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照青来 执棋上桌落子无悔

燕鹰赶入旧京时，沅月正在马场打马球，少女将发髻束起，一身骑装英姿飒爽，她跨在马上挥着手里球杆与逐奴辟辛对打，面上挂着明媚的笑容，想来正是兴头上，他自不好打扰。

径直向端坐在茶案一侧的阿青走去，与少年坐一起的还有一把弓，成色看着很是不错。今日少年未束马尾，墨发挽成了个松垮的辫子披在肩上，碎发隐隐约约遮住他半张侧脸，挺出个漂亮的鼻尖来，身上穿得也不是往日那种轻便的骑装，而是宽松的青色衣袍，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明亮，像是个风流的公子哥。

燕鹰凝着那把弓，忽然闪过一幕这样打扮的少年骑马架弓的模样，那会是什么模样呢，他来不及细想，就被迎上来的人拉回了飘远的思绪。

阿青见燕鹰回来，站起身来与他相互作揖：“燕上将回来了。”

“是，青公子，难得见公子这样打扮。”二人共同相请入座。

话一出口，倒让少年有些局促不安：“不，不好看吗？”

“正是好看极了，只是青公子不会主动这样打扮吧……嗯，我觉得是殿下闹着脾气叫青公子换上的。”燕鹰捏着下巴打量了好一会，又看向打着马球兴致大好的少女，终于想到这身杰作会是何人所为了。

“嗯，姐姐说这样更适合我，可我总觉得这样有些不方便。”

“殿下说好那自然是好的，公子不上场打上一局吗？”

“我阿娘没教过这个，所以我不会打，殿下让我看着，所以才给我扮了这一身。”他低头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

燕鹰笑了笑，与他互敬了杯茶水，想不到他那神通广大的阿娘居然没教过这个，又想起他阿娘过世了，多提也是惹人伤心，于是扯开话题：“不提这个了，青公子，这几日你们准备的如何了？”

“哦，这几日啊......”

逐奴御马跟在阿青马后，看着阿青背弓的背影，面色颇有些不高兴，至从上次被少年举起扔在地上后，再见这个少年就很是尴尬，偏偏殿下还让他带上自己行动，阿青又不是不能保护自己，殿下真是小题大做，生怕那二位大人吃了青公子似的。

阿青没有想法，只带着逐奴先来到了赵知府的府衙。

赵知府见来人，吓得命人将府衙大门关上，心中大跳，那位殿下难道反悔了，那他现在转移家财还来不来得及？

在他转来转去想不出个好解决的办法时，阿青已经拉着逐奴出现在他的身后，轻拍了下他的肩，他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欲哭无泪，认命道：“青公子啊，殿下这次要多少？”

想不到阿青直接皱着眉头，呵声道：“殿下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说了多少就多少，赵大人不要多想了。”

“是，是，我，我就是被夺舍了，哎哟！”赵知府往自己肥腻的大脸上重拍了一下，低呼了声，臭嘴。

见他这样，阿青也不为难他，逐奴顺意拉起了他：“俺家殿下是派俺跟青公子来请大人吃饭的。”

“啊？啊！吃饭啊，吃饭好。”他笑着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闻言也就不担心了，吃饭！？莫不是，鸿门宴！想到这个脸色又是一变。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殿下说了，开市通贸的事要提上日程，请了你和武统将一同去行宫。”阿青听不得人说沅月坏话，自然也看不得人胡思乱想沅月什么。

于是丢下一句，就今夜在行宫设宴，便带着逐奴拱手告辞。

来到武统将家中时，那武统将高高兴兴得将人迎进了他有些寒酸的屋正堂，赵知府的事他当然有所听闻，他不怕是因为他家徒四壁，那衡山公主要宰自然是挑肥的宰，任谁也不会挑到他头上。

奉了两轮茶水，也听明白了来意，于是又笑眯眯地送了人出去，转头回府就是“呸”得一口口水，旧京不通贸已成了习惯，难道是你一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来了就能改变的？

逐奴跟着去记清了二人家中的路，回去就禀告了沅月，于是沅月吩咐了几名贞吾骑跟着阿青看着赵知府，又吩咐了逐奴带着几名贞吾骑看着武统将，有可疑之人要马上回禀。

于是战战兢兢的赵知府与笑眯眯的武统将就在晚上一同来了行宫。

赵知府被沅月刚来时的下马威吓到了，离了腹腔的胆子到现在还没回来，自然是沅月说什么他都捧着道好。

至于武统将，他觉得说再多也是陪太子读书，不如高高兴兴地含糊过去，看公主身后那少年的模样就知道公主是好玩乐的，等这位的兴头过了自然也就想不出什么新鲜玩意来玩了，于是沅月说什么，他也是含糊着应好。

一顿饭宾主尽欢，这顿谈话过了，开市通贸的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沅月请了知府府衙的人来帮忙建设摆位，统计人员，又请了武统将手里的士兵到了开市那几天来做安保工作。

“原来是这样，那影卫可有找上他们？”

“找上了，那两位都是笑眯眯地送人出了侧门，后来姐姐就说，交换一下，就由我去盯着武统将了。”

阿青蹙着眉，说这话时他手里紧紧捏着身侧的弓，好像那弓盛着他所有的安全感一般。

“武统将可有不对？”见他这副模样，燕鹰就感觉不好，总归是武统将有问题的。

“是，那影卫商量着，姐姐何时去视察，就何时让守卫的士兵装成普通百姓去破坏，到时候集市大乱，这样就办不成了。”

燕鹰嗤笑了一声，堂堂影卫怎么会想出这么幼稚的法子，只怕还要趁机取了沅月的命，再将罪推到武统将身上吧，反正武统将对沅月本就有些不满，他不做这替死鬼谁来？

难怪沅月答应了谦王要联手，皇后三番两次要她的命，让她如何能不反击。

接到消息的贞吾君也从同南赶来了旧京，在见到没扎马尾穿着青色袍子背着一把弓的阿青时，心中那股熟悉更加强烈，但是他没有来得及多想，因为他此次前来还带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女子跪在台阶下，抽抽嗒嗒的抹着眼泪，没了往日的泼辣模样，沅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等她开口。

良久，她接过素灵递过来的帕子，道了句多谢，就擦拭起了脸上的眼泪，整理好自己以后，才向沅月开口：“求贵人收留。”

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于是沅月看向贞吾君，贞吾君这才点点头帮她解释道：“施娘子听说了旧京开市通贸的事。”

然后他顿了顿，低头看下施娘子。

施娘子已经面色如常了，于是她自己开口了：“民妇夫君休了民妇，民妇娘家嫌丢人，怕收留弃妇影响家中姐妹的姻缘，也将民妇赶了出来，民妇无处可去，此事与沈府小哥说过后，小哥送民妇去见了公子，公子说贵人在旧京有事要办，也许用得上民妇。”

“她就是上次送菜来的那个施娘子，说了殿下也不知道，只是那几日殿下吃了觉得好的菜都是她家的。”贞吾君又帮她带了几句。

“那你会什么呢？”沅月闻言走下了高台，一步一步走向她。

那日马车上仙人之姿的少女如今这么近的俯视着自己，施娘子有些说不出话，在素灵扶起她后，才敢看少女，沅月比她矮一些，虽然年纪小，可浑身的气度却反将她压得矮了几仗，施娘子不由得有些压力。

“你说吧，殿下现在是感那几日吃了你家的菜愿意听你说，过了此时可没有机会了。”贞吾君劝道。

一句话将她打回思绪，深呼吸一口气，于是道：“民妇会种同南特产的菜，和果子，虽说同南与旧京离得近，可旧京人不通贸，没有人来旧京也没有旧京人出来，所以这些东西旧京没有，却可以在旧京种活，若要将东西贸易至外地，可以制成果干菜干送出，好吃易保存。”

说罢就从包袱里翻出个纸袋，递给沅月：“这是民妇带来的果干，用的是特制的法子，民妇自己在家专研出来的。”

素灵接过纸袋，倒到个小盘子里递给沅月，一颗颗红艳艳沾着白色粉末的果干就亮在了沅月的眼前，她在盘子里挑出来颗最漂亮的果干，咬了一口，闪着亮晶晶的眸子点点头，又把剩下的一半放进阿青嘴里：“如何？”

阿青被她塞了个囫囵，面色涨红，锤着胸口咳了几声，还是咬到了那颗果干，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爆开，先是甜的味道，咬开后味道变得酸甜，那层白色粉末是甜的，包裹在里面的果干是酸的，两者完美的综合在了一起，这股酸涩引得唾液往上升，让人吃了一颗还想再要一颗，于是阿青又在盘子里拿了一颗，这回细细的品尝过了，更觉得味道好了。

贞吾君和素灵见阿青这样，纷纷拿起一颗尝了尝，皆满意的点点头。

“嗯，看样子想来是都喜欢的，本宫也喜欢，从前在宫中没有吃过这种东西，这个是什么做的？”沅月看着几人的样子，掩袖笑着问道。

“回贵人的话，此果叫红莓，上面撒了民妇家特制的糖粉，无论是制成果干还是洗净了直接吃，都是好吃的，还可以酿酒。”施娘子心中大喜，一扫前段时间无家可归的不安感，现下心中安心极了。

“你这样说我想起来了，啧，这个味道......厝表兄那日请本宫喝的就是这种果酒，好喝极了，本宫多贪了几杯。”

“殿下那日可是难得一醉呢。”贞吾君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厝表兄莫要打趣本宫了，咳咳，”沅月瞪了贞吾君一眼，又继续问：“这莓果如此多用好吃，应当不好种吧？”

“回贵人的话，此果好种，就是生长期长了些，若要急着要还有其他果子，生长期比红梅短些，味道一样的好。”

施娘子又从包袱里拿出来几个纸袋，将纸袋里的同样沾着糖粉的果干倒在素灵准备好的盘子上，看样子是早有准备。

几人都各自尝过后就下了决定，留下了施娘子，又安排人去请赵知府来。

看着眼前这个妇人一扫刚来时的愁容，此刻又因为得了青睐而留下的神采奕奕，沅月心中也随着施娘子有些高兴，虽因衡山公主一事，女子的地位在大楚高涨不少，可在近南方一些的地方女子依旧被人看轻，若是拿了夫家休书就无处可去，即使她们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可身为弃妇会为人闲话没了活路，有的甚至会去寻死，这个施娘子真是勇气可嘉，居然能找到沈府去，利用自己的手艺来到沅月身边，她一向欣赏这样的人，犹如野草迎了春风就能生，她们并不是无能，也并不是离了男人就不能活，她们只缺一份认同和一个机会。

赵知府端着胖胖的身子小跑进了大殿中，又向沅月行了个大礼。

“大人起来吧，有好东西，你过来尝尝罢。”沅月示意素灵将几个果盘端到赵知府面前。

赵知府有些局促，还是擦了擦手，捻起颗漂亮的白粉红果干，如临大敌般得扔进嘴里。

这一吃，他被皱起的胖脸遮住的眼睛都睁大了，连忙赞道：“好吃，这样的神仙佳品是殿下从京城带来的吗？”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几人都笑了，于是素灵先打了头阵，打趣道：“赵大人，这莓果的来历就在离您不远的同南呢。”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曾经去同南知府那里做客尝过类似的果干，只是，上面没有这层白粉末，说起来这个的味道更好些。”

“这是施娘子家特制的，本宫也觉得不错，如今施娘子来了旧京，不妨将此物做成旧京特产，开市时热推，大人觉得呢？”

“殿下觉得好，那自然是最好的，只是需要臣做什么呢？”赵知府还在回味那个味道，从素灵手里的盘子里又捻走一颗。

“你给施娘子安排几个作坊，招些手艺妇人来和施娘子学习做法。再安排些壮丁来同施娘子学习种植。”

赵知府连忙应是，于是又退下去安排了。

见事情落幕，素灵也拉着施娘子去了偏房，路上也提点她几句话。

“以后你就跟着殿下做事了，你也像大家一样称殿下为殿下就好，贵人贵人的，陛下宫中好几位贵人呢，莫要冲撞了。”

“是，是，多谢姑姑。”施娘子如今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心中正是激荡的很，又想起什么，叹了口气，还是道：“我来时心中怕的不得了，之前在同南总能听到贩官案的事，原以为殿下凶得很，可今日一见，殿下小小的，人又好说话的紧，哪像是会做出贩官案的那等人，总归我是不信的。”

贩官案一事早在南方都传遍了，说书先生们也好几个剧本的说，一个说法比一个说法离奇，能传到施娘子所在的同南并不奇怪。

素灵点点头，微笑着温声道：“往后不可再议论上面的事了，这是大忌。”

施娘子闻言双手捂在嘴上，摇摇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素灵见她这样心中失笑，又有些佩服，虽是小城妇人，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以她这份勇气和手中的本领就没人敢看轻她。

二人说了好一会话，正巧碰上燕鹰和逐奴带着一叠文书要赶往正殿。

逐奴皱着眉看了好一会那个生面孔，总觉得这张温婉清秀的脸在哪见过，一旁的燕鹰率先认出她来了：“这不是施娘子吗？”

“哦，施娘子，啊？施娘子？殿下要吃同南的菜吗？”逐奴憨憨的话让几人都笑出了声，于是素灵解释道：“往后施娘子就跟着殿下做事了，不可看轻，人家一身好本领呢。”

逐奴挠挠脑袋表示不解，心中觉得有些不对，但话还是出口了：“那施娘子丈夫怎么办？”

这话一进了两位姑娘的耳朵里，神色都闪过几分黯然，但很快又好了，施娘子笑着说：“我现在哪来的丈夫，逐先生说笑了。”

“啊？啊？”逐奴来不及多问就被燕鹰蹙着眉头，用力拉走了。

见那两人走远，素灵才安慰她道：“你不要在意，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逐奴就是这样莽撞无脑，想到什么说什么，但并无恶意。”

施娘子哪还有刚才的黯然，见素灵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反安慰道：“如今跟了殿下做事，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那可是公主哎！正经的金枝玉叶呢！跟着那个男人，我这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造化，高兴还来不及哪有什么时间来在意那些破事。”

见她明白，素灵也不多说，两人携手往安排给施娘子的偏房走去。

是夜，风吹的树叶吱呀作响，北方十月小初冬，京城已经有些凉了，夜里的风更是带了些刺骨的寒意，淑昭仪和谦王坐在那花树下的石凳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一个灰色身影小心翼翼地闪进了这间有些简陋的小宫院，见无可疑之人，她呼了口气，才放下了盖在头上的披帽，露出了张平平无奇的脸，五官扁平，属于扔在与大街上也认不出是谁的类型，这也正是淑昭仪和谦王在等着的人。

“我们家主子说了，宫中的事谦王与昭仪娘娘不要插手，谦王只需要稳住那位娘娘，其余的事她会完成。”灰衣宫婢对着二位福身行了一礼，又抬头交代，声音和面容一样，都属大众，那位真是谨慎。

“事情自会办好，可那位主子与我合作却不愿露真身，这点信任没有，叫本王如何安心办事？”见来人是这样一个宫婢，谦王不由有些好奇，沅月在宫中的暗棋是哪一位了。

“殿下与王爷宿敌已久，如今这一事要合作罢了，王爷只需要知道，我家主子掌了宫里事宜，昭仪娘娘的用度不必再受牵制欺辱即可。”倒是巧妙的把事情又推回了沅月身上，“对了，殿下说，既然是影卫出手，那杀人放火应当不在话下吧。”

“这是当然。”他想了想，继续道：“曾经是受制于娘娘，说起来本王跟沅妹妹并无直接冲突，现在联手又如何会对她不利？”

见谦王明白了，宫婢也不管他后面那句话，她家娘娘说了，谦王狡诈，不可多言语，免得被他抓住端倪，当即就告辞以极快的速度奔了出去，两下三下就没了身影。

谦王细细想着宫婢的话，杀人放火吗？杀人放火啊。

谦王捏着这句“杀人放火”赶来了坤宁宫。

此时的皇后还未歇息，见人来也免去了礼数，准备听他说。

“娘娘，沅妹妹准备在旧京开市通贸，儿臣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谦王这话说得小声，不敢叫第三个人听了去。

“你说来听听。”

“不如趁机斩草除根，以防大患，旧京荒凉无人管顾，旧京开市人员拥挤热闹，即便妹妹在那里出了什么事，父皇知道了，可人死如灯灭，也再不会管顾，还能趁机收来贞吾骑。”

皇后并没有马上答应，细嚼慢咽了他的话，又看向谦王，此时的谦王抬着头跪在地上，表情满是认真。

杀了沅月，嗯，她的确也是这样想的，本想让她手里的影卫杀人脱罪在谦王身上，现在的看来谦王也很想除掉一个大患自己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权利啊。她心中嗤笑，陛下只看重自己看重的，一只养出来供人争斗的蛊毒罢了，即便除去了沅月，他和大位也无甚关系。若真能依着他除去了那朵黑心菊，倒也真是件好事。她看着谦王认真又满是期待的表情，如是想。

“嗯，你去做吧，这几日淑昭仪，本宫会好生照顾的。”

这又是一句威胁，此事做成了，就再不会有人拿阿娘来威胁他了吧。谦王心中更是嘲讽，又升起了一阵期待，只不过和皇后看到的意义不同罢了。

他心中有些激荡，但面上还是恭敬认真的告了退。

“哦，看来二哥哥那里都准备好了，他什么时候到？”

“王爷于本月十二抵达旧京。”

台下恭敬着拱手低头的是个影卫，台上漫不经心问话玩着阿青的辫子的是沅月。

“嗯，那就定在中旬开市吧。”

待影卫退下，阿青才半跪在她身前，“姐姐真的要这么做吗？”

“是，她害我多次，此次将计就计圈她进套正是好机会。”见阿青神色凝重，沅月笑着抚摸着他的辫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即便二哥哥临时反悔，不是有你在我身后吗？”

“是，公主身后有光，我就在公主身后，即便我有事也不会让公主掉半根头发。”少年眼里闪着坚毅的光，这是一句保证，又是一句承诺。

看着这样的阿青，沅月心中微微一动，有些慌张地推开他，背对着他，站起身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握紧了粉拳在嘴边咳道：“所以，所以本宫是相信你的，你要保护好本宫，不能让本宫受半点伤害。”有些居高临下的语气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这让少年的心中都更加坚定了。

很快旧京开市的日子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