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流水四月春 第二十章 真相

“母亲，您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为什么要一个人挺着？”花水云着急的蹲在了花染眉的身边。

“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都回去吧，水云，你留下，我有些话要对你说。”花染眉摆摆手，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离开以后，花水云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这个身体，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娘亲想要临走之前，看到你成亲，娘才能安心离去。”花染眉一脸不舍得看着花水云。

“不会的，肯定会有方法救您的，孩儿这就去想办法。”花水云说完便站起身。

“没用的，不要浪费时间了，”花染眉自知身体坚持不了多久，易灵丹已经没有作用了，即使现在不见慕容殇，她也好不了了，这两年来一直靠着易灵丹来保持元气，已经成了药石之身，一开始每日一颗易灵丹，后来两颗，三颗，五颗，都无济于事了。花染眉知道，这幅身子，已经撑到了极限了，她终于可以去见他了。可是，她放心不下花水云。“我觉得怜影那丫头不错，从小就跟着你，对你也是顺从，两日后，你就娶她过门吧。”花染眉边说，边咳。

“母亲，我答应你娶亲，但是我可不可以娶槐夏，不娶怜影。”花水云妥协。

“不行！”花染眉果断的拒绝。

“为什么不行？反正都要娶亲，那孩儿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也不行么？”花水云着急的说道。

好久，花染眉才缓缓出声，“她是你的妹妹，你的亲妹妹！”

“不，不可能！”花水云震惊，摇头说道。

“你的父亲，就是慕容岩明。我，是妖魔族人，但是我不想留在妖魔族和他们一样，为非作歹，到处杀人。多年前，我发现仙皇围剿妖魔族，我暗中相助，将我的哥哥妖魔王引到元亘山，仙皇才顺利杀掉妖魔王，我成了妖魔族的叛徒。我发现这元亘山可以隐藏妖魔族气息，便和一众不愿意呆在魔宫的姐妹们在这里住下。后来机缘巧合，我认识了慕容岩明，那时候怀了你，庆幸的你是人，不是妖魔。两年后我偷偷下山见他，又怀了你的妹妹，可不想，你的妹妹却是魔胎，为了使她祛除魔气，变为凡人，我无奈之下选择了刨除胎丹，交予你的父亲用寒池孕育她，没想到，在你的成人礼上，我还能遇见她。”花染眉虚弱的叙述着往事，花水云越听越难以接受，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她？是谁不好，偏偏是慕容殇？

“不，不。”花水云逃似的离开了花染眉的住处。花染眉不知道为什么花水云这样的难以接受，难道是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么？这个念头让花染眉心下一紧，她要让他尽快成亲了。

晚上，慕容殇想要去问问师傅关于姨母的病情，可是到了水云居，却空无一人。

整好看见路过的黛烟姑姑。

“黛烟姑姑，你看到师傅了么？”慕容殇紧忙叫住她。

“公子好像是去了酒房。”黛烟姑姑还没等说别的，慕容殇便急忙的跑开了。

到了酒房，慕容殇看见花水云极其狼狈的躺在地上，身边整整两提醉鳄琼已经被喝的精光，此时的他已经不省人事。

“天哪，发生了什么？你竟然喝了这么多。”慕容殇说的话当然没有人回应，慕容殇背起他，回了水云居，

难道是姨母病的很严重么？他才在这里借酒消愁？还喝的是醉鳄琼，喝了这个酒，没有办法逼出，醒酒汤也不管用，慕容殇有些焦急，但是也只能认命的在旁边照顾着。

花水云醒来，已经是七天后了。一睁开眼睛，便看见给自己擦脸的慕容殇。

“师傅！”慕容殇发现他睁开了眼睛，顿时欣喜，这几天她都要急死了，“师傅，你可算是醒了，你快去看看姨母吧，姨母已经不能下床了！”慕容殇紧拉着花水云的手臂，花水云不着痕迹的将手臂抽出。

“你先出去吧，我这就去。”花水云的头还是有些昏沉，这个醉鳄琼真不是假的。

“师傅，我扶你去吧。”慕容殇看他的样子，走路应该都困难。

“不必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就好。”花水云刻意的回避慕容殇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为什么他醒了以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哦。”慕容殇有些失落的关上了门。

回到屋子，慕容殇翻来覆去的想不明白，她去看姨母，他应该管不着吧。慕容殇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去了厨房，找了点糕点，准备去看姨母。

刚到房门口，房门没有关，她看见一屋子的人，慕容殇有些心里不舒服，大家都在这了，为什么唯独她不知道。

“姑姑，我答应还不行么，姑姑，你别生气了，你都咳血了。”屋内传来花怜影的哭声。

“好，既然你答应了，明日，你便与水云成婚！”

慕容殇透过房门，看见花水云的背影，直直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表情，但是他没有拒绝。慕容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要娶怜影了么？是姑姑的意思，所以他没有反抗是么？

慕容殇很想冲进去质问他，为什么。前几日还说爱她，她都已经准备接受他了，她费了好大功夫才说服自己，可是今日他就答应娶别人了。慕容殇心痛的难以呼吸，她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进去质问他，本来，他和花怜影在一起，就是她想看到的，现在，她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呢？

慕容殇的手，一直在颤抖，但是她却紧紧握住食盒，生怕它掉在地上，发出声响。慕容殇失望的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慕容殇再也坚持不住，无力的瘫在床上，到底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醒来就发生这样的事，对她的态度也是大转变，难道以前他说的话，都是假的么？慕容殇摇了摇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师傅是从姨母那里回来便喝醉的，刚才听着花怜影的语气，似乎也是被迫的答应，那就应该是姨母的意思了。因为姨母身体不好，所以，师傅才没有忤逆姨母的意思，一定是这样的。

这么想着，慕容殇的心情好了很多，等晚一些，她就去找他问明白，而不是在这里胡思乱想，她应该相信他，他不会骗她的。

晚上，慕容殇化了淡妆，换了件清新的衣服，去了水云居。

“师傅，你在么？”慕容殇敲了敲门，在门外又整理了一下头发。

“进来吧。”里面传来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师傅，你，真的要娶怜影么？”慕容殇关上了门，站在桌子旁，看着正在看书的花水云。

“是，怎么了？”花水云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慕容殇看着他这样的态度，心里顿时不是滋味。“怎么了？你不是说，你爱我么？我以为你娶的会是我。”说完这句话，慕容殇便不争气的开始流眼泪，明明自己没有想哭，可是，眼泪自己就流了出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花水云有些无奈，若是告诉她是他的妹妹，她或许会像自己这样，痛不欲生吧。花水云沉默了半天，才缓缓开口，“是为师的错，误把对徒弟的宠爱当成爱情，我不会娶你的，这辈子，娶谁也不会娶你，你只是我的徒弟，我爱的是怜影。以前对你造成的困扰，我只能说对不起。是我自己没有看清自己的心。”花水云说这些的时候，没有看慕容殇，因为他不敢看，他怕他会心软，再做出什么有悖伦理的事情。

想起从前的亲吻，他只感觉自己像是犯下了什么滔天的罪行，对自己的亲妹妹做出那样的事，他不后悔，但是却满是罪恶感。

“只是你的徒弟？”慕容殇心里发凉，以为他是因为姨母才要娶怜影的，想不到，他是真的不爱她，他说没有看清自己的心。“好，是徒儿逾越了，徒儿祝师傅和师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说完慕容殇便跑出了水云居，正巧遇上黛烟姑姑来送花水云的喜服，慕容殇看着那喜服，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慕容殇一把将黛烟姑姑端着的喜服打翻，然后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哎，这孩子又发什么脾气？”黛烟姑姑一头雾水，无奈的蹲下捡起喜服重新叠好，送进了水云居。

“公子，你试试吧。”黛烟姑姑将喜服送到花水云面前。

“先放那吧。”花水云无力的说道。黛烟姑姑走后，花水云就看着那鲜红的喜服出了神。

这样说，她也许难过个几日，他成亲日子久了，她应该也就放下了。若是告诉她真相，两个人再见面，也是尴尬，也会痛苦。况且母亲也不让告诉她真相，她若知道自己本是洗净的魔胎，和众人不同，也会有所困扰吧。

母亲额间的红点，是妖魔族王室血统才有的，他没有，因为他是人，可为什么，慕容殇也没有，即使她现在和普通人一样，没有魔气，但是这与生俱来的东西也没有么？花水云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他现在真的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