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乾坤斗山河 第四章 北禅的选择下

言儿听到这里，漂亮的大眼睛泛起了光芒，一拍手说道，“哇！如果我有那么厉害，一定让师父回到年轻的时候！”

“哈哈！小丫头，你嘴巴是罐了蜜吗？”北禅眼睛都笑成了一道弯月，脸上的皱纹更是尽显年华，“好了，刚才的事情都不重要，接下来才是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啊？”言儿漫不经心地吃着菜，九重则是狼吞虎咽着。

北禅会心一笑，放下筷子，说道，“你16了，九重17岁。今儿个为师替你们做主，你俩立马就结为夫妻！”

“什么？”言儿惊地把筷子都掉了，随后赶紧拉着北禅的衣袖摇晃起来，“不嘛不嘛，我才不要嫁给这个哑巴！”

北禅摆摆手，哈哈一笑，“为师替你们算过，可谓天生绝配！还有，九重不是哑巴！九重，为师从未要求过你什么，今天，你就开句口，告诉你师妹你不是哑巴！”

“哦，”十年没说话的九重终于开口了，只不过。。。“师妹，我不是哑巴。”

北禅哭笑不得地点了点九重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你这娃咋这么老实呢？言儿可是你的媳妇儿！”

“哦，媳妇儿，我不是哑巴。”

噗。。言儿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脸颊微微一红，说道，“不是哑巴也是个傻瓜！师父，言儿听你的。”

所谓日久生情也是如此，其实言儿在懵懂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九重了，只不过她自己也分不清这是什么。至于九重嘛，面对又漂亮又懂事又勤快又孝顺的女孩，哪个男人会不动心呢？

“好！”北禅轻轻拍了下桌子，“你俩都跪下吧！”

“哦。”九重放下筷子，重重地跪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不疼吗？”言儿侧过头问道，落落大方地跪在地面，正面北禅。

北禅起身回到床边端出了一个木箱，打开后，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为师也没啥送你们的，这里都是毕生所珍藏的，来，九重，这是太灵术和平南决的最后章节，你可得花上时间好好研读，另外，这把北禅刃是由我当年亲手打造，削铁如泥，更重要的是它有灵性，如果认你为主，你得到的会更多。”

“多谢师父！”九重接过东西，又是重重地一记磕头，看得言儿心里直发麻。

“言儿！”

“师父，言儿在！”

“这块玉佩乃武当山张真人当年赠与我的，现在为师就交给你了，至于怎么用，为师就不便多说，占卜之事，还得你多自己琢磨。”

“多谢师父！”言儿接过玉佩，优雅地叩首。

“嗯。”北禅点点头，继而说道，“你俩刚刚已经算是一叩首了，出去跪拜天地吧！师父最后再嘱咐一句，无论艰险，你夫妻二人一定要携手并进，共度难关。九重，如果你敢有负于言儿，为师绝不放过你！”

“师父，那我们出去了。”九重站起身，拉着害羞的言儿走到院外。

二人把师父给的东西放到地上，同时跪下，真情拜天地，道出山盟海誓。

这一刻，星星充当了红灯笼的角色，月亮成了见证人。

这一刻，一场没有宾客的婚宴，却显得如此浪漫。

这一刻，十年没有笑过的九重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这一刻，言儿侧身望着身旁的夫君，洋溢出幸福的眼神，流露出纯真女孩的本性。

而这一刻，却又是最悲情的时刻。

“走吧！”九重站起身，捡起地上的东西，轻轻放在衣兜里，拉着言儿欲离去。

“去哪儿？”

九重回头望去这个美丽动人的妻子，有种想哭的冲动，却在十年前的那晚，流得干干净净，不忍心地说道，“刚刚那些都是师父的遗言，你难道不知道吗？”

言儿愣住了，聪明的脑袋快速回想起刚刚师父的话，心里一惊，赶紧朝屋内冲去。

突然，轰得一声，整个木屋瞬间被熊熊烈火包围，强大的热浪直接逼退了言儿。

“师父！！！”言儿撕心裂肺地吼叫道，想冲进去却毫无办法，显然，这不是一般的火，而是师父的内功所造，她没有办法，只能无力地捶打着九重的胸口，“王八蛋！你快去救火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这个混蛋！”

“没用的！”九重内心其实比谁都痛，可一切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她紧紧搂住言儿，咆哮着，“师父料事如神，肯定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想咱们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才这样决定的！言儿，你就接受事实吧！尊重师父的选择好吗？”

“不！！！”言儿奋力推开九重，提着院子外的水桶，接满，倒去，再接满，再倒去。

然而，一切的徒劳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最后痛苦地坐在地上，哭成了一个泪人。。。

一代大师终归尘埃。

九重背着哭昏过去的言儿，回头望去半山腰火烬后的青烟，单膝跪地，心里尽是苦涩。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师父，咱们来日方长！愿这天下，与君共勉！

之前北禅说过，京都乃杀星四起之地，不出意外，朱棣会在不久后做出重大决定。而这个决定，现在的九重当然不为所知，他要做的，就是暂时远离南京。至于九重身上的降龙气息，已经被北禅刃所控制住，一切，仿佛都在按照北禅的计划在走。可是，九重又怎会忘掉十年前的画面？那个手刃全家性命的大理寺！

这一年，是1413年。

九重的目的地是西南方向，那里匪患四起，他要去做个土皇帝。没错，就是土匪头子。什么？找个世外桃源和言儿隐姓埋名？得了吧！没有名气，没有实力，光靠自己？他不想等那么久再去报仇！这才是真正的九重！这个要一次性把那笔账算清楚的男人！

走了不知有多久，身后阴山的模样渐渐模糊，言儿已经醒过来，一言不发，趴在九重的背上发着楞。女孩子容易伤心，何况还是这样淳朴的言儿？她现在唯一的路，只有跟随九重，哪怕做牛做马。

“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九重开始觉得有点累了，把言儿轻轻放在一棵树旁，理了理她掉落下来的鬓发，语气十分温柔，“等我。”

言儿没作声，只是无力地点点头。

九重向天空望去，估摸着离天黑还有一点时间，在地面上捡起一根树枝，潜伏在路边。

不多时，一辆马车声从远处传来，还有齐整的脚步声。

九重放眼望去，一辆双马为头的红色大马车正向这边而来，后面还跟着二三十个家仆打扮的人，车厢右处有一个小小的“贤”字。

“就这个了。”九重心里盘算好，起身走到路之前，微微勾背，树枝撑地，把头埋得很低。

“吁。。。”马夫见有人横在当中，赶紧停了下来，指着九重怒喝道，“哪里来的叫花子？竟敢挡路！还不速速靠边？”

九重回过头，淡然说道，“这是当官的马车吗？”

“当官的算什么？”马夫轻蔑一笑，“我劝你赶紧离去，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既然这样。”九重指着马夫说道，不过，这次的语气明显冰冷了许多，“这马车，我要了。”

听到这话，那还得了？身后的随从全部从腰间拔出短刀，冲过来把九重包围了起来。

“哈哈哈哈。。。”马车内的白衣男子抛开帘子，乐呵呵地走了出来，把九重看了一遍又一遍，得到的全是毫无畏惧的眼神回应，心里更加好奇了起来，于是便问道，“小兄弟，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大胆！”马夫怒喝道，“你可知道他是。。。”

“闭嘴。”男子举手制止道，继续问道九重，“说吧，拦我马车所谓何事啊？”

“和你没关系，”九重一直死死地盯着男子，“要么留车，要么留命！”

“行。”男子点点头，一脸的玩味，“换作平常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恐怕早已人头落地，不过，突然又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样，我派一个人和你打，倘若能赢，这马车便赐于你。”

“可以。”九重把树枝扔在一边，笔直地站在原地，等着对手。

男子随意用手朝身后一点，“五儿，就你吧！”

“是！”随从里走出一个非常魁梧的人，看那样子足足有两米之高，脱掉上衣后，浑身的肌肉甚至还反着光。

肌肉男捶着胸口向九重发出怒吼，“来呀！”

哼，轻纵千山境。九重冷冷一笑，这大块头外修体质，内修硬气。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这样的对手，即使站着让他打一天都可以把别人累死。其防御之强，犹如钢铁般坚硬。

不过，他还不够九重玩！

硬气功，由少林绝技金钟罩所演化，外厚内实，以真气化敌力。而硬气功的最高境界能达到不动如山亦能伤人。可是，它也有致命的弱点，就是位于肚脐眼上的神阙穴。

九重动了，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肌肉男身前，一拳打在他胸膛上。肉与肉的碰撞居然发出了打铁的声音！肌肉男闷哼一声，急速倒退，刚站稳脚，正想还击。九重却像一条蟒蛇一样，直接缠上，右拳出击，中指却在半空中向内弯曲，用骨节攻去，正对神阙穴！

肌肉男也不是傻子，看出来九重知道他的弱点了，赶紧转身，想用后背抵挡这一击。

然而，肌肉男这一转身，却差点把胆子吓破，面前出现的居然是三个一模一样的九重，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没有任何防备可以逃避，肌肉男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隔了一会，并没有出现疼痛感，才又缓缓睁开眼，而九重的指关节离肌肉男的肚脐眼仅仅毫厘之差。

“你认输吗？”

。。。

“好！”白衣男子兴奋地拍着手，“想不到小小年纪居然学会了梅落四影，五儿输得不冤！”

九重慢慢收手，指着马车缓缓说道，“我赢了，这就是我的！”

白衣男子把腰间的折扇打开，悠然说道，“我从来都是一诺千金，不过，你得把名字留下！”

“九重。”九重也懒得废话，回到树边把言儿牵了过来，扶上马车就离去。

白衣男子依依不舍地看着离去的背影，不仅感叹道，“好苗子啊！哈哈！”

一旁的马夫实在看不明白了，忍不住问道，“主人，这。。。”

“小事一桩！去找个地方再买驾马车便是。而天才可是千金难求啊！放心，他知道我身份后，会主动找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