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国公府书房。
李渊同其女李秀宁对立而坐,李渊先道:
“秀宁,为父将你许配于陛下,望你知悉为父心意。”
李秀宁神色微顿,此事昨夜父亲已全数告知,她没有理由拒绝,平静道:
“孩儿理解父亲,孩儿全凭父亲安排!”
见李秀宁如此听话懂事,李渊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笑意。
“秀宁,为父必会向陛下进言,立你为后!”
李秀宁神色如常,仅是轻微点头颔首。
……
同一时间,柴府。
柴绍挥退下人独自立在客厅来回走动,神色焦虑不已,只因昨日一个流言。
“父亲!情况如何?”
心急如焚的柴绍,终于看到从门外走来的父亲柴慎,急忙上前询问道。
唉!
柴慎叹了口气,犹豫了半天之后,才苦涩道:
“传言是真的,唐国公真要将其女李秀宁送入后宫!”
“怎……怎会如此!”
柴绍双手呆滞在半空,脚步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呢喃出声。
“绍儿……”
柴慎轻唤一声,眼神同样复杂无比。
柴绍恍若未闻,慢慢坐下身子,冷静片刻后才低头道:
“孩儿与那李秀宁早有婚约在身,只盼早早将她娶回我柴家侍奉父亲,谁曾想过唐国公竟会如此行事……”
柴绍惨然一笑,死死咬着牙齿克制怒气,随后竟是嘭的一声砸在桌上,愤恨道:
“孩儿心有不甘,孩儿要去向唐国公讨个公道!”
说罢,他便要起身而出,柴慎急忙站起来拦住他,苦涩道:
“绍儿!”
“父亲放心,孩儿只是想去问一句话!”柴绍怒气冲冲,却未失去理智。
然而其父柴慎还是不肯让开,一跺脚道:
“绍儿,唐国公当初能答应这门亲事,本就是心存与我柴家联姻使然,你可明白!”
听闻父亲一番话的柴绍低下头,嘴唇些微发白,苦涩道:
“那李秀宁对孩儿并无情谊,孩儿岂会不知,可孩儿对她……”
“绍儿……”
柴慎拉着他重新坐下,叹道:
“你也知道:唐国公的目的是为了向天下人表态,我柴家此次只能认了!”
嘭!
柴绍拿起手边一个茶杯砸在地上,双目血红不甘心道:
“父亲,那李秀宁早与孩儿有婚约在身,却在此时被唐国公送入后宫,岂不是出尔反尔!”
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到别人碗中,这就是柴绍现今的感受。
“绍儿,唐国公势大,我柴家如今寄人篱下,为了家族利益,切莫冲动啊!”
柴慎低着头,他同样感到无比憋屈,但也同样无奈,长吁短叹道:
“牺牲我儿幸福,为父极为不愿,可为了家族,为父只能忍气吞声!”
“为父已决定向唐国公进言,解除两家婚约!”
说完这话,柴慎就像一下苍老了十岁,满脸悲戚的闭上眼睛。
而柴绍对这一切熟视无睹,紧握着拳头浑身颤抖不止,他不甘心的怒吼而出道:
“旁人便也算了,孩儿还能去争一争,可为何偏偏是陛下!”
“陛下”二字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柴绍喘不过气,压得柴家不敢反抗。
柴慎睁开浑浊双眼,同样无力摇头道:
“即便为父去找唐国公对峙,他也会以陛下指派为由搪塞过去,为今之计唯有及时止损…”
说罢,柴慎便站起身,扶着一脸痛苦的柴绍肩膀,劝道:
“绍儿,切不可因一时失利而乱了心神,你可明白为父用意?”
柴绍低着头,紧握着抖动不已的双拳默然不语。
柴慎一声叹息,不愿再看他。
半响后柴绍才紧咬着牙,双目血红的抬起头,直直从牙缝中蹦出几字,憋屈道:
“孩儿明白!”
得知此话的柴慎这才欣慰一笑,重新扶住他的肩膀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儿是矣英雄也!”
柴绍看到父亲操劳后憔悴的神色,最终还是悲愤的叹了口气。
等到柴慎离去许久,客厅内顿时响起柴绍不甘的怒吼。
“陛下!唐国公!今日之耻我柴绍必定铭记于心!铭记于心!”
……
两个时辰后。
国公府大门口。
李渊目送着柴家父子二人一同离去,没有想到到是他们先一步前来解除了婚约。
“若未有此事发生,秀宁下嫁柴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渊摇摇头,叹气道:
“罢了,日后于其他地方多多补偿你柴家吧。”
说罢,李渊便就此离去。
而柴绍回府后,就将自己关进房中,酩酊大醉一场。
……
傍晚,甘露殿。
李渊双手端茶,面向杨侑道:
“陛下,关于臣前日所说一事,不知陛下可有定数?”
自从李渊请命让杨侑将李秀宁纳入后宫,几日下来一有时间便会来此劝谏。
杨侑眉头微皱,放下手中茶杯,试探道:
“不知依唐国公之见,朕应当如何?”
闻言,李渊从座位上起身,面向杨侑行礼道:
“臣认为,今后宫无主,陛下应当早立皇后,以安天下民心!”
杨侑右手转动着茶杯,心中已是冷笑不已。
李渊让自己把李秀宁纳入后宫也就算了,现在还想助她登上皇后之位,胃口不可谓不大。
“今天下不平,朕无心于此。”
杨侑彻底和李渊撕破脸皮,对他没有好处,但也不会事事忍让!
李渊一听此话,眉头便不自觉皱起,沉声道:
“陛下此言差矣,此刻册立皇后,于国于民皆为有利!”
杨侑沉默不语,自顾自喝茶品香,没有打算回话的意思。
李渊躬身低头,正当不耐烦又要开口说话时,便闻杨侑不紧不慢道:
“唐国公的意思,是让朕册立李秀宁为皇后?”
“臣不敢!”
李渊身子俯得更低。
杨侑摆弄着桌上茶杯,头也不抬,平静道:
“唐国公不妨说说,李秀宁有何资历能够统领六宫,辅佐朕治理大隋江山?”
李渊神色微变,两人心知肚明此事不过走个过场,可杨侑突然认真起来,不免让话题稍显沉重。
杨侑微微撇过头,见他半天未有言语,随即便站起身子,嘴角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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