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伐道 第六十二章

泪水一滴一滴地打在鬼厉的脸上，鬼厉熟睡的眉头不由皱了皱，缓缓地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泪眼婆娑的少女，痛苦地看着自己。好熟悉，再看见她穿着水绿色的衣裳。水绿色的衣裳，水绿色的衣裳，鬼厉心中默念两声，再一次定睛看着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少女，不可思议地说道：“碧瑶，是你吗？”

“是我，是我。”碧瑶抓住了鬼厉的手，放在脸上，激动地说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碧瑶，真的是你，”鬼厉强撑着身体，伸出双手，紧紧地将碧瑶抱在怀里，不断地呢喃着，“碧瑶，我好想你。”

碧瑶看着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的鬼厉，亦是伸出手来保住了鬼厉的肩膀，”臭小子，我也很想你啊！”

“哎，只是现在我们都死了，”鬼厉抱着碧瑶，惋惜地说道，“要是我们还活着，该有多好啊？”

碧瑶一听，顿时一怒，在鬼厉的腰身狠狠地一掐。

“哎呦，你干什么掐我？”鬼厉痛哼一声,“咦，我感到疼了，我们没有死，碧瑶我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鬼厉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少女，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碧瑶伸出素手，轻轻地抚摸着鬼厉的面颊，触及那斑白的鬓发，幽幽地说道：“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我不苦，我不苦，是我没用才使得你为我挡下诛仙剑阵，害的你沉睡了那么久。”鬼厉慌忙说道。

碧瑶用纤指抵住了鬼厉的嘴唇，轻轻地说道：“不要再说了，现在我不是活过来了吗。”说完，碧瑶重新将头埋进了鬼厉的怀里。这就是他的胸膛，感觉好温暖，好安全。鬼厉低下头来看着怀中的碧瑶，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是啊，多少年来，自己所盼望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鬼厉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片水绿色的衣角，碧瑶看着那片衣角，讷讷地说道：“这你一直带着吗？”

鬼厉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一直带在身上，这是你留下给我的东西。碧瑶，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你还记得当初你从这里带走的那个小女孩吗？”碧瑶俏皮地问道。

“那个小女孩，难道她就是你？这怎么可能？”

碧瑶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白姨用自己的精血给我重铸了一副肉身复活我的，但是我的记忆在我活过来的时候就被封印。还有你这个呆子，竟然为了寻找我，将真的我送到了青云山上，交给陆雪琪，简直是可恶!”

陆雪琪，陆雪琪，鬼厉的心中一惊，连忙朝四周看去，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天琊和噬魂在哪儿，仿佛在说些什么。鬼厉清晰的记得当时陆雪琪为自己挡下了李洵的致命一击，而自己也自杀身亡。临死前，交待林惊羽将自己和陆雪琪安葬在一块儿。碧瑶看到了鬼厉的异样，顺着鬼厉的目光，看到了躺在一起的天琊和噬魂，心中一沉，便挣脱了鬼厉的怀抱，拔出承影，剑尖直抵鬼厉的喉咙。

“张小凡，当年我不惜为你挡下诛仙剑阵，将我的一切都给了你。但是你先是和青云门的陆雪琪纠缠不清，辜负于我，后又不念及旧情杀了我爹。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女人翻脸，永远比翻书还快。

“我，”鬼厉本想说总计和陆雪琪没有什么，但是想起了当年在死泽中陆雪琪痛惜的眼神，“张师弟，你回来吧！”，南疆和自己相依相偎的白色人儿，还有那不顾一切为自己挡下李洵致命一击的身影，鬼厉突然说不出话来。

碧瑶见鬼厉说不出话来，心中的怒气更胜，“呵呵，说不出好话来了。张小凡，枉我对你是一片真心，而你却是杀了我爹，辜负了我。”

“碧瑶，对不起。”鬼厉看着眼前持剑的少女，万千话语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看看着。

“一句对不起就能让你忘了陆雪琪吗？一句对不起就能让我爹活过来吗？”碧瑶嘶吼着，泪水不断地流下来，手上的承影不断地颤抖着。

“碧瑶，我”

“你不要再说了，为什么都不想再听。”碧瑶扔下了承影，捂住自己的耳朵，蹲在地上哭泣着。

鬼厉看到碧瑶痛苦的模样，心中犹如心绞一般，走上前去，紧紧地将碧瑶搂在怀里，“碧瑶，别这样。”

“你放开我，”碧瑶在鬼厉的怀中挣扎道，“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放手，我曾经失去了你，决不能再第二次失去了你。”鬼厉接着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宗主的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宗主开启四灵血阵，狐岐山崩塌。而你的肉身也因此被毁，所以我怨恨他。当时宗主就已经被四灵血阵的修罗血灵所控制，成为了修罗的傀儡。而我被小白带到青云山的脚下，却被诛仙剑召唤到幻月洞，被诛仙剑上的剑灵影响到了我的神智。至于陆雪琪，我承认我是喜欢她，可是要我选择的话，我选择的话确是你啊？”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碧瑶冷冷地说道，“你是我的杀父仇人。”

鬼厉松开了碧瑶，拿起了地上的承影，抵住自己的胸口，“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使你很难相信，那我就用我的心口血来证明。”剑尖在鬼厉的胸口轻轻地一划，鲜血涓涓地流出来，侵染着鬼厉身上黑色的衣裳。又是一剑，承影剑深入了鬼厉的胸膛。鬼厉的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住。

“你快停下来，”碧瑶慌了，赶紧上前抱住鬼厉摇晃的身体，“我相信你，你不要这样了。”

“你相信我就好了，”鬼厉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碧瑶哭泣说道。

“如果你离开了我，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知道我犯过的罪过不值得你来原谅，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补偿你的机会。”鬼厉吃力地说道，“用我的余生来保护你，来疼惜你。好吗，碧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