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
高宗龙颜大悦,只可惜,他只能独乐,不能与人同乐。
因为这个好消息是楚儿带回来的——徽宗已故,钦宗已废,金国高层很认同他的皇位,所以,他很开心,但,只能偷着乐。
这个江山总算是踏踏实实落到了朕的头上!
虽说是国破之山河,但若比起做一个亲王,那可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了。
这个秦爱卿果是可堪大用之才!
他几乎批准了秦桧所有奏请,包括多个人事建议,甚至于他明明知道,其中有几本奏请,其实是在枉杀忠臣。
秦桧本来算不得一个十分贪财之人,他主要是贪权,然而,自从有了越来越大的权,便有了越来越多依附于权的财,想躲都躲不掉。
秦桧在书房内恣意挥毫。
楚儿问道:“义父今日为何有如此雅兴?”
秦桧微笑道:“楚儿,你过来看,此乃你姨娘所作,真是好词,好词呀!”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桌上平铺着数张澄心堂纸,无论是书法还是诗词,均是秀丽隽永。
原来,那秦桧的老婆王夫人,却是李清照的表妹,秦桧爱惜其才,常会抄录一些词作回来,作为练笔之用,而他本人乃状元出身,书法亦是相当不俗。
“义父别再让人往女儿那送东西了,现在里里外外已无处落脚,害得女儿今日差点儿跌跤。”楚儿很少见到义父展颜,略带撒娇道。
“噢?这可是富贵逼人啊。”秦桧难得地开了一句玩笑。
秦笑告别也速该和乞颜部族人后,他请假回了一趟老家,回到他在现代山区的老家。
他看到父母的身形渐小,又苍老了许多。
而当地的交通通讯也发达了许多,他只说自己被派往国外山区出差,那里很落后,手机没信号。
他觉得自己像间谍,又像卧底,但更像是过了楚河汉界的兵卒。
本来还想去见见子娇,可条件不许。
返回蜃海后,他想趁还没有新任务前,先去西夏国看望完颜公主。
他估摸着,雨晴妹子现在应该和西夏王子完婚了吧。
西夏原为居于松潘高原的党项族后裔,建国后曾大力推行佛教。
李思迁请来了藏传佛教慧觉国师,为自己的大婚加持,不知何故,国师与完颜雨晴倒是非常聊得来。
这两年来,雨晴在修炼三须道长所授心法的过程中,似乎不断得到一些精神上的领悟。
此刻她不觉得欢喜,却也不觉得沮丧,她不觉得新奇,却也不觉得平淡,这可能是修道之后的一种超脱与包容吧。
她对秦笑的感觉,似乎也早已不再停留于期望与思念的初心之上。
大婚那天,她见着许多人。
父亲来了,兄长带着把古和纳雅小满来了,恩师领着钟瑶和杨镐来了,秦大哥也来了。
各种交集,各种情感,人生滋味总是那么的杂陈。
七王爷和兄妹俩全家团聚后甚感欣慰,找李思迁私聊了好一阵。
他很是惊讶于兄妹俩居然结交了这么多宋国朋友,不过在这种场合,他只是寒暄,并不深问。
三须道长师徒终一门团聚,两个活泼可爱的师弟和师妹,亲昵地围着师姐,看上去却已成熟稳重不少。
他俩没有称秦笑为师哥,心里却想着,得要找个机会,求师傅也正式收秦笑为徒,如此,他二人便可多出来一位师弟。
完颜妥私下找秦笑,询问了楚儿的情况。
纳雅小满私下找秦笑,诉说了红颜知己的心事。
秦笑私下找道长,商议了十万两银票的用场。
完颜雨晴没有与秦笑私聊,却心情大好。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不仅是万人景仰的金国公主和备受宠爱的西夏王妃,是父亲的爱女和兄长的亲妹子,是纳雅小满的好闺蜜,是三须道长的掌门师姐,是秦大哥心目中永远的好妹子,还是一个孜孜不倦的修道之人……
如此,今生足矣。
却说张中厚父子,得到了宰相秦桧的赏识,调入临安府中书门下任职。
说起来,却是与送给秦笑的十万两白银有关。
其实,秦笑不仅未帮忙说好话,还在楚儿面前说了不少坏话,而楚儿向义父揭发了此事。
出乎意料的是,当秦桧了解此事的来龙去脉后,却认为张中厚是一个可造之才,并有栽培之意。
张中厚抚摩着自己的乌纱帽,轻轻拔去了一根线头,难掩爱怜之情。
“爹,不就是一顶帽子么?”张国栋笑说。
“你听说过,临安府最有钱的商人张起桥么?”张中厚先不等儿子回答,又继续说道,“他看到地上有一文钱,不仅俯身捡起来,还用衣袖擦得干干净净,你觉得,他会差这一文钱么?”
张国栋一脸茫然。
“他这辈子跟钱打交道,所以会尊重每一文钱,爹这辈子跟官打交道,当然也要尊重这顶帽子啊。”
“孩儿谨记教诲。”张国栋不由得肃然起敬。
临安街头,怡情会馆内,热闹非凡。
各个年代,都不缺辛苦劳作谋生的人,也不乏妄想不劳而获的人。
“各位爷,大赌怡情,小赌伤身啊……”荷官们热情地,循环地吆喝着。
赌桌前有两张年轻俊秀的脸庞,一张是张国栋的,另一张却是楚儿的。
张国栋是来此考察三教九流,而楚儿却是来打探情报。
因为,怡情馆自去年入驻京城之后,已接连开了三家分店,成为当地一股迅速崛起的新兴势力。
按大宋律例,开设柜坊,即赌场,既可以放任不管,但也可以入罪,敢于在cbd堂而皇之开设赌场的,背景显然深厚。
“姑娘,你怎么也有此雅兴?”张中厚笑容可掬地问道,声音不大,亦毫无恶意。
楚儿一惊,她本已经乔扮为公子模样,怎么会被人一眼瞧了出来?
“你是在和我说话?”她不动声色。
“请恕在下冒昧,是你身上的香气告诉我的。”
“你又为何有此雅兴?”
“我是来打探情报的。”张国栋心中在猜测着楚儿的目的,便张口说成是自己的目的。
见楚儿黛眉一扬,他心想,果真被我猜中了。
“听说,这里是临安府首富张起桥的物业。”张国栋继续说道。
“噢?你还知道些什么?”楚儿显然对他的话有兴趣。
“这儿嘈杂,不如我们去隔壁茶馆一叙?”
说是说茶馆,其实里面也可以饮酒。
张国栋举杯相邀,楚儿觉得此人温文尔雅,不讨人厌,似有不少情报线索,而此处乃是自家地头,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便一饮而尽。
“我第一眼瞧见你,便知你不是一般女子,只是,你不得已扮作公子,虽然掩盖得住天生容颜,香气却是藏不住的。”
张国栋说得情真意切,大方得体,却无半句虚言。
楚儿不是爱听奉承之人,不过,这个张国栋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错。
茶馆门口两人眼角的余光,已是第二次朝这里扫来。
平时只有我跟踪别人的份,什么时候沦落到被别人跟踪了?
楚儿站起身,便要发作。
“姑娘息怒,那两人是我的随从。”张国栋连忙解释。
“原来你也不是一般的公子。”
“我随父初到贵地任职,是父亲怕我不懂事,惹下是非,所以才叫家丁紧随着我。”张国栋显得很委屈的样子。
“果然有钱有势,难怪会对柜坊这种地方感兴趣。”
“我可以发誓,我可没有押注过,哪怕是一文钱。”
“哼,想得美,在怡情会馆,一文钱你就想押注?”
最近的楚儿,好像不是那么不苟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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