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有些没回过神来,呆呆的望着秦殊。
这小子……痴人说梦呢?!
看秦殊比他还年轻,这就成他大兄了?
王绾脸色不善,若非皇帝提前警告,他真想命人杀了这胆大包天的亭长。
这事儿其实还得从十天前说起。
胖子那天出来闲逛,接着便看到有人晒盐。
齐地靠海,素以海盐闻名。
不过顶尖的勋贵是不屑于吃海盐的,像胖子吃的那都是卤盐青盐。
而海盐颗粒粗糙泛黄,味道微苦,唯黔首才会食。
可胖子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太对劲,因为他发现黔首所食精盐皆如白雪,比他吃的还好!
这怎么可能?
顺藤摸瓜后,最后才发现秦殊。
秦殊低价收走海盐,再以奇技制成精盐卖出去。
不过,做的非常隐蔽,鲜有人知。
胖子顿时对秦殊起了兴趣,便找琅琊郡守问话。
郡守却说秦殊没什么本事,还说秦殊痴人说梦,说有亩产百石的粮种,简直可笑。
越是如此,胖子越发好奇。
所以,他便以盐商身份去见了秦殊。
本来只是想着见下,然后再表露身份的。
没想到,秦殊却给了他个惊喜……
秦殊拿出足足上百石的精盐,把他都给惊到。
……
“今皇帝年逾四十,尔不过及冠之年……”
胖子忍不住吐槽。
他早年为质于赵,未曾听说他还有个大兄。
秦殊早已准备好台词,淡淡道:“汝有所不知。吾年少之时曾遇仙人,染了仙气,所以显得年轻。”
“便说这制盐手段,便是仙人所赐。”
“仙人?!”
胖子瞪大双眸,他此来琅琊便有求仙之意。
他听太医徐福所说,海外有三座神山。
有仙人奏乐,仙鹤白猿,还有长生不老药!
旁边的王绾更是吹胡子瞪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并非是信秦殊身份,毕竟公室宗籍上从未听过有秦殊这人。
他是惊叹于仙人授法!
“吾未曾亲眼见过这仙人,其皆是在梦中传功。”
“可惜吾资质愚钝,未得大道,只会些雕虫小技。”
秦殊这套说辞准备太久太久了。
在这个时期,鬼神之说极其流行。
秦国有四方天帝的说法,分别为白帝、青帝、黄帝、炎帝。
另外,齐国也有八神体系。
甚至,秦国还出了本驱鬼手册,名为《诘》。
“咳咳!”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亭长莫非得海外仙人所授?”
秦殊顿时不屑笑道:“胖子,你可千万别信。太医徐福言海外有三座神山,实际上为蜃景。此地每年五六月份,天气晴朗方可见。”
“徐福骗……皇帝?”
“对!”秦殊淡淡道:“都是种光学现象而已。”
胖子脸色铁青,虽然听不太懂,但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为了看海外仙山,还命人重修琅琊台。
结果……竟是骗子?!
“你看风雨过后,就能看见虹桥。”
“蜃景则要在天气晴朗才能看见,其实类似。”
秦殊这么一说后,王绾顿时蹙眉深思。
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徐福的确有可疑之处。
这几天没看见,他便说是仙人出门仙游,还未归家,得再等等。
和秦殊分析的几乎完全相同!
“吾之身份,二位万万不可传出去。”
“放心放心。”
胖子尴尬的笑了笑,他准备回去再看看宗籍。
他真有个流落在民间的大兄?
“吾有一事不明,先生为何愿意透露?”
秦殊放下竹筒,“吾自仙人手中习得先天神算,可知晓未来。吾曾耗费寿元推演,知十年后吾弟崩于沙丘,李斯赵高更改遗诏传位胡亥,最终天下大乱,秦国覆灭……”
这些都是史记上记载的,秦殊大概也都知道。
太史公虽然有些地方出错,但总的来说没什么问题。
所谓《赵正书》言传位于胡亥,实乃笑话。
先不说竹简本就错误百出,连作者是谁都不知道。
反观太史公,祖辈便是修史的。
谁更可信?
秦殊声音落下,胖子已是脸色铁青。
“汝……汝……”
“吾观胖兄一表人才,又有门路。所以想和你做些买卖,届时可共成大事!”
“放肆!”
王绾是彻底坐不住了。
秦殊简直是胡言乱语!
敢咒始皇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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