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阳光,晒得俩人瘫软。
“阳哥哥,我起不来了。”苏亦薇觉得该回去了,却又实在不想动弹。
陈阳同样如此,他甚至不想说话。
可,再不会去的话,姥姥肯定会着急,只好一咬牙,抖擞精神,翻身坐起,活动活动身子,把苏亦薇搀扶起来。
这时。
有“通通”的马达声传来,一辆摩托车停在了不远处的田埂路上,九叔望着他们,大声说道。
“是阳阳啊,吓我一大跳,还以为你俩是什么呢?”
“九叔,忙什么呢?”
“瞅瞅这边的树。”
因为前世他奋力营救过假死的阿黄,陈阳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轻视九叔陈新华。
说起来,陈新华的人生相当杯具。
幼时便没了娘,他爹纯靠苦力,拉扯大了三个孩子,老大是个姑娘,顺利嫁人,老二老实巴交,又跛脚,掏空家底,才从山里给他寻了个媳妇。
到陈新华谈婚论嫁时,本来会很容易,因为他长相挺好,够机灵,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姑娘愿意嫁他。
可爷儿俩为攒钱盖新房,去挖狗#屎金——学名叫蛭石,发生意外,老爷子被砸伤了腰,再也无法干重活。
就这么一耽搁,姑娘被家里逼着嫁给别人,而陈新华愣是成了剩男。
看他现在这个架势,应该跟前世一样在倒卖树木,稍后会小发,可惜年底又出车祸。
到了98年,他打起歪主意,跟着别人偷偷抢抢。
有一天夜里,在城郊劫了个妇女,得钱86块,见妇女哭得伤心,动了恻隐之心,一问才知道,她还得去接孩子,可自行车给弄坏了。
陈新华帮她把车修好,又还了6块钱。
可没想到,修车过程中,妇女记下了他的长相,并且报案。
刚巧又开始严打,这货就被抓了,妇女一口咬定她意图劫色,被判6年,还跟其他恶徒一道,被公开审判。
虽然3年后就出来了,可名声彻底坏掉,出去打工都不好找活,就那么一直混日子。
‘唉,真是……’
陈阳真心觉得九叔人品不坏,甚至可谓善良,只是,命运就是这么神奇而复杂。
他想帮上一把。
“九叔,倒腾木材不好赚钱,你不如跟我爸去厂子里,那女工还多。”
陈新华有些意动,嘴上却笑骂道:
“小屁孩,敢拿九叔逗乐?”
“我爸说的。”陈阳一脸认真,“不信你问他,不过,你最好找清远叔,他帮忙比我爸方便。”
“我知道。”
村里都以为陈苏两家只是厂子的小股东,能帮的忙有限,陈阳这么说,九叔就明白是要避嫌。
见他说得细节,信了,一把年纪了,做梦都想成家啊!
“那行,回头我去找远哥,你俩什么时候回家?要不要我捎一下。”
陈阳谢绝。
他还不放心:“是没几步路,可也得小心,千万别夜里走。”
“怎么说?”陈阳警惕起来。
“姜沟俩小孩被拐,你们不知道?哦,对了,你们在市里。”
陈新华咒骂道。
“天杀的鳖孙,真是作孽!姐弟俩,小的五六岁,姐姐跟薇薇差不多,九岁。唉,老姜好好的家,直接给毁了,一夜白头……”
陈阳情不自禁地抓住苏亦薇。
“你以后一定得跟着我,可别自己乱跑。”
苏亦薇轻轻点头。
陈阳不满:“听到没?”
“嗯,我会永远都跟着你的。”苏亦薇挽住他胳膊,笑容格外灿烂。
陈阳心中稍定。
和九叔挥手道别,带着苏亦薇回外婆家。
诶?
刚才,我完全忘记我俩都是重生者了。
那些举动、言辞和表情,才是真正毫无痕迹的。
忘记,完全忘记……
难道说,这就是小薇能够瞒过我的秘诀?
陈阳顿觉醍醐灌顶。
懂了,悟了!
对扳回一城,不,前面我没输,是平手,对完胜苏大影后,充满了信心。
这关系到将来谁取笑谁。
关系到夫纲!
“九叔什么眼神?我都11岁了!”苏亦薇忿忿不平。
谁让你那么小只。
回到家。
外婆早已从井里取出肉,剁得差不多了,俩人把荠菜择好洗净,就被赶到屋里歇息了。
虽然是土房,但屋子很干净,没有其他老年人家中常有的那种霉味,只有皂角和樟脑丸的混合气味,很特别,是陈阳始终铭记的气息。
窗户是木棂栅格,一大一小。
阳光从窗棂中透过,打出一道道金色光柱,有许多极其细微的尘埃在其中飞舞,离开光柱便看不见了,使得它们像细雨一样。
苏亦薇觉得特别好玩。
她就站在边上,不时拍一拍衣服,造出更多灵动。
陈阳咧着嘴,无声笑着看她玩。
“咦,你还记得那个吗,阳哥哥?”苏亦薇忽然指着木桌上的一个玻璃瓶问。
陈阳一看。
“药瓶,应该是食母生瓶子。”
外婆村里有个诊所,其中最畅销的,无疑就是宝塔糖,其次是食母生片,前者是孩子们的最爱,后者稍差,它有甜味,能消食,用量大。
所以,村民为装东西去诊所讨的药瓶中,食母生瓶占最大比例。
“我是说时间胶囊。”苏亦薇提醒道。
陈阳恍然。
在他俩读小学之前,村里有人放电影,破天荒地弄了个外国片,其中有段剧情,是一群小孩埋时间胶囊。
他俩跟苏清远问情究竟后,也想弄一个,于是,苏清远给了两个食母生瓶子。
虽然不会写字,但他们跟苏清远学过点简单的绘画。
就涂鸦了两张图画,郑重其事地装进瓶子里,埋入杨树下,相约长大后一起打开。
“我俩的时间胶囊!”
前世,他们根本没打开,并非忘却,而是,那棵树成材后被人砍伐了,瓶子被挖树根的掘出,不知弄碎还是丢到哪儿了。
那棵树如今还在。
“回去就把它们挖出来吧。”
苏亦薇点头,又拿起桌上的空瓶:“我们再做一个吧?写给对方,埋到姥姥家,10年后再打开。”
“好。”
陈阳跑去舅舅家,要来了纸笔。
俩人分别躲在一个角落,奋笔疾书。
陈阳写道。
“亲爱的小薇薇:”
“首先,我必须告诉你,早在十年前的今天,我就确定你知道我(你懂的)的具体日期了,接下来,真正的表演才正式开始……”
俩人写完叠好,裹上塑料袋,放入玻璃瓶,拧紧盖子,滴上蜡,又套几层塑料袋,再装入一个铁匣子里。
陈阳找到一处肯定没人会动的坡头,挥舞锄头、铁锹,挖了一个很深的洞,将匣子放入其中。
看看苏亦薇,心中得意。
这,就是铁证!
老婆,给为夫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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