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情缘 第一章 唇枪舌剑 （5）

“好！好！明天，就明天，就明天，我看谁不去，我彻底跟你过够了，就你这个熊玩意儿，不差孩子，不差房子，我早跟你拉倒了，跟你这样，为啥呀？离婚证，咱们不是办完了吗，不就差房子，跟孩子了吗？房子，你有钱你给我，我们家出的钱，都返我，这房子给你，你让我给你返钱，没有，真的没有，真的拿不出来。孩子，你不要，说给我，可以这么说，我真管不了，以前咱们干仗，你一走啊，我看孩子，你走我没掉泪，看到孩子那委屈，那想妈妈的样，我流泪了。真的，不差房子和孩子，我一天我也不跟你过，我穷，我穷，我穷，你心里最清楚，你心里最明白，这些年，我没花你一分钱，这个家，都是我在支撑，这点你不可否定吧”？

迭飞也怒发冲冠，毫不留情地说道。

水玥立在那儿，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想喊什么，没喊出来。喘着粗气，瞪着双眼，雕塑一般，转身向里屋走去，那不胖不瘦的身材，在走动中，扭动着，晃动着，似乎不那么协调，似乎不那么美感。

“啪”

门关上了。

刚才，还是炮火纷飞，枪弹齐鸣，瞬间，烟消云散，潭水平静。

迭飞静静的，傻傻的，愣愣的，呆坐在椅子上，胸脯一起一伏，喘着粗气，嘴紧紧的闭合着。

好一会儿，迭飞慢慢的站了起来，拿上烟，带上火，走出了门外，来到庭院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抽出了一支烟，在手里玩弄了几下，放在了嘴边，眼睛却直勾勾的瞅着前方。它在看什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响动，家家户户，房顶上，烟雾缭绕。仔细听一下，偶尔能听见，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迭飞的一只手，拿着打火机。

“啪”

没有起火，迭飞停顿了一下。

“啪”

几个火星闪现，又没有起火。

迭飞用了劲儿，摇晃几下火机。

“啪”

火机点着了。

迭飞轻轻地拿到嘴边，点了好几下，才将烟点着，熄灭了火机，狠狠地深深地吸了一口，一只手将烟从嘴里夹了出来，迭飞的手在微微抖动。迭飞长长的吐出烟，烟柱从嘴里喷薄而出，像一座火山向前方冲去，缓慢的扩散了。

菜园里，绿色一片，长势喜人，散发出清清秧苗的芳香。高的、矮的、粗的、壮的。什么豆角、什么黄瓜、什么茄子、什么辣椒、什么西红柿、什么香菜、什么韭菜，安放的错落有致，井井有条。看着让人眼亮，瞧着让人舒坦，那是希望，那将更是收获。

烟头上，散发的光，一明一暗，一暗一明。迭飞，静静地坐着，烟灰缸里，已经有好几根烟头了。

迭飞，似乎想透过那一圈圈的烟圈，找到什么？

迭飞，似乎想透过那一片片的烟雾，寻到什么？

迭飞，似乎想透过那一明一暗的烟头，倾诉什么？

迭飞摇了摇头，摇了摇头，也许，他没有答案，也许，他求助失败，也许......

迭飞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到了自己的大房子上，似乎在这一刹那，他的眼睛亮了，看到这大房子，这大房子，确实漂亮，也是迭飞想得到的。这是爸爸妈妈，还有他，甚至还有妻子，几年来，共同努力的结果。住上房子的时候，迭飞的心里，别提多乐了，甭提多高兴了！

以前，总是租房子住，今年搬个地方，明年也许又换了个地方，结婚没几年，换的房子倒不少，但没有一个，是自己真正的房子，就因为换房子，都把迭飞弄得精疲力尽。

迭飞清清楚楚的记得，在搬这个新家的时候，虽然屋里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但是，为了这个家，迭飞用手推车和自己的一位好朋友，运了七八趟，才弄完了，才搬过来的。那一天，把两个壮劳力，累的前仰后合。

好朋友说：大哥呀大哥，我可真服你了，我可真服你了！以前就听朋友们说，你过日子，老仔细了，老仔细了，今天，我不看不知道啊，一看，哎呀妈呀！大哥呀，你比那帮朋友说的，还邪乎呢！哎呀！真邪乎！大哥，就咱们两个大小伙子，都把咱俩累这样儿，哎呀，大哥呀，大哥，我服你了，你过日子，一流的，真是一流的。

朋友半真半假，半开玩笑的说道，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

“兄弟，真过意不去，让你受苦，受累了，以前，这活都没干过呀，这一天，可把兄弟你累完了，等到晚上，放心，大哥一定好好的招待招待你！

迭飞不好意思了，十分歉意的说道。

“唉！这大房子，我高兴，这是我们的辛苦钱，换来的，不容易，不容易。可是，如果你水玥那么过日子，咱们得猴年马月，能住上这个大房子，总说租人家的，人家的那么容易呢？你想想，那几年，我们搬几次家，每一次搬家，都什么心情啊？！过两年好日子，都不够你得瑟的，是不是”？

迭飞自言自语的，即高兴又埋怨的说道。

自从买了房子以后，家里一点积蓄也没有了，买点什么东西，真得好好计算计算，为了这个家，迭飞，那真是，省吃俭用，能省的就省，能简的就简，能不买的就不买。

迭飞也做着榜样，几年了，几乎没看见他，换过一件新衣服，买过一样像样的东西，什么便宜，买什么，什么特价，买啥。即使这样，钱还是很紧的。

有一次，实在，实在，实在是过不去了，迭飞和同事借了钱，为了借钱，迭飞想了好一会儿，好一会儿，他真的不好意思开口，他真的不好意思伸手，他真的不好意思面对。当他坚决地鼓起了勇气，对方爽快的答应了。一刹那，他就感觉对方的眼睛，像把利剑，对方的手势，会有一种霸道，迭飞，甚至不敢瞅对方一眼，钱虽不多，但他感觉，这钱，是那么的重，是那么的羞。从那以后，迭飞发誓，再不借钱。的确，迭飞做到了，不管是朋友，亲戚，还是同事，甚至包括自己的父母，迭飞再从来没借过一分钱。

迭飞利用休息日，当过搬运工，蹬过三轮车送货，当过小工。自己挣的钱，自己心里有底，自己花着舒服，不就是出点力，出点汗，算得了什么。

水玥在屋里也没有睡着，她也静静地坐在床上，孩子在一边已经睡了。她抱着枕头，直勾勾的盯着，看着，她在想什么？他在寻思什么？

记得刚和迭飞处对象的时候，自己的好姐妹，知道了，一听说迭飞是个当老师的。

有的姐妹把嘴一撇：

“哎呦！找个当老师的”？！

好像话里有话，话里带刺。

“水玥，你不知道，可记得，当老师的都抠，可仔细了，一分钱，能掰出水来，多花一分钱，老不容易了，水玥，你可有这个思想准备啊”。

有的姐妹，好心的提醒道。

“我们邻居，就有个当老师的，哎呀！那一天，穿的不像穿的，吃的不像吃的，哎呀，老抠了”！

有的姐妹应和到。

“是呀，都说老师，能叽叽，能唠叨，不知道，你找的那个怎么样啊？可别找一个磨叽的，本来就没啥钱，再磨叽，哎呀妈呀！一天烦死了，心里都没缝”。

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向水玥，发出一个又一个清晰信号。

姐妹们的一串串话语，在水玥耳旁，一个个的响起，也许，那时候，自己年轻，把这些，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可是现在想起来，似乎都验证了。

唉！也许当初，自己太年轻了，根本就没想一想，如果真像姐妹们说的，我绝不会找啊，也绝不会找这个类型的呀！条件有的是，唉，这辈子，难道，我就这个命。进一家，出一家，容易吗？唉！我......我我......我该怎么办呢？我......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水玥，双手插在了头发里，抓着，挠着，晃动着。

满天的星斗，挂在浩瀚的太空中，一个比一个明亮，一个挨着一个，说着悄悄话，聊着有趣的事儿，有的眨眨眼，有的招招手，有的走走步，有的赛赛跑。

好一派祥和、宁静、恬淡的夜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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