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 三 我爱你，爱的我心力交瘁

不可否认苏袁的预感是正确的，分班那天苏袁果真和自己在一个班，而且还是同桌。军训期间她们似乎建立了很深的友谊，她们什么都说包括杨静。每次说到杨静王雅清就会降低声音生怕别人知道了她的想法开始四处宣扬。可能真的是缘分，刚过线的杨静也和她们分到了一个班，还有那个讨人嫌的家伙就坐在自己后面，一见到王雅清就大老远和她打招呼，这让她觉得更丢人。也是打招呼的时候她才知道那家伙叫苏落，别的她也不想知道。不过那天她是真的很开心。就这样淡淡的简简单单的开始了她的高中生活，她总想生活如此简洁，每天到教室可以看一眼杨静或是自己上课发呆的时候可以想着杨静，似乎想鼓足勇气告白时又没有了力气，好几次那些早就想说的话就这样一次次被自己搪塞回去被自己一次次的敷衍了事。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或许有另一个人，这个人不停地阻挠她不让她说出那些话。也许不是身体里还有人而是真的有人不想让她说。

坐在她们后面的男生是杨静以前的同学，听说他们关系很好也是留级的只不过复读的时候没在一起念。苏袁总觉得那个男生对王雅清有什么想法，他叫做苏落。和杨静不同的是他没有杨静那凌乱的头发，自然的短发显得他很有气质，很阳光的感觉。苏袁总感觉这家伙似乎有点眼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和谁又联系不起来，他复读的？苏袁还是持怀疑态度，那家伙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上课又爱睡觉可是，很聪明似地很多问题虽然他不回答但是都会默默地写到他的课本上，这也是苏袁无意中看到的。王雅清很少和后排的苏落说上一句话，上课就认真听下课就趴在桌子上发呆或者陪苏袁去上厕所。很平淡很无所谓她想就这样至少能看见杨静就好，从那次和杨静说过一句话以后再也没有说过什么，很多时候很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情，可总是在想如果他也是我的心情一样那么在等等，他总会告诉我的，总会。

刚开始上高中实话是真的没有几个人在认真听课，可能是暑假把大家都放野了也可能是累了一个初三也真的想好好放松休息。

“小柔，我去下厕所哦，你先走吧。”

“恩，那我先回教室了，你快点哦。”

“好。”

说着王雅清叹了口气往楼上爬，好累。突然感觉有人拍了她一下，本来想吓得叫了出来一回头就看见是。

“你要死么!”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对这个家伙自己才敢大声说话.

“诶诶,跟你说个事.”

“说屁,你要死吧.”于是没有理会他继续往楼上走.

“诶诶”说着一把拉住了王雅清.“我跟你说啊,其实是.”

“是什么.”她依旧没有好气的说着.

“周末出来玩好不好.”

“只可惜我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出去.”

苏落想了想说,“我叫什么。”

“苏落。”

“恩恩，这就对了吧。不会不认识的么。好么好么。”

“不好！过几周就要考试我没那个功夫陪不认识的人。”

“那这样好不好，这次考试要是我比过了你。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说着露出一丝坏笑。

王雅清撇了撇嘴实在是不相信这家伙，“你先比过了杨静再来和我比。”

“杨静？你在开玩笑吧。”苏落也没有说下去，拍了拍王雅清的头自己先走了。王雅清愣在原地本想破口大骂，这个白痴。

依然是她专长的化学课，班里依旧叽叽喳喳老师的课程并不能完全吸引他们，枯燥的课程一次次纠结着他们，不过王雅清还是爱听的，每节课她都会和苏袁一起做笔记一起讨论不会的问题。王雅清咬着笔看着窗外想了想，给后面那个家伙扔了一张纸条。

“如果我赢了你就不许和我乱搭讪，我输了再说。”

那家伙也很快回了纸条，“诶诶，我赢了当然是你要答应我说的事。”然后还画了一个恶心的表情。

“好吧。”

“不过我猜你一定会输。”

王雅清很生气回头瞪了一眼苏落，把纸条狠狠地丢到了窗外。苏落却淡淡的一笑。苏袁看着王雅清的表情也笑了，似乎读懂了一些事情。

在学校老师也很喜欢她们见到的时候老师也会温柔的和她们打招呼，可是苏袁从来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王雅清并不知道因为什么苏袁这个样子，不过后来的一些事让她开始明白。她和苏袁坐在倒数第三排，杨静坐在第一排，每次上课她都会在发呆或者老师讲些自己过去的成就时自己就开始不经意的瞟杨静一眼，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喜欢杨静。她始终认为喜欢杨静是因为他聪明因为他学习好，仅此而已。

“杨静，你来做下这道题。”他总是慢慢的拉开椅子，无所谓的到黑板上做题。因为理科学的很好所以老师很喜欢他，可能有些女生也很喜欢他，他冰冷中带着无所谓的气息也许吸引着的女生不止王雅清一个人，每次看到杨静把题做对她都会低下头微微一笑。

“如果不说，也许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苏袁每次提起这件事，王雅清都会不由自主的看着窗外，“我想再等等。”

其实杨静每次被叫起回答问题的时候都会回头看一眼，苏落那家伙总是一副让他受不了的表情，明明理科不是只有自己最好，也许是老师不知道罢了，自己根本不想上讲台做什么破题。纠结了好几次还是上去做题，下面的女生都会窃窃私语，有时候很欣慰有时候很无语，无语的还是王雅清那副想要吃了他的表情，很不爽。

明明不在意，反而有时候却在意了。

直到一天放学。

那天黄昏，做完值日王雅清早早就决定和苏袁一起出去吃晚餐回来正好上晚自习。那天不知道怎么了黄昏的阳光却格外刺眼，就好像它们决定用某种方式去伤害一个人的眼睛甚至是她的心，用某种特别的方式。

王雅清在教学楼下走来走去，“苏袁，门锁好了么。”

“好了马上。”

她们手拉着手谈笑着晚上准备吃什么好，刚出校门就看见了让她窒息的身影，只是多了一个。他们的影子被落日拉的好长好长却又像是利剑刺破了她怦然跳动的心脏，有一种莫名的冰冷心被什么揪了一下，好酸好痛。

“小柔，你没事吧。”她看了看那两个背影，扶着王雅清。王雅清手扶着墙似乎艰难的呼吸着。“我，觉得身上好痛。头有点晕。”“还好么。”“我。”不知道怎么了身体突然失去重心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连痛都感觉不到了，是顿时麻木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苏袁对自己的谩骂，“你是傻子么，让你说你又不说。你是想干嘛啊。”说着又抱起打点滴还在发呆的王雅清。

“我”她似乎回过神来，“很好。”

“我请过假了，还好你没事只是有点低血压。”

“苏袁，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心里好难受可能是饿了吧。”

“那你等等我去买点东西回来。”苏袁对她笑笑几步跑出医院。

她从未想过杨静会和慕小蝶在一起，不是排斥慕小蝶。其实有时候她也觉得慕小蝶很可爱很开朗在教室的任何角落都能听见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和杨静一样是凌乱的头发短短的盖住耳朵看起来也是个聪明的女孩。

杨静答应慕小蝶的告白是在早上上完课间操的时候，他和苏落一起翻墙出去刚吃完早饭，苏落那家伙还在那里显摆自己到底怎样追到王雅清才好，他说他确定自己绝对可以追到王雅清，说完还恶心的笑着，这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想着杨静和苏落又翻墙回来，手里还拿着在外面买的吃的，杨静扬起手打了苏落的头，是开玩笑的。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短发的女生就站在他们面前，扭捏了一下还是大胆的说了她的想法“杨静！我喜欢你。”她的脸微微泛红，认真的看着杨静。杨静半张着嘴瞬间惊呆了，他没有想到曾经自己幻想的场面就这样出现了。还是苏落先说了话“你喜欢我们家杨静多久了？才开学而已。”

女生并没有羞涩反而更有气势的说着“见他第一面就喜欢了，可不可以！”这明显是对苏落说的，她惦着脚尖鼻尖似乎要挨到苏落的脸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好啦好啦，我就是问问。”说着推开慕小蝶的脸，转头看着杨静“我看她是认真的，连你每天翻墙的路线都这么了解，肯定是认真的。”

倒是杨静，摇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我现在，不想交女朋友。”

“为什么！”慕小蝶紧追不舍的问着，“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杨静呆了几秒，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那种不想那霸道的眼神离开自己的感觉是什么。

“诶，狗朔！”苏落拍着他的肩膀“你至少给她个答复吧。”

“我不介意!”慕小蝶抬着头认真的看着他“我们先交往试试看好不好，如果我做的不好我改，直到你喜欢我，好不好。”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刘海被微微吹起，泛红的脸颊像是他最喜欢的苹果，没有吃都会觉得很香很美好。他点点头。

那晚晚自习教室里依旧吵吵嚷嚷，连老师的影子也没有见到。学费真的是给他们供油钱了。白炽灯上吸引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虫子，苏落看着虫子发呆。他把座位换到了和杨静一起，

“杨静，听说王雅清病了。”

“哦。”他看着一本小说又像是在发呆。

“我想放学去看看她。”他瞟了一眼王雅清的空位置，“这个时候才能凸显出我对她的爱。”

“快看书吧，恶心死了。”他抬手拿起课本放在苏落头上，自己却在想着什么又被教室里熙攘的吵闹声赶走了想法。她身后的女生拍了他一下。“晚上还一起回家吧。”她微微泛黄的凌乱短发在日光灯下显得有特别的气息。

“好啊。”他草草的翻着那本小说，突然看见了一个故事叫《45的秘密》。

晚自习以后他和慕小蝶一起走着，昏暗的街道有着几分诡异的气氛。他想着刚刚的故事慕小蝶对自己说了什么自己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们家离学校很近，没有10钟就到了，他匆匆的告别，但是慕小蝶似乎还期待什么杨静已经走远了。而慕小蝶却莫名的给自己壮着士气，‘还要加油！’然后才进屋，杨静记得书上说喜欢45仰望天空的女生有着自己不能说出秘密，因为内敛因为压抑，她们喜欢蓝色的天空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她们喜欢漂浮拥有童话般幻想的东西，她们的性格很柔软，她们喜欢云喜欢星星喜欢蝴蝶。

“苏袁，我不想这么早回家。陪我在外面转转好么。”

苏袁微笑着拉起王雅清“只要你开心最好。”

夜晚的街道，安静中带着几分静谧零星的小灯挂在树上像是星星一般闪亮，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去摘下几颗。疯了一般的想法。

“你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么？”

“我也是刚刚去学校请假听说的。他们确确实实的在一起了，是慕小蝶告的白就是今天早上没想到杨静一下就答应了。真搞不明白才开学就刚认识他就能这么爽快的答应。他这个人该不会有问题吧。”她说着似乎忘了王雅清的感觉，当她反应过来王雅清已经蹲在地上哭了，都上高中了还是喜欢梳双马尾，此时头发已经贴紧在她沾满泪水的脸颊上，深蓝色的校服已经掩盖了躲在角落哭泣的她。苏袁蹲在她旁边想道歉却又说“你真傻，后悔了吧。我就说你一说他肯定答应。傻了吧。”说着安静的抱着王雅清，“今天哭过了明天还要开心哦，要不然就不漂亮了。”她就一直哭，哭的嗓子都哑了那颗酸痛的心脏还是没有恢复，就是那么淡淡的疼痛怎么修复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痛。

王雅清走在前面，苏袁就紧紧地跟在她后面生怕这个傻丫头做什么莽撞的事“还好么。”

“没事了。”

“今天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么。”

“如果过不去呢。”

“那也要过去，你过去傻傻的在等的不就是希望他会说出你想听的话，现在看来他心里没有你。”

“我。”

“不要再让关心你的人在担心了好么。”

她突然抬起头对苏袁微笑着，笑的很痛“我没事。我上楼回去了。”却又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没事，我感觉刚刚有人跟在我们后面似的。”

“眼花了吧？早点休息。”说着转身走了，其实王雅清还是担心刚刚看到的影子，可是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苏袁已经走远了，坐车走了。事后才知道那是她家的车，来接她放学的。

“诶。”

王雅清以为是什么坏人吓得往楼道里面跑，“诶诶。”那家伙一把拉住她。

她半张着嘴胆怯的回过头，才发现是这家伙。“你干嘛。”

“不干嘛，看看你。”他看出来她哭过了，脸色不是很好。苏落一脸无辜的看着王雅清。

“看我干嘛，还有你是不是刚刚跟踪过我。”

“诶，我有病跟踪你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对于一个天才，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吧。”似乎显得很得意似地。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眼前这个家伙也显得很讨厌，她拼了命的想往楼上跑，可那个家伙两步就抓住了她。

“怎么了，我哪里这么让你讨厌。好啦，是杨静告诉我你住在这里的。”

似乎是听到了一个敏感的字眼，于是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诶诶，你在这里哭别人会误会的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疼了，他也坐在她边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