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总该告诉我棺材里面是什么了吧,金椁里面又是什么?”
“棺内别无它物,只有金椁。”
林默松了口气,最怕棺材里是什么致命细菌,病毒,放射性矿物什么的。
刚才磨磨唧唧的,也存有试探林有德的反应,如果开棺就有危险,相信这条老狗会阻止自己。
毕竟是要自己试炼,而不是送死。林默现在隐隐有些把握到试炼的内容了。
看了看面前的小盒子,那么小的盒子,里面的东西再可怕,怕是也有对付的方法。
没等林默一口气喘匀,又听到林有德后面的话。
“而椁内!”
“有鬼!”
他娘的,劳资要炸了!
林默看着身前的一圈金椁,五只鬼环绕在自己身边,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两只更凶的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
人生,艰难如斯!
地下空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良久,林默才缓了过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都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让我糊糊涂涂地去死不成。”
暗室中的林有德不再卖关子,一股子的说了出来。
“鬼怪,并非传说。”
“也并非口口相传的那样,人死为鬼,谁也不知道鬼怪是为什么产生的,在我朝建立不久,鬼怪就突兀地出现在这个世间,无法沟通,没有神志,只有一点,每当鬼怪出现的时候,总是累此不疲的杀人,有些鬼怪杀的多,有些鬼怪杀的少。”
林默摩挲着手指,问道:“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对付吗?道士和尚什么的,世间总有高人能降妖除魔的吧!要不然它们也不会被关在这些金盒之中吧!”
“或许吧,我也希望有神佛能够拯救我们。”林有德苦笑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惘然,又接着说道:
“然而晋安林氏三百余年来,都未曾听闻有神佛降世,普渡众生,也不曾见高人施法,消灭饿鬼,反而是一些无知的凡夫俗子遭受完鬼怪残害,又遭人蒙骗,下场凄惨,磕头焚香无用,求神拜佛遭殃。”
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林有德脸色的神情中带着一丝说不清的苦楚,很快,他又收拾好心情,接着说道:“人,是无法对付鬼怪的,直到一个普通人被一只鬼物附身,却侥幸未死,并且能够使用鬼物的力量。”
林默默默听着,林有德的话给他打开了另一扇大门,让他看到了这个诡异世界的一角。
“然而这一切并非没有代价的。”
“鬼怪不会无缘无故借给人类力量,在使用这个鬼怪力量的过程中,宿主也一点点地被鬼怪侵蚀,消化。”
“先人们猜测,附身侵蚀的过程,不过是附身的那只鬼怪杀人的过程。”
“只不过有些鬼怪是一瞬间夺走人的性命,而有些鬼怪则是一点点的杀死你,让你一点点的看着自己的身躯腐烂,一点点消失罢了。”
林默想象着这个过程,有些不寒而栗,看上去毫发无损的人,身体里却有一只鬼怪在不断地啃食,直到有一天被鬼怪吃地一点不剩,而这个过程,这个人可以清晰地感知得到,简直比等死还漫长,痛苦,却无法停止。
“然而,即使有了鬼怪的力量,先人们也发现,无论用什么方法,也无法彻底消灭那些鬼怪,于是先人们退而求其次,想办法困住鬼怪。”
林默暗自点头,如果单单只能借助那些附身鬼怪的力量,却无法消灭鬼怪,也不过饮鸩止渴,对这个世界也毫无帮助,鬼怪还是一直在杀人,不过是有快有慢罢了。
很快,这世上大部分人都会知道鬼怪的存在,巨大恐慌之下,那么社会秩序迟早会崩溃了,至少不可能还存在现在王朝这种庞然大物。
百姓会本能朝着能够保护自己的地方聚集,王朝是无法保护到每一个百姓的。
林默在脑海中设想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王朝分崩离析,最有可能出现的是城邦制度。
围绕着那些窃取鬼怪力量的人,聚集成一个或大或小的城邦。
然而三百年了,王朝依然存在着。
那么,是找到什么方法可以消灭或者限制鬼怪了吗?林默把目光投向眼前的小金椁,问道:“金子可以困住鬼怪?”
“郎君聪颖,的确如此,不仅金子,银和铜所造的器皿也同样可以封困这些鬼怪。”
“金银铜都是货币,都是钱,一般的黎民百姓哪怕知道了方法,也对鬼怪无可奈何。”林默庆幸自己穿越到了原主身上,若是穿成一个普通老百姓,哪里知道这些秘辛,即使知道了,恐怕也无能为力,赚钱,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哪一天稀里糊涂的死在鬼怪手中。
“正是如此,朝廷同样有感于百姓无力抵抗,又鉴于前朝诸侯霍乱。”
“加上找到了封困鬼物的方法,又能借助附身鬼的力量。”
“于是,士族诞生了。”
“天下一城一士族,一城百姓供养士族,士族收敛钱财,封存鬼物,同时封锁消息,不让鬼怪的存在流露出去。”
原来如此,册封那些掌握鬼怪力量的人为士,代代相传,守护城池,林默想了想,相较于华夏古代的世家士族,这个世界的这些士族简直悲惨,简直是一批人形工具。
牺牲,换来高贵。
原来是这个意思,真是直白的不行。
牺牲,在古代的意思是祭祀的贡品,猪牛羊等。
士族说起来,倒真的像祭祀给鬼怪的祭品。
理清了思路,林默开口问道:“那么,所谓的试炼,就是让士族子弟接受鬼怪附身。”
“的确如此,这个过程也并不容易,九死一生,而且林氏更为艰难。”
“供养三百余年,尨鬼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强大,祖籍记载,原本尨鬼附身之后,宿主还能存活二十年之后,然而随着尨鬼越发强大,这个时间越来越短,十八年,十五年,十年,林氏祖先想出了一个办法,十年附身,十年封困,想要削弱它的力量,然而情况出乎意料恶化了,那一代祖先,刚刚打开金椁,就被尨鬼吞噬。”
“祖先记载。”
“它,不满了。”
“祖先死伤几人,才将尨鬼重新封存成金椁之内。”
“而之后,谁也不知道尨鬼附身之后,能使用多久,是一息,还是更长。”
“从那一代,祖先们将棺椁上的家纹标记磨平,族中弟子接受试炼,全凭天意。”
林默不禁问道:“那为什么不永世封困尨鬼?黄金不朽,能做得到。”
“或许家族,需要尨鬼的力量。”林有德也只能这般猜测。
“咱们谈一谈。”林默看着眼前的金椁,想最后挣扎一波,“真的不能放我离去。”
“郎君,老奴已经已经想明白了,金椁的鬼怪放不放出来也无关紧要,之前所忧虑的是,六只鬼怪,郎主以一人的力量去封存恐有未逮,可一想您是林氏独苗,您若死于试炼,林氏无人继承力量,早晚也会除籍,哪怕放出了所有鬼怪也不过是封存在这家庙下面,造不成危害,也轮不到老奴操心,朝廷自会解决。”
“再者说了,郎君,更大的可能是您放出一只鬼后,就可能已经死了。”
林默哑口无言,这他娘的好有道理,都说道这一步了,打开所有金椁是死,不打开金椁是等死,只有接受试炼,让一只鬼附身,完成试炼,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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