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没想过会刺秦 第二十二 柳师兄的仁义

原以为日子会平平静静的过下去，却无意间听闻剑道院同门提及戴秋白院长的惯例。那日吴良、李婷等五人练剑结束，吴良、李婷在剑道院内闲逛，恰逢听闻剑道院两名同门在角落里小声提及一名同门在下山历练中身亡。吴良、李婷互视一眼，顿觉不祥，吴良朝那两名同门行去，回应的却是闪身离开。

“什么嘛？”李婷见吴良无功而返，低声抱怨起来。吴良凑近李婷，小声道：“要不问问庞白？”李婷思量一番，拉吴良寻庞白。

向同门打听，知晓庞白在后山山谷练剑。吴良、李婷携手朝后山山谷行去。

庞白舞剑，听闻身后脚步声，止了剑势，转身看向来人，见是吴良、李婷同来，朝二人拱手：“吴良兄，李婷姑娘。”吴良、李婷还礼。

吴良断然问：“庞兄，剑道院有遣弟子下山历练的惯例么？”李婷极为关心地看向庞白。庞白犹豫一番，却是不愿开口。

“庞师兄，听说剑道院门人下山历练身死，戴秋白老师真的遣门人下山行侠除暴？”李婷急了，上前几步，问。

庞白笑了笑，瞧了瞧来路，又望向身后四周，小心唤吴良、李婷近前。吴良、李婷见庞白如此郑重，快步来到跟前，凑近耳朵听。

“师父也不是时常遣弟子下山啦，你们入门时间短，领受师父教诲少，功夫不显，想来不会轮到你们的。”庞白压低声音，轻笑安慰道。

吴良、李婷分明见庞白眸底隐藏的奸险，心头莫名积满疑云，眉间笼罩着阴霾，互望一眼，均暗道不祥。

“原来剑道院内部隐瞒，怪不得透不出风来，真是吃亏！”李婷心里暗骂道。

“庞白兄，师父遣弟子下山的习惯是...？”吴良追问。

李婷也是关心。

“只要不出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师父少有遣门人下山历练的。”庞白觑眼周围，小心翼翼地如履险滩一般，补充道：“你们可别对外说。就算你们口风不严，别扯师兄我身上那我就谢天谢地啦。”

“那师父遣弟子下山历练，会如何选择历练的门人？”吴良眉头紧皱，又问。李婷眉头微蹙，看向庞白。

“有的门人出色，屡屡出门历练的；有的仅仅历练一回；作为剑道院弟子，都要过历练那一关的。”庞白见跟二人相熟，多说了些。

吴良、李婷拱手，转身离开，不打扰庞白练剑。

二人心思重，一路无话，低头思考。

“吴良，今天运气，知晓剑道院弟子历练的惯例。日后练剑，可不要手下留情。”李婷扭头，对吴良交代道。

“嗯。”吴良点头回应，忽的眉间疑云尽散，如天地重开光明。李婷见吴良开明模样，握紧剑鞘，欢喜赞道：“吴良，你那么快就看开，难得难得。”

“我觉得师父很快会找到咱们...”吴良话音未说完，面前迎来一快步行来的剑道院同门。

吴良做好听那名同门带来戴秋白老师通知的准备，李婷狐疑的扫一眼那名同门，心里拜求祖宗千万别教吴良那臭嘴吐出来的话成真。

万幸那同门朝吴良、李婷点头礼，急匆匆寻庞白去了。吴良不禁轻松，李婷吐口气，合掌面向天地，“多谢老祖宗开眼。”

谁料庞白见同门急匆匆来到，练剑时故意割伤一条手臂，顿时鲜血横流。

“庞师兄，你怎么样了？”那名同门极为关心，忙抢上前帮庞白包扎伤口。

“没事，练剑不小心，师父交代要紧，咱们赶紧回去。”庞白额头冷汗直冒，忍着痛疼，艰难地朝前行去。

吴良、李婷扭头望去，心头重又升起一股阴霾。

“庞白那小子故意的。”李婷低声骂道，气得脸腮都红了。见那名同门扶庞白擦肩而过，李婷气得直跺脚，却无可奈何。

那名同门回头，对吴良、李婷大声道：“庞师兄受伤，此次下山历练的机会可能让给你们新进弟子。快去剑道院集合，对了，唤上赵莲等人一起。”

吴良、李婷忙应一声，快步抢奔，朝剑道院疾行。

“庞师兄精明精明的，见历练同门身亡，为免此事，竟不惜割伤自己手臂，真卑鄙！”李婷边奔边骂，握剑的手握地发白。

吴良朝李婷摇头，脚步加快几分。李婷跟上，与吴良并肩而行。

吴良、李婷知晓赵莲等三人经常所去的地方，找人不难，言说情由，赵莲先是惊讶，然后镇定几分，帮着寻齐襄去了。吴良赶去剑道院内院入口，等跟着其他同门回合。李婷领着秦惠兰快步来到，片刻，赵莲、齐襄同来。

五人步入内院，禀明同门，由同门领着前往戴秋白老师的居室。那名同门朝戴秋白拱手，转身离开。

“师父！”五人同声道。

那名同门扶着庞白来到，五人忙闪开。庞白白着脸，左手绑着染血的纱布，动作不灵，右手前伸作揖，忍痛叫道：“师师父。”戴秋白如剑般锐利的眸子扫视庞白，庞白哆嗦着打个寒颤。吴良、秦惠兰神色平淡，李婷看向庞白的神色有几分鄙夷，赵莲、齐襄二人对庞白师兄的鄙夷只多不少。

柳青风疾步赶来，朝戴秋白作揖：“老师，徒儿领悟些剑意，想着出门历练验证一番剑术。”庞白感激地望一眼身旁的柳青风。

戴秋白随意挥手，柳青风转身疾步走开，直朝外院行去。

“庞白，即刻下山，剑道院不留你。”戴秋白冷冷地道。

那名同门惊讶，替庞白解释道：“师父，庞师兄失手误伤自己才...”遇上戴秋白的目光，即刻止住话语。庞白跪下，拜三拜，留剑，转身离开。

“将剑扔山崖。”戴秋白依旧冷淡，不容拒绝。

“是！”那名同门作揖，捡起那柄剑，朝后山行去。

戴秋白扫一眼茶中水，随意泼落水桶里，重又斟一杯，慢悠悠饮茶。

吴良、李婷等五人朝戴秋白作揖，转身轻步离开。

出剑道院内院，五人心有灵犀般未及言说，拔剑斗在一处。五人皆知：若不胜敌人，只有身死的下场。出手再不容情，再不藏着掖着，不趁此机会打磨手中剑，若是来日轮到自己历练...要想不死，便只有拔剑，磨练自己的剑术。

或二人捉对厮杀，或二人联手对战三人，或一人对敌四人。皆随心意，随时变换阵营，出手皆致命的杀招。

吴良、李婷背对着彼此，应对其余三人的剑。齐襄实力垫底，此时不顾性命地狠战，却也不教其他人小瞧。

除了应付功课，其余时间五人或聚在一处练剑，或二三人斗剑，或单独练剑。吴良、李婷几乎同出同息，利用余暇时间一同练剑。

深夜，吴良、李婷等五人在剑道外院练剑，见风尘仆仆的人快步入内院，他手提染血的白布包裹滚圆的，依稀是人头的形状。李婷眼尖，惊呼道：“柳师兄断条手臂。”此话一出，四人心头一惊。

以师兄身手也...那得是多厉害的对手。

半晌，五人的目光自内院入口处转移，互视身旁人一眼，拔剑狠斗。

吴良等五人练剑后各自回寝室。吴良沉默，躺在床上，扭头望向窗外的月光，握住剑闭目睡下。

闭目浅睡，天刚白，吴良起身，握剑推门而出，碰上赵莲、齐襄二人，未说话，却是一同前往剑道内院，在内院入口处碰上李婷、秦惠兰二人。五人无话，一同步入内院。

一同门师兄快步来迎，“柳师兄昨夜离开，说是不需同门记挂。”转身离开。吴良、李婷等五人气息一滞，握紧手中剑，更加沉默的转身朝外院行去。

吴良、李婷等五人互相作揖，各自前往学院行去。

“李婷，你我要记下柳师兄的恩情，日后见到报答才是。”吴良自沉默中看向同样沉默的李婷，嘱托道。

李婷点头道声“嗯”，朝吴良挤出一丝笑容。吴良微笑回应，一起走向文科院。

思量别院，柳青风左臂伤口包扎的更精心，照料也更好。他于庭中舞剑，伴着秋的寒凉，气息总是停滞，望向剑道院方向叹口气，随后放缓剑速，勉强使完剑招。

一同门捧来纱布、瓷瓶，“柳师兄，师父交代，要勤换纱布。”柳青风利落地插剑入鞘，随那名同门步入别院内。

文科下课，李薇乐唤吴良、李婷出来。吴良、李婷起身，跟在李薇乐身后。僻静处，地上稀稀落落的落满死于秋季的黄叶。

李薇乐转身看向吴良、李婷二人，“生死之上有仁义，不违仁义而行，虽死无憾！若行非仁义，侥幸存活，对人世又有何意义？”吴良、李婷作揖：“受教了。”

“对天地来说，个人的生死实在不足虑。人活一世，到底为什么？便是今日的课题，日后我要考较你们。”李薇乐徐步离开，吴良、李婷揣摩李薇乐话里意思，抬头对望一眼，携手朝医理科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