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风和张庭云乘坐的车。
是一辆毛子国老大哥,援助的官方配车。
款式虽然老旧,但是后排空间极大。
两个人的谈话,回荡在车厢里。
余音绕梁。
封闭的空间里。
张庭云看着林朝风。
没有继续说话。
只凭林朝风的只言片语。
张庭云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层次,和人生阅历。
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根本无法成为谈资。
林朝风不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早已想好了所有的路,做好了所有的规划。
关心则乱,张庭云,在权衡之下,选择了沉默。
车厢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咳。”
赵秘书的声音,试探着响起:
“林导,我们马上到车站了。”
“您准备一下,拿好自己的行李和文件。”
林朝风向前看了一眼。
车子的前方,燕都火车站大红色的大型标牌。
硕大的五个大字,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了。
赵秘书已经开始慢慢减慢车速,接近车站。
林朝风在后座轻轻颔首,点头回应。
“好。”
他把陈媛媛送自己的袋子,和自己的手提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胸口。
侧目看了一眼张庭云。
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在手里单手转了一圈,最后把玩了一次,轻声对张庭云说道:
“老张,别惦记我了。”
“送你个玩意儿。”
张庭云闻声扫了一眼林朝风的手里,登时一愣。
这个打火机做工精美,尺寸有手掌大小。
像一个灯柱,呈圆柱体,上面雕刻着简单却精美的纹路。
虽然一看就知道这个物件有些年岁,但是在有些暗淡的车厢里。
这个打火机的外壳,还在稍稍闪着光。
“这……”
林朝风没有理会张庭云错愕的表情。
把他的手拿起来,轻轻把打火机放在张庭云的手心里。
“50年米国朗森火机厂生产,镀银的。”
温热的手心,顿时感觉到一丝凉意。
林朝风一边介绍,一边把张庭云张开的手,握成拳头。
让他把这个打火机抓在手里。
林朝风认真地看着张庭云,轻声说道:
“我家老爷子当年在战场缴获米国军部的。”
“抽烟的时候拿出来,不丢人。”
张庭云听到林朝风的话,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是看着林朝风俊逸年轻的脸。
心中有万千思绪,不知从何说起。
车子慢慢挺稳。
外面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车子旁边走过。
“大娘您慢点走……我扶您一把……”
“小伙子你去哪儿,路上咱们搭个伴吧……”
“快点去买票,我去检票口等着你!”
一声声烟火气透过车窗传进车厢里。
并不吵闹,反而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只是声声言语,已经提醒车厢内的二人。
地方到了。
林朝风没有理会张庭云的表情,也不再多说。
直接自己随手打开了车门。
咔。
林朝风身子轻便地跳下了车。
扭身关车门的一刻,林朝风低下身子,再次看了张庭云一眼。
脸上,少有的扬起嘴角,看着张庭云。
小声说道:
“老张,你还是少抽点烟吧。”
说着,信手一扬。
不轻不重的,关上了张庭云配车的车门。
“砰。”
化作一道清瘦又伟岸的背影。
转身走远。
走进火车站的人潮之中!
“朝风……”
张庭云回过神想喊他,已经看不到人了。
只能目送着林朝风隐在人海。
心中不觉之间,聚起一口真气。
重重吐出,不吐不快。
在车厢里,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
“哎。”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手里,是林朝风,送给自己的打火机。
细细摩挲。
镀银的打火机上,并不光滑。
稍稍用力,便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凹陷。
这都是大漠风沙雪雨之中,留下的沧桑痕迹。
似乎只凭着这个物件。
他就看到了当今这个打火机的原主人。
戎马倥偬,铁马金戈的日子。
看到了往日轻伤不下火线的自己。
看到了当年用身体顶在自己前面的战友。
看到了拼命呼喊着让自己撤退的领导。
不觉之间,已眼泪纵横。
“张部,您没事吧……”
赵秘书试探着劝慰了一声。
从后视镜里,对上了张庭云红着眼窝的双眸。
张庭云摇摇头。
心中,已是百感交集。
他的心里,是恨不得重回战场,杀破云天的豪情。
是恨不得驱除鞑虏,扬鞭立马的雄心。
可自己从战场回来,满身伤痕,每逢雪雨,隐隐作痛。
心中尚有报国之志,奈何已是垂老之身。
张庭云的喉结滚动着,抿着嘴轻声说道。
“战场之上,只有生死。”
“我等,皆是苟活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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