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云端天国 第十五章

“然后丑小鸭怎么了？”

——“当然是它哥哥姐姐回来把它毛拔了哥哥姐姐变成了天鹅了呗”

风冉和尾一步同时出声。尾一步看向碎阳：“酒不错。”

碎阳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着，抱起云端之神就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那个孩子比你聪明”尾一步声音变得嘶哑。

风冉没缓过来，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碎阳会抱着云端之神出去，也不明白为什么尾一步忽然变成这样。

尾一步拿起身边的酒瓶，晃了晃：“吐真剂混在酒里面，不错的办法。”说着，他喝了一大口，眉心也出现了三个蓝色的圆点。

“你想知道的真相是要牺牲一个人为代价的。你要牺牲吗？”尾一步放下酒瓶，看着刚刚缓过神来的风冉。

风冉迟疑地问了一句：“你已经知道未来了吗？”

“是我从未来回来的。”尾一步顿了顿，继续道：“小鬼，生命为代价的答案你要吗？”

风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活着与否已经不是多么重要的事了，既然老师知道了我要做什么，那么老师也应该是确认了我的决心。”

“不错”尾一步坐在风冉身边，顺势又躺了上去，与风冉并肩躺着：“云图的计算其实涉及的不完全是实践课的公式，而是禁咒里面的第三曲《亡途》。最后两块石头一个在神庙里面，一个在我枕头里面。”

尾一步的大手覆盖上风冉的脸，风冉透过手缝感觉到这句话就像是刻在了骨髓里面。尾一步放下手，点了根烟，在床上抽了起来：“呼——果然抽根烟说话才觉得没压力。花种从天而来，也在地狱盛开。早晚你会明白这句话的。”

“那禁咒第三曲在哪里能找到？”

“臭小子，你特么就不能让我装个b，问问我这句话什么意思？”尾一步心里想着，但没说出来，而是长长地吸了一口烟：“忘了”

“哈？老师你好好想想行不行啊？”风冉看着尾一步这副嘴脸，一脸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诉你的神情不知道有多欠揍。

“我的时间不多了，最后一件事情，禁咒第六曲《永生》，永远别吟唱它。”尾一步吸了最后一口烟，他的头发在快速地变白，身体也越来越透明：“最后一个忠告，小心你的朋友……”

风冉拉住尾一步的手，一阵微小的波动从这两只相握的手开始扩散。一时间，窗帘不会再动了，风也不动，就连屋内吹开的童话书也半开不开地暂停在了哪里。

尾一步看着周遭的一切，又看了一眼风冉：“我还是很好奇，你的实践课是多少层？”

“满层”风冉摘下把另外一只手覆盖在面具上，一阵红光闪了一下，风冉取下面具。一张干净白皙的脸出现在尾一步的面前，从眉心延续到眉梢的金色咒文，在眼角下方的六棱刺花，鼻翼两侧的金勾纹，这些都是实践顶级的标志。

尾一步摇了摇头：“老了，老了……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

“老师还有什么愿望吗？”

“让我再抽一支烟吧，能挺住吗？”

“这是当然的了。”

一切都静悄悄的，风冉拿出烟盒，尾一步从里面挑出一根烟，风冉指尖燃起一团火，给他点烟。

“做好迎接未来的准备，别让我的死亡成为你好奇的附庸品。”

“说说遗言吧，学长。”

尾一步嗤笑一声：“呵，你知道的还真多”。尾一步吸了一大口烟，这一大口烟就只剩下半根了。

“临走的时候，务必带上小枣老师，我想让她活下去。”

“嗯，好。”

风冉这算是答应了，尾一步觉得他没有理由会对一个对未来无能为力的人说谎，所以心也就放下来了：“你还有疑问吗？”

“花种和禁咒。”

尾一步太阳穴跳了跳，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说了出来：“花种是云间的灾难，花种开满云树的哪天，一定要启动云图。而禁咒就在我课桌的桌堂里面，咱们上课班级的桌堂里面。”

“还有最后一件事。”

“什么？”

“我想看看云翼。”

尾一步轻笑了一声，把头发绑了起来，这样他看起来利落了不少，看起来也多了几分年轻的英气。而他的一处一直被头发遮挡的眼角也有六棱刺花。一阵暖光，一双能有云端之神那么大的翅膀从尾一步的后背长了出来，他有些褶皱的手也慢慢变得光华，白发慢慢变回原来的金黄色，脸上的肌肤也变得光滑细腻，他的脊背在一点一点地变直，仿佛身高也拉长了几分……这是年轻时候的学长，像个天使一样美丽……

风冉由衷地从内心惊叹，以至于目光没办法移开半分。

“小鬼，你的呢？”

风冉看着尾一步的面容，感觉那嘶哑的声音变得也有些魅力。风冉闭上眼，身后也慢慢长出一对小翅膀，像透明的玻璃一样，看起来没有尾一步的那样结实。

“为什么藏起来？”

“碎阳说学长你的翅膀可以大到遮挡太阳，我觉得我的太小，放出来丢人”

“书本还是这么的不靠谱，不如实践来的真实。”

风冉不置可否。

“你怎么知道我是学长的？用你的实践发现的吗？”

“不是”风冉继续道：“天使的心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看到的。大概是猜的，巧合吧。学校图书馆一半多的图书都是描写的不入流的奇幻故事，虽然放到最底层，但是学校却还留着它。我尝试拿里面一两本的作者标注不是您的书去问你为什么这样写。然后您总能给我一个我能确定您是学长的答复。而这几本最早的可以从您有云翼的哪天说起，最晚的也就是前些天，可能是您新写的。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怀疑您了。”

“如果您不把这份内疚表现出来，或许这辈子我都不会猜到您是学长。”风冉说道。

尾一步被他猜中了心思。自己所经历的正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自己所存在的时候又是自己不能存在的理由，自己所分享的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内疚。一千多年了，也受够了，这一千多年的存活不过是找一个自己能够认可的救赎。

“学长，您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问了在我消失后你也不会记住我的，所有人都会忘掉我这个存在。”尾一步吸了一口烟，这烟已经快到尽头了。

“说一下吧”

“珀轨”

“再见，珀轨学长。”

珀轨弹了弹烟灰：“谢谢你，风冉。永别了……”

珀轨松开了手，一阵清风刮过，像是带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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