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鸣之凤凰泣血 第584章 合宴（十二）

此刻，独孤谋的脸色已很是难看，但碍于安康公主与太子李承乾的关系，不好发作。

无奈，常吉堂暗示不成只得明言，紧紧皱着眉道：“小姑奶奶，您就消停些吧！快向永嘉郡君夫人赔个不是！”

赵氏连太子妃都不放在眼中，又岂会惧我这个永嘉郡君？她不屑道：“不就是个郡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小姐可是未来的太子侧妃，要我向她赔不是，她受得起么？”

常吉堂挥袖印了印额头涔出的冷汗，把赵氏略略拉过一旁，以眼神指一指李琰，急道：“永嘉郡君可是云中侯的夫人，云中侯代天子执掌天策军，深受皇上器重，就连太子殿下也要卖他几分面子，您对他的夫人这般无礼，若让太子殿下知道了，恐会怪罪于您。”

不知是云中侯的名头够唬人，还是怕太子责怪，赵氏骄矜的神色有所收敛，偷眼瞅了下凝立在不远处的李琰。可以肯定，李琰那不怒自威的眼神确然要比他的名头更能唬人，赵氏的目光与李琰的视线甫一接触，旋即极不自然地移开了，勉强维持着常色，与常吉堂道：“本……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就不与她计较了，我们快些走吧，太子殿下还等着我呢。”说罢，让婢女搀扶着匆匆而去。

几个人还未走远，自始至终都未曾发过一言的李琰忽然出声：“慢着。”语气清冷，声音平平，却有不可抗拒的威势，赵氏等人倏然停住步伐，身形如石柱凝立。

常吉堂忙回身至李琰跟前，笑脸僵硬地恭谨道：“不知道侯爷还有何吩咐？”

李琰微笑看着常吉堂，和声温言：“本侯不知道这宫中何时改了规矩，谒见告退竟可以如此随意？”

常吉堂尚在怔愣，李琰缓缓又道：“皇城之内纵马飞奔，已是不敬天子，而今又公然藐视尊上，若不严惩，这朝廷的尊卑爵秩等级何以护持？”

常吉堂听李琰话中不善，大有借题发挥、严惩赵氏之意，忙小步靠近赵氏，附耳低言了几句。赵氏听完，脸色陡变，慌忙朝李琰屈膝弯腰行礼，垂首怯声道：“本……小女子年幼无知，言行之间多有冲撞，还望侯爷海涵！”

不知常吉堂与赵氏说了什么，竟令她有如此转变，仿佛转眼之间就换了个人身，我不由得满腹狐疑，但细细一想，也就释然了。赵氏在皇城之内纵马飞奔确是事实，此事若往大了说，杀头都不为过，虽说她未必怀有不敬天子之心，然官字两个口，翻来覆去都是理，李琰手持九龙印玺，身负宿卫宫禁之责，掌着生杀大权，是小事化大，还是大事化小，横竖不过是他的一句话。赵氏虽骄横异常，但在关键时刻能识时务、知进退，倒也并非一无是处。

李琰目光清冷地看了赵氏一眼，淡淡道：“你冲撞的并非是本侯。”

这回，赵氏甚是耳聪目明，立即转向我施礼，“小女子方才言行无状，冲撞了夫人，希望夫人海量汪涵，原谅小女子。”说着，硬是挤了几滴眼泪出来，且不说其中歉意几许是真，但她这一哭，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着实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