和罗马人一起夹击匈奴大部怎么办。
这是一个矛盾,既想要用奴隶来消耗,最好是能让双方拼个两败俱伤。
“单于年轻,可能不知道当年我等在先辈在北方草原是如何攻掠汉地的”,左贤王得意道:“类似这样的堡垒,都会严重依赖后勤运输,一旦粮草出现问题,不用几日,他们之间的猜忌和内讧就会将堡垒自然瓦解”。
“想当初进攻幽州,并州,为了能拿下一座城池,通常都将整个城围起来,但却不用打,若有援军则击其援军,时间一长,所围之城断水断粮,自然就不攻自破”。
“那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很简单,这也是我找来这个渔民的原因”,左贤王拿出简单绘制的潦草地图,地图上是整个多瑙河流域的概况。
“这条河是天险”,左贤王嘲笑道:“可他却不能保护全各个地方,只要派遣小部队骑兵,趁夜偷偷渡河,绕到他们后方袭扰运输队,保证不出三天,这里就军心浮动,到时我们在将奴隶派出去,定能一举克敌”。
“好”,单于伊蠡表示满意,同意了这个计划。
当夜趁黑,就有三千骑兵分为数股小部队,掐着时间,偷偷进入罗马境内,开始左贤王的计划。
翌日。
和往常一样,只派有少量老弱的步兵拉着大量粮车沿往日熟悉的粮道运输粮草,三五成群,吵吵闹闹的懒散样子就像是在度假。
他们心里很清楚。
从未有人越过多瑙河袭击到这里,除非奥古斯都军团全军覆没,但这怎么可能?
强大的奥古斯都军团足以碾碎一切来犯之敌!
在自大的心理下,仍慢慢踱步的罗马人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突然,由远及近,奇怪的规律声传来。
“踏踏踏……”,大地开始轻微震动。
“什么声音,怎么像是大队的骑兵?最近北面的防线有骑兵调动么?”
“没听说过,骑兵调令多难下,很久都没动了吧”。
有经验的老兵听出马蹄声是自前线军团的方向传来,他们以为是奥古斯都军团的人,也就没有及时摆下阵型。
这使得他们错失了唯一的反抗机会。
临近不到两百步,负责运粮的长官终于看出来了,这帮骑兵的装束分明就是蛮族!
紧张的汗水哗的一下就从这名老兵油子头上下来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大地上响起。
“敌袭!快举盾,结阵!”
可惜,晚了!
匈奴人很狡猾,他们从来不和这帮罗马人正面对抗,那样损失太过严重,作为草原上的骄子,马上使用弓弩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近三百人的骑兵队伍,围着五百左右的运粮队,绕着圈跑,同时手里的弓弩也不闲着,一射一个准,在远处逐一猎杀罗马人。
反复袭扰,不厌其烦!
颇有后世‘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精神。
在这样的消耗下,整个运粮队一个不剩,就连运粮的马都全部被杀,粮草也尽皆被焚毁。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
“你在给我说一遍,今天的该到的粮草一个都没运来?这是怎么回事?”,奥古斯都军团长赛克斯图斯大怒,大声的质问运粮官。
房间内,数十个忠于赛克斯图斯的猛将对着运粮官怒目而视,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
“长官,请您息怒”,运粮官汗如雨下,连忙解释道:“小部分的匈奴骑兵不知通过哪里渡过了多瑙河,在粮道上疯狂的截杀运粮队,我们的士兵大多不敌,基本都战死了,就连粮草也差不多都被烧毁了”。
“我不管”,赛克斯图斯拍着桌子,大吼道:“罗马城里那些虫子吃着面包,穿着丝绸,喝着美酒,坐在元老院里就能发布命令,可我的士兵却还要在这缺衣少粮的地方给他们卖命!凭什么?不想匈奴人过河就赶紧给我把粮食如数送到,不然蛮族兵锋将直抵罗马城!”
“您不要为难我了”,运粮官吓得瘫在地上,哭诉道:“帝国多灾,仅有的凑出来的粮食都给北方送过来了,而且好多城都在闹饥荒,我哪还有能力在给您弄出这么多的粮食啊”。
运粮官说的是实话,但也不是全部,赛克斯图斯知道自己就算在生气,也很难从这个人嘴里获得什么有用的,就不耐烦的命令士兵将他拖了出去。
他很焦躁,尤其是在面对强敌的时候。
在渡河逃命而来的西哥特人口中,他认识到了这个能个将北欧闹得天翻地覆的匈奴并不是个易于之辈,所以绷紧神经一再小心谨慎,生怕出什么闪失。
不仅加固防线,同时严密巡逻防范,对内也是积极整顿,力求阻敌于此。
他已经四十岁了,在这个五十岁就已经是高寿的时代,所剩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为了不让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必须要做些什么来挽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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