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鸣之凤凰泣血 第667章 句点（九）

李琰疑惑地“哦”了一声，我朝他莞尔一笑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就十分微妙，前一刻还是敌人，但下一刻或许就成了朋友。况且，我与她本也无甚恩怨，有些事说只要开了就好。”

李琰微微颔首，沉吟了片刻，觑着我的神情，轻声问：“你……见到承远了？”

我一怔，讶异道：“你怎么知道？”

他伸手拭去我眼角干涩的泪痕，温和道：“侯府之中能令你落泪的又有几人？”

我静默了片刻，淡淡道：“以后再不会了，我已经和他把话说清楚了，过往种种，譬如昨日长逝，从此，也算了了心中一桩挂碍。”

李琰双眉微挑，似有些不敢相信，“他当真能放下？”

我轻轻叹息道：“放不下又能如何？心之不在，情何以存？”说罢，深深望住他的眼睛，“我的心在何处，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李琰神色复杂，各种情绪在眼底翻腾纠缠，与我对视半晌，颓然转开了视线。

我咬唇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低低道：“自上野村你诈死欺我之时，我便清楚看见了自己的心，只是一直不能确定你如今的心意，直到凌落尘挟持我的那日，你说要与我同生共死……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么？”

屋内一时寂然无声，时间也仿佛有须臾的凝滞。静默中，听李琰缓缓道：“世人皆喜以言语造门，亲耳所闻未必是真。也许我只是说来诓那凌落尘的，你也敢相信？”他的语声宁定如静水，没有丝毫波澜。然而，说话时却一直垂目地面，似是不敢让我透过他的眼睛窥探他的内心。

我微微一笑，“可我相信了，你就要负责！”

我迫视着他，又道：“即便话中有假，那你的行为呢？你为何以身为我挡箭？向来身随心动，在那一瞬之间的选择不正是你内心最真实的表现么？就像去年皇后娘娘生辰之日，马车意外急停，你同样选择了用身体护我周全，自己的后背却因此瘀紫了好大一处，这又是为何？”

李琰的目光一时竟有些游离，他向来心志如铁，万变不惊，即便天塌地陷，亦无法令他动摇分毫，然而此刻，他终于不再淡定如初，想来确是被我一语戳中了心事。

他心里果然是有我的！有甜蜜与喜悦在心中交缠。

我炽热的目光迫得他无处躲藏，沉默了好半晌，他始终不敢看我的眼睛，“我……”

“我”字刚出口，我俯首吻在他的唇上，将他刚欲出口的话封在了唇间。他始料不及，身子显得有些僵硬，呼吸渐渐急促，口鼻间的幽兰气息轻拂过我的面庞，酥酥的，暖暖的，没有了隔阂抵触的感觉，一如初吻时的奇妙与美好。

我缓缓离开他的唇，深深回视他的眼睛，“你的眼神和身上的箭伤已经出卖了你的心，你勿须再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语，我是不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