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狂 第一章：那一世

秋天的风似乎更冷了，院子的老树挥洒着金黄的落叶。

一个蹒跚学步的男孩在老树下踉踉跄跄地走着，时不时摔了个大跟头。老者坐在躺椅上，满眼慈爱地看着男孩：“乖娃儿，爷爷先去做饭。你在院子里自个玩。”

男孩似懂非懂地学着老者的话语：“爷爷，做饭，自个玩。”老者喜眉笑眼地说道：“好好好，爷爷马上去。”他从躺椅上起身，一只腿似乎已经折断，慢慢地朝屋子里走去。

院子三面围墙，唯一的出口就是通向屋里的木门。老者并不担心男孩可以跑到哪去。他时不时地追着刚要落地的树叶，奔跑带起的风又卷起了本该静躺在地上的落叶。

傍晚时分，老者抱着男孩，喂了他几口稀粥。慈爱地帮他擦了擦留在嘴角上的残渣。似乎是对着男孩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乖娃，你要快快长大，像你父亲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

他抬起头，看了看黑夜中的星辰，指着最闪亮的两颗，对着男孩说道：“娃儿，你看，那两颗最亮的星星就是你的父母。”他摸了摸男孩的鼻子，“如果不是我，他们就不会死。娃儿，你会怪爷爷吗。”老者老泪纵横。

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熟睡在老者的怀里。嘴里还在不停地回味着稀粥的味道。

老者笑了笑，又絮絮叨叨起来，似乎在说给什么人听：“那场恩怨本该由我来结束。我那儿子却不愿我前去送死。趁我不备将我打晕在地。替我承担了那些恩怨。”他叹了口气，“等我醒来就听到了他死去的消息，我那儿媳妇也跟着他一同去了。临死前将孙子托付给我。”

老者刮了刮男孩的脸，他正安详地睡着，仿佛不会被任何人吵醒：“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两个人的死也无法平息怒火，但我还是苟且偷生到现在，为了他们唯一的骨肉，我唯一的孙儿。”

老者喃喃地说：“我逃到了这种荒无人烟地地带，苟活了三年。还是逃不掉。”

“你造的罪孽，只有你死了才能真正结束。”一个黑衣人站在屋顶上，“三年的时间，你也活够了。该上路了。”

老者狂笑着，若疯若癫：“孩子，有些事不能相信，有些人不能信任啊。”

黑衣人大笑着，仿佛回忆起痛苦的事情，表情狰狞的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我独活在世上这么久，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亲手杀了你这恶魔。束手就擒吧。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废人。”

老者闭上了眼睛：“这孩子被我喂了药，等到明早也不会醒来。他与此事无关。”

黑衣人看着老者：“你死后，这段恩怨到此结束。放心，我不是你这种恶魔，灭门的事我做不到。”

老者露出了笑容，满是皱纹的脸上舒展开来：“帮我把他送到一处村落。在这里他会活活饿死。”

“嗯。”

老者慈爱地摸了摸男孩：“乖孙，爷爷不能陪你了。此后，你要好好地活下去。爷爷会在天下看着你的。”他抬起头看了黑衣人，“动手吧。”

黑衣人拔出剑，冷冷的月光照射在剑身上，感觉一阵冰冷。

老者倒下了，风还在吹着，但是落叶却飞不起来。沉甸甸的树叶，铺满了老者的身体。

黑衣人看了看老者的尸体，抱起男孩，他依旧熟睡着：“此段恩怨一笔勾销。我会将你送到附近的村里，有没有好心人收养，就凭你的造化了。”

“啧啧啧，真是一副好心肠啊。”屋顶上突然出现一个空间洞，一个面目狰狞地老头跨了出来，“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林振，你会死在乳臭未干地小女孩手里，哈哈哈哈。”

黑衣人抱着男孩退了几步，一脸警惕地盯着老头：“你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老头面露嘲讽，“我才是你想杀的人啊。”

黑衣人闻言，心里一紧，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才是。。。。。。”

“你才发现吗？”老头不屑地说道，“将你们满门屠尽的就是老夫。啧啧，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小女孩活了下来。”

老头回忆着说：“那时候林振已经成为废人，无需我动手。于是我便设计让你以为是林振杀了你满门。真是一场令人兴奋的好戏。”

老头手指沾了沾尸体上的鲜血，如恶魔一般舔一舔：“嗯。真是美味。”

黑衣人见状，转身御剑而去。

老者不屑地说着：“临死前还要挣扎吗。”一道焰光如长蛇一般朝黑衣人蔓延而且，火焰穿透了黑衣人的身体，连同男孩的身体一起被穿透。

黑衣人忍着剧痛，拼命地御剑朝着远处飞去。

老头望着他们消失地方向：“中了我的招式，只是垂死挣扎罢。”他不在理会逃跑的两人，因为在他眼里，中了他的招式之后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了。

黑衣人终于耗尽了体力，抱着男孩，像落叶般无力地坠落下去。

她笑了，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我都做了什么啊。呵呵，呵呵呵呵。”

冰冷地月光照在两幅身体上，显得脸色苍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