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蚂蚁 第三章 第五节

傅游驱车来到启城栖凤山，想要拜访车耀，来回了几次，都被车耀拒绝，无缘相见。后来接到顾明的密报，洛城的捕蚁行动已经开始，发了定位给他。他便让张力驱车奔向火鸟去的地方。他手上已经掌握了洛城捕蚁行动成员的所有名单，他看到名单上有“傅玩”的名字，心里一惊，然后打电话给家里大嫂，确定傅玩供职于洛城科学院，判断名单上的傅玩便是自己的侄子，心中不由担心起来。顾明告诉他洛城的捕蚁行动组里有自己人，如此看来必是傅玩无疑。那傅玩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傅游拨通顾明的手机，愤怒的对着手机那头顾明吼道，“我大哥家就那一个儿子，你是想让我傅家绝后不成？你若不把傅玩解救出来，我的目标便不是蚂蚁！”

顾明知道傅游的顾虑，他找到傅游接受任务，其中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他的侄子傅玩在洛城捕蚁行动组，只是他并没有动用这层关系，只是把这层关系作为备用方案。他告诉傅游，捕蚁小分队里的自己人并不是傅玩，是其他的人，请他尽管放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他联系傅玩。

“你tm还是想利用我们的关系。我不答应！”傅游吼道。

“我说了，我不会那样做，除非你自己愿意，没有人逼你动用那条线。”顾明心平气和的说。

傅游只好接受现实，告诉自己一定要加倍小心，决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自己被洛城发现，便会给傅玩招来杀身之祸。他找到火鸟的行动位置后，便保持在一到两公里的距离，用望远镜监视火鸟和她手下的一举一动，一旦意识到自己被火鸟发现，即刻驱车离开。等火鸟他们结束任务离开后，他与张力便折返回来，穿上防护服进行再次搜索。他们凭借着以往的经验，扩大搜索范围，也没能找到蛛丝马迹。

如此三番五次对火鸟他们追踪监视，再次搜索后，傅游觉得这个办法找到赤练蚁的可能性为零，实在是渺茫。自己应该想想别的方法。

当他接到顾明的电话，告知他洛城的内线已经断了，心头不免紧张，问，“是谁？傅玩没事吧？”

顾明悲痛的告诉他，“那是我的女儿，就是名单上的白可儿，你满意了？他们杀了她，还把她的尸体送回来示威。以后就靠你自己想办法。我没有退路。傅游，你也没有！”

傅游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是拿自己的侄子作为人质胁迫自己为他们工作，“这群王八蛋！”傅游挂了电话，张力看他脸色苍白，问他出什么事。

“内线被发现了，他们杀了她。”

张力一惊，“不会真的是傅玩吧？”

傅游摇摇头，“是白可儿，她是顾明的女儿。”

张力更是一惊，“我的天，佗城真是下了血本，情报部长居然用自己的女儿做间谍。”

傅游看着张力，伤感的说，“他们用傅玩威胁我，我没有退路。阿力，你退出吧，还来得及，为钱搭上性命不值得。”

张力不以为然，“我才不呢，三哥，只要跟着你做什么都行，我是单身汉，没什么牵挂，你们认我这个兄弟，我也是傅家的人，你没有退路，我也没有。”

“你可想好，真的有危险。”

张力轻松一笑，说，“人活一世，要的就是危险，这才刺激，要不活着跟一坨屎一样，有什么意思？”

傅游苦笑着摇摇头，他不清楚自己活着是为什么？他也曾经思考过活着的意义？实在太悲观，但还要坚强的活着，因为有家人需要他去保护。

张力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傅游想了想，说，“我们还是去栖凤山吧，一定要见到车耀大人，我总感觉他那里有线索。我们这样找是找不到的，必须先找到线索。”

张力点点头，“好，目标，栖凤山。”然后驾车从临城开往启城。

再次来到栖凤山，傅游让张力把车停在了山下，自己一个人登山来到凤栖别院，执意要见车耀。车耀照常拒绝，却不想他在别院大门口苦等不走，连续等了四天，张力定时给他拿些水和吃的过来。

车耀见他如此坚持，只好破例开了门，让保镖带着他进了书房。

车耀见傅游面善，打消了心头的反感，请他入座，让保镖给他端了杯茶水。

“我实在佩服你一股子韧劲，破例见你，你该满足了吧？如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我能做到，我可以答应你，只是别再来缠我便是。”车耀和气的说。

傅游知道机会难得，便直入主题，说，“车耀大人，我想打听赤练蚁的事情，我希望能得到一些线索。”

车耀心中一惊，问，“你是哪里人？如何知道赤练蚁？”

傅游苦笑，说，“我是佗城人，叫傅游。我曾经也是捕蚁人，见过那蚂蚁。我知道赤练蚁又出现了。”

车耀暗叹，“想不到洛城这么快就泄露了赤练蚁的消息。”

“我隐居山林，已经不问世事，你来找我，怕是白跑这一遭了，实在抱歉，我真的一无所知。”

“几个月前，您去了一趟洛城，紧接着洛城成立了捕蚁小分队。车耀大人，您隐居山林，却跑去洛城做什么？要知道洛城本是各个城邦的公敌啊，您曾经也站在洛城的对立面。要不是天大的事发生，您怎么会放下身段前赴敌营？”

车耀冷笑道，“能否告诉我，你的消息来源？”

傅游，“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受佗城之托，开始捕捉蚂蚁，我们本来在他们行动组里有内线，如今内线断了。我没有办法得到线索，而且我也并不认可他们的方法，只要来找您寻求帮助。”

车耀，“我帮不了你什么。我只能确定有一只赤练蚁遗留在世上。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个情报，我便没有其他可说的。但我要警告你，你已经深陷危险之中，因为洛城必须得到那只蚂蚁，只有他们得到，才不会造成灾难。任何阻扰他们行动的城邦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你最好还是退出。你既然当过捕蚁人，应该知道那蚂蚁的可怕，你不该深陷其中。”

傅游苦笑，“车耀大人，您如何确定洛城是您最好的选择？而不是被洛城残害的其他城邦？难道一个靠着绝对军事实力称霸世界并残害人类的城邦会是救世主？”

车耀，“傅先生，我想我没有兴趣跟你争论孰是孰非。我想我们今天的见面到此为止吧。”

傅游赖着不起身，垂着头痛苦的说，“车耀大人，我家里三个兄弟，大哥傅山，二哥傅川，还有我傅游。我们都是捕蚁人，因为家里穷，我们想尽快摆脱贫穷，于是就一起应招做了捕蚁人，那时捕蚁人很多，防护服短缺。而第一次参加捕蚁行动，大哥二哥都被赤练蚁吃了，因为我们只有一套防护服，哥哥们为了我的安全，让我穿了。我知道赤练蚁的可怕，我是眼看着哥哥们被赤练蚁吃得只剩一堆白骨，我却救不了他们。”说到伤心处，傅游垂泪。车耀想着自己儿子也是为赤练蚁牺牲了性命，心中顿时对傅游充满了同情。

傅游，“车耀大人，您作为权贵，或许不能理解我们的痛苦。为了钱，我们不惜搭上性命。两个家因此被毁。”

车耀走过来，安慰的拍拍他的肩头，“节哀，傅先生，我能体会你失去亲人的痛苦。”他何尝不是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去呢？

“车耀大人，我接受这次任务，根本不是为钱。请您一定相信我，我只是一心想捕捉到那该死的蚂蚁。只要能抓到它，我就完成了心愿，我只有这样做，才能弥补对哥哥们的愧疚，我不想像行尸走肉般活着。我甚至可以把那蚂蚁交给洛城。我只是想抓到它呀！”

傅游仰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车耀，这个曾经的风云人物，依然一副尊者的面容。

车耀点点头，说，“我相信你，傅先生，但我真的无能为力。要想抓到那只蚂蚁，除非出现神迹。而我知道的是，就算是天神，如今也找不到他的行踪。那只蚂蚁实在诡异，它应该与其他的赤练蚁不同，或者说是一只蚁王，当然这是我的猜测。”

傅游盯着车耀，问，“真的有天神存在吗？”

车耀确定的说，“以前我也不信，现在我确信无疑。”

傅游失望的说，“如果天神都办不到，我们又怎么办到？”

“但我们有希望，天神办不到的事情，或许我们能办到，要相信自己。”

傅游点点头，“好吧，我会坚持的，就算是穷尽一生，我也要抓住那只蚂蚁。虽然此次前来没有得到一丝线索，但我还是要感谢您，车耀大人，能听我述说我的痛苦。”

车耀想了想，说，“你留下电话号码吧，如果我有信息，我一定告知你。”

傅游转忧为喜，在车耀的本子上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告辞，与张力开车离开了启城。

傅游的手机收到一条讯息，他打开看到一句话，“你要捕捉的是人们心中的蚂蚁，车耀。”傅游无法理解这句话，难道是车耀想告诉他，那蚂蚁是人类的噩梦，它并不在世界上某个角落，而是潜伏在人类的身体？

傅游带着疑问，失望，毫无头绪的心情开始新的寻找方向。但他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只能听天由命。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决不能停下来。他告诉自己，不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