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场屠杀正在黑夜的遮掩下悄然进行。
“沈兄啊,我劝你还是快点把魆灵石交给我吧,不然,你知道的,小妩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脸要是被划花了,那多可惜啊。”
瞧着面前趴着的人狼狈的样子,似是有些遗憾,继续补充道:“我要是再把她丢进那些乞丐窝里,啧啧啧,又脏又臭的,据说那些乞丐从未曾享受过温柔乡,荤素不忌,如此小的年纪万一要是清白不保,唉想想那画面,能否见到明日的太阳都可不好说啊。”秦扬看着满身剑痕,即将筋脉爆体而亡的沈洮,忍不住嗤笑。
“秦扬小儿,敢动我女儿一根毫发,死后做鬼,我也要日日缠着你,诅咒你不得好死。”
“呵,还威胁我,你觉得你今晚还能有机会逃得出去吗?你现在不过是一只任我揉搓的蝼蚁而已。”
秦扬走进沈洮,狭长的眼睛微微眨了两下,接着将一柄短剑插在唐洮胸口,沈洮随即闷哼一声。
“别白费心思了,今晚不仅你必死无疑,这洛神府包括丫鬟仆人都难逃一死,再不将魆灵石交给我,我就把你那宝贝女儿挑断手筋脚筋哦哦不对,直接砍去她的手脚丢进酒坛子泡酒下菜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我宝贝女儿若有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秦扬,这卑鄙无耻四个字你倒是运用得炉火纯青啊,你想要魆灵石?你不配!你永远都不会找到的,记住是永远,我就算毁了也绝不给你哈哈哈哈哈咳咳……”说完沈洮怒瞪着秦扬。
他伸手擦掉了嘴角的血,他已经伤得很重了,粗喘着气,心知他必是撑不过今夜了,只是他放心不下他的夫人和女儿,今后无人照拂……
秦扬一脚踩在沈洮的胸口上,使沈洮受了伤的胸口往外直冒黑血,思绪也微微回神。秦扬微微屈身,“沈洮,现在我为胜你为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等你死了,我会风风光光的迎娶师妹。”
“呸,秦扬,你这个肮脏的垃圾,你有什么资格!你别用你的脏手碰苑儿!”沈洮刚刚一直在蓄力,此时找准用尽全身内力一掌攻向秦扬,可秦扬轻轻闪身便躲开了。
“啧啧啧,你以为你还有能力能够伤得了我吗?自己撒泼尿照照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到都令人作呕。”说着还从袖中取出了一块丝帕捂住口鼻。
沈洮不习惯坐以待毙,可一掌击不中秦扬却在沈洮的意料之中。
沈洮轻笑了一声,忍住咳嗽开口道:“你是白费心思而已,魆灵石被我藏在了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洮狂笑着,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与血混成一团,脏污不堪。
秦扬一剑刺向沈洮的脖间,说道:“是吗?既然我得不到,你一个死人有那魆灵石又如何。”说着用丝帕擦拭着剑上沾染的黑血,然后缓步走向主位坐下,开口道:“来人。”
从殿外走进一黑衣蒙面者,回答道:“在,城主。”
秦扬询问道:“我师妹怎么样了?”
黑衣人恭敬地回道:“回城主,依照您的吩咐,已经将沈夫人哦不姜姑娘由人带回南逍洞天府了,此时应是在路上。”
秦扬把沾了黑血的丝帕随意的丢在地上,又问道:“其他人都清理干净了吗?”
黑衣人不敢抬头,用余光瞟了瞟秦扬,犹豫道:“城主,洛神府现已无活口,可.....”
“可什么。”
蒙面男子边说着跪下了,头也磕在了被血污糊住了的地砖上,“城主,那沈洮的女儿不知为何没了踪影....”
“哟。”秦杨笑着看向跪在殿中的男子,下一秒却变了语气,“你知道我最讨厌办事不利的废物,还不快滚。”
“是是是,城主我是废物我是废物,这就滚这就滚。”蒙面男子说着转身想退出殿去。
“咻”的一声,一柄剑刺穿了他的胸口,他愣愣的往下看了一眼,正是秦扬的奉沥剑,可他再没力气发出话来,接着轰的倒在了血泊中。
秦扬可惜道:“唉真是的,又要擦剑了。”说完往殿外走去。
只见这殿外鲜血横流,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污之气实在是难闻,因尸体无头,看不见面部的惨状,倒是引来许多乌鸦扑在尸身上啄肉,这附近的乌鸦想来是许久未曾饱餐,兴奋不已,嘎嘎嘎嘎嘎的叫个不停。
秦扬见此残忍一幕,轻笑了笑,眼中阴狠渐沉,招招手轻声却不容置疑地开口道:“放把火烧了这里。”
……
鱼肚白渐露,至此再无洛神府。
十日后,洞天楼酒肆。
“你没骗我吧,那沈家真被灭得渣滓都不剩了。”
“可不是吗,据说是被仇家寻仇,府中竟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而那些尸身竟都没有头,大多数的尸身都被乌鸦给啄了肉。”
“乌鸦啄肉?这是大凶啊!头应是被仇家都砍下了吧,不知有何深仇大恨,竟下如此毒手。”
“那沈洮平日里便不轻易把人放在眼里,做事高调,兴许招惹了什么仇家也未可知啊。”
“嘘,你可小声点,虽说沈洮眼高于顶,架子是大了些,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死者为大,还是莫要妄议为好。”
“切,这人都死了,有何说不得,无妨无妨。”
“那沈洮的尸身呢?”
“据说死时身体已成了烂肉,火势后来被发现,并未烧进那最里边,据说没被乌鸦啄了,可是竟有一野狗将烂肉咬了个干净,尸身就剩了点骨头渣子了。”
“这野狗怕是被人故意放的,不然为何只吃了那沈洮?”
“不知不知,奇也怪哉。”
“可我听闻那沈夫人姜苑被她师兄秦扬秦城主救了啊?”
“据说是当日,那沈夫人前往栈道与故友相聚,后遇得到消息赶来的秦城主,这才逃过了一劫。”
“那沈洮之女呢?还只是个五岁的孩童,莫非也死了。”
“尚未听到此女的消息,许是没逃过吧,可也没听说洛神府发现有孩童的尸身。”
“唉,没了沈洮,就算没被杀了,怕是这小小年纪也难以存活与世。”
“我听我三姑的舅妈的二表哥声称啊,沈家有一世代相传之物,从未有人见过,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知,就算真有指不定也被灭满门的凶手抢走了,能得沈家世代相传必是有灵气的宝物,存留于世必会引起祸端,你看沈家,这下场,唉..”
“没人追查凶手吗?毕竟沈家也是东阳的大家,这些惯会讲究唇亡齿寒的家族怎么没了动静?”
“别提了,沈家还在时这些人都上赶着,现在没了,都夹起尾巴做人了,就怕这个灭了沈家的凶手又盯上他们。”
“这世道,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为安稳啊。”
“现在没了沈家,那东阳这块地界,各家族怕是又要争与不休了。”
“未必未必,我看多半是那秦城主口中之肉了,那沈夫人姜苑不正在那南逍嘛,而且既然沈家还留有一遗孀,这秦城主或许会追查追查也未可知啊。”
“说得有理,那秦城主可算个大好人吧,平日里救济百姓,赠衣施粥,风评好着呢。”
“呵,表面君子行事罢了。”
“诶,有癔症啊?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旁边一人拉住他,“算了算了,多是眼红之人,理他作甚,随他去吧。”
“喝酒喝酒,这洞天楼的百媚生飘香十里,可是天上地下难得几回闻啊.....”
日子还是不紧不慢的,东阳洛神府渐渐也只存在于人们口中偶有的谈资罢了,毕竟日子还是柴米油盐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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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洮去殿外,把埋在地上刨土的沈妩一把抱起来说道:“小妩啊,别玩泥巴了,那多脏啊,爹爹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雪花酥,开不开心啊?”说完向殿内走去。
沈妩的两只小手沾满了黏腻的泥巴,她举到眼前看看,然后直接擦在沈洮的衣服上,沈洮见此只是无奈的笑笑。
“开心开心,我就知道爹爹对小妩最好了嘻嘻。”接着在沈洮的脸上亲了亲。
姜苑坐在桌旁,略带不满的抱怨道:“你又给她买那雪花酥,女孩子糖吃多了会牙口不齐,那多难看啊。”
沈洮温和的笑笑,回道“无妨,小妩爱吃才多买了些,我的小妩不管怎么样都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女孩子了,对吧小妩?”
“对,爹爹在小妩心中也是排第二的美男子哟。”
沈洮放沈妩坐在姜苑旁,看着沈妩在一旁的盆中净手,吃味道:“为何是第二?”
沈妩理所当然的回道:“因为彧哥哥是第一,所以爹爹是第二喽。”说着又拿了块雪花酥放进嘴里。沈洮笑笑,我的小妩还没长大就想着别家的哥哥了,爹爹会吃醋的。”
沈妩用小手摸摸沈洮的脸,“不吃醋不吃醋,小妩亲亲爹爹就好了。”
“你呀,你就惯着她吧。”姜苑嘴上如是说道。
“我等会还要去放风筝呢,我要爹爹陪我。”沈妩拉着沈洮的手撒娇道。
沈洮拍拍沈妩的背,“好好好,爹爹陪你,小妩慢点吃,不急不急,爹爹今天一天都要陪我的小水……”
“是火,好多火,好热啊。小妩快喘不过气了,父亲,爹爹,你在哪?不要抛下我一个人,我很怕,母亲,母亲我找不到你了,小妩真的好害怕,火越来越大了,我该怎么办啊?爹爹,只有小妩一个人,我真的好怕啊,二叔小碧六奶奶,你们怎么不说话啊,睁开眼睛起来看看小妩啊,都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这里好黑,啊你是谁?别过来别过来,啊别过来——啊...”
“父亲!”沉鱼猛的从榻上坐起,她的头发很长并未系起,披散开来,少许碎发黏湿沾在了前额上,后襟已被汗水浸湿,她不在意地随手摸了摸脸,只见脸上没有一丝瑕疵,嘴唇嫣红,右眼角下一颗黑色的泪痣,白皙的脸上晕着红晕,沉鱼的睫毛很长又浓密,她轻轻闭了闭眼,眼角有一滴泪滑下滴在了她的手背上。沉鱼并未出声,往窗外看了看,已快到卯时了,她从怀中摸出一纯白的玉埙,竟盯得有些出了神,心想到过些时日,也该动身出谷去,会会故人。
尘埃落定也将必起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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