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下志 第十四章 与妖共舞

剑十三沉默不语，却有一道流光自山中射出，最后悬浮在剑十三的身前，正是被尘封了八百年的天罪！

一剑在手，剑十三的气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一个憨厚的庄稼汉子，成了一个气势逼人的霸者。

不过随着天罪的出世，在那山林之中却是穿出了一声似人似兽的怒吼。

圆启微微侧过头去，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那是什么？好强的妖力。”

剑十三神色淡然：“不过是一条成精两千多年龙脉，既然要走了，就不留它了。”

圆启讲他拦下：“妖？呵，你为何要除妖？”

剑十三微微一愣：“这龙脉若是留下，方圆几千里都难存生机，这周围还有一些零散的村庄。”

圆启微微摇头：“我已与妖为伍，与你我一同入神界的，便是天妖域的无尽妖族。”

“这。。。”

剑十三一声轻叹：“也罢，当年你与青碧在一起的时候我便没有拦你，这一次便与你一同为妖又能如何？

对了，你去见过青碧了吗？她已经等待了你一千年的岁月，可不要让她再等下去。”

圆启的神色变得落寞，脸上的神态有些伤感：“不会再让她等下去了，她也不会再等下去了，从今往后，这三界便只有我一人了。”

剑十三心中一惊：“你是说说青碧她。。。我懂了，难怪你要与神界为敌，是因为所谓的人妖结合违逆天道么？”

圆启微微点头：“不错，天庭也不过是一个跳板，三十三天之外，那时间永恒的天外天才是我的最终目标。”

剑十三同样为他感到哀伤，他似乎看到了当初剑英奇死后的青碧，两人都是那种难以言喻的伤痛。

两人一路向深山飞去，此时脱困而出的龙脉妖王并没有大肆破坏，被天罪镇压八百年的岁月，让它静下心来思考，其灵智已经与凡人无疑。

脱困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它竟然召集了山林之内的一千多只妖物，想要占山为王，而不是如同剑十三所想，要把方圆千里血屠一遍。

感受到有强者极速接近，龙脉妖王不禁发出阵阵咆哮，身前千余小妖随之附和，一时间令人心惊胆战的吼声响彻整片山林。

见剑十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龙脉妖王怒道：“剑十三！你镇压我八百年还不够吗？我已经再次突破，你不要逼我！”

剑十三冷哼：“岩脉！天仙之时我能一剑钉你八百年，现在不过金仙，就觉得能与我一战了？”

说话间剑十三便要挥动手中天罪，却被圆启伸手拦下：“我们不是敌人，没必要这般敌对。”

在他身上的鹰不飞大叫道：“龙脉成妖？有点东西啊！这个和尚可是被妖族圣人羊驼古帝认可的男人，你若是臣服于他，必有无限未来！”

名为岩脉的龙脉妖王讥笑道：“身为妖族居然甘愿屈居人下，真是够丢人的！”

鹰不飞冷哼道：“鹰族永远不会屈居任何生灵之下！倒是你这龙脉，生来就是要被踩在脚下对我。”

岩脉爆喝：“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个小天仙有多厉害！吼！！！”

一声爆吼，岩脉巨大的岩石龙身腾空而起，土石碰撞轰鸣，发出阵阵巨响，一时间烟尘四起。

剑十三见状就要出手，却被圆启拉到身后：“就让我来看看你这金仙有多厉害，若是败给我这天仙，你可愿意臣服于我？”

冲来的岩脉大吼：“绝无二心！若是你实力不济死了，可别让剑十三给你报仇！”

“好！”

一个好字音落，圆启的体内运起狻猊之力，原本光秃秃的头顶竟是长出寸长的金毛，全身噼啪作响变得壮实了许多。

右手成爪挥出，三道光刃爆射，直接把岩脉的真身分成了四截，不过它的身体本就是岩石沙土构成，顷刻间便恢复成了原状。

满天烟尘遮掩了圆启的视线，却遮不住他的灵觉，在他出手的同时鹰不飞已是从天而起，脱离了他和岩脉之间的战斗。

伴随阵阵轰鸣响起，弥漫整片天空的烟尘剧烈震荡，最后一声炸响这才彻底消散。

此时的岩脉已经幻化成人，是个皮肤暗黄的魁梧中年，一头随风自动的齐腰长发与粗厚的眉毛相称，更显的双眼中满是桀骜。

他与圆启展开了最原始的肉搏，每一击都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对方对方的身上。

岩脉的身体被打的寸寸碎裂，圆启的身上虽然不断出现伤痕，但在狻猊内丹的作用下快速愈合，这一战竟是让他找到了加快吸收狻猊内丹的方式。

岩脉被打的心惊胆战，他不懂一个人类天仙怎么这么厉害，自己无往不利的龙脉神威对他竟是没有丝毫影响，甚至在这和尚的身上还有几丝让自己发自本能感到恐惧的气息。

与岩脉相比，圆启此时越战越勇，随着狻猊内丹的力量不断涌入，圆启只觉得自己的体内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每一拳、每一爪都在超越先前的极限。

岩脉的身体再一次“嘭”的一声炸裂，只是这次它并没有再次复原，剩下的半截躯体死鱼一般趴在地上：“你赢了，以后我就跟你混了！等你金仙了还不是能打圣人？”

圆启此时喘着粗气，显然他也战的十分废力：“带上你手下的小妖，跟我走。”

话音落下，岩脉这才缓缓的凝聚新的身体，随后发出一声巨吼引来千妖响应，天空中盘旋的鹰不飞也凑着热闹，发出一声清脆的鹰啼。

剑十三掷出手中天罪，只是目标并非群妖，而是他曾经生活的村子，他低头轻语：“你们在尊天神皇麾下为恶，囚禁你们亡魂八百年已经赎罪，轮回去吧。”

就在村庄的一百五十里外，是另一个村庄，祥和而又宁静。

不久前这里来了个独臂老人，神情有些疯癫，嘴里经常念叨着一些“什么都没了”之类的话语。

这里的民风十分淳朴，倒没有把这个疯老头撵出去，时间长了，这老头反而和村里的小孩子们熟了起来。

有个叫狗蛋子的小孩与他最是亲近，每天都叫他独臂爷爷，让老头的心里多了温暖。

他总是给狗蛋子讲他过去的事情，说自己是乱剑宗的宗主，名叫离乱平，曾经也是风光无限的渡劫期修士。

还讲着自己曾经参加过多么多么庞大的战争，像他这么厉害的修士也只是最底层的存在。

狗蛋子挠着脑袋：“独臂爷爷，我听不懂你讲的是什么故事呀？”

离乱平仅有的手臂轻抚狗蛋子的脑袋：“你还小，有些事情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啦。

这里就是爷爷的故乡，只不过爷爷已经两百年没有回来过啦，这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但是爷爷认识的人都没有啦~”

狗蛋子听不出这份物是人非的悲伤，只是抱着离乱平说道：“爷爷不是认识小狗蛋了吗？爷爷还有小狗蛋那！”

离乱平哈哈大笑：“对对对，还有小狗蛋呢。”

这幅光景是他醉心修炼和发展宗门时不曾有过的快乐，他本以为自己会看着狗蛋子长大成人，却不想今日竟有千妖过境。

妖气就如同江河一般席卷，千妖来袭见人就吃。狗蛋子眼见就要命丧一只狼妖嘴下，却有一柄飞剑呼啸而来。

“噗”的一道声响，飞剑在狼妖的头颅穿透而过，那狼妖顷刻之间便已毙命。

离乱平御剑带着狗蛋子飞入空中，狗蛋子惊呼：“独臂爷爷你会飞？！快救救村里人吧！”

看着急得眼泪都掉出来的狗蛋子，他微微笑道：“是啊，爷爷会飞，就是不知道还能飞多久了。。。”

将狗蛋子放在最高的屋顶，离乱平便御剑杀入群妖之中，这群妖中与他同为渡劫的大妖便有三十余个，他根本不抱有活下来的希望。

这一战，共计一百二十三只妖物死在他的剑下，其中渡劫期妖物共计八只，他身已残缺，硬是靠着燃烧生命潜能拼死一战。

万年寿元消耗殆尽，他拄着断剑站在群妖之中，虽已力竭，却无丝毫惧色，他曾以为自己参加过自在峰决战就是英雄，但到头来不过是个被那些大能玩弄在鼓掌之间的傻子罢了。

自己的徒子徒孙打没了，自己的乱剑宗打没了，自己侥幸活了下来却也丢了一条手臂。现在他就要死了，却觉得自己真的成了英雄。

一个面容妖异的僧人从空中落下，站在他的面前。这和尚他曾在自在峰下见过，是一个实力强悍的圣僧，虽然神态有所变化，他却还是认了出来。

离乱平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哈哈哈。。。有你这天心僧在此，区区千百个妖怪又算得了什么呢？”

圆启微微一笑：“你好像对外面的事情不太了解，他们现在都叫我。。。妖僧！

倒是你杀了我麾下这么多的小妖，真是该死了。”

离乱平心中一惊，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力量竟是让自己从地上弹起，手中断剑以迅雷之势直刺圆启的胸口。

可惜，他已是将死之人，虽回光返照却也没有多少余力。更何况他只是渡劫，而圆启却是天仙。

片刻之后，那村庄便成了一片废墟，不，是连废墟都没有留下，只有离乱平的断剑斜插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圆启没有强攻那些大型的城池，他的目标不是凡人，被消灭的几个村庄也不过是因为挡在了千妖前行的路上。

呵，无妄之灾。剑十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说过一句不满，他现在只在乎自己妻儿的魂魄，众生已经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