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黑匣子 第十一章，有正气

任天梁明显感觉到董子旺是怒气填胸，就是不知道是源于老毛子的还是任天峰，只得劝解道：“老弟何必气愤难平，我们无力改变，生气亦是枉然。年岁也不小了，身体要紧。要不，我送你去休息吧？”

董子旺摆摆手：“无妨。说实话，很久没这么失态了，但你老哥哥也不是外人，不怕你见笑。”

“老弟说的哪里话来，虽然你是高管精英，我不过是一农夫，可我们都有着一样的胸怀。咱们相识这么多年，彼此知之甚祥，不必客套。”

董子旺看着任天梁，很是认真的说道：“既如此，你老哥哥就让我一吐为快。”

“那行吧，我就陪老弟谈谈心。”

“夏正集团的前身是永和电缆厂，成立快四十年了。——说起来我跟峰哥相识已有四十五年了，那年我才十八岁，他十九岁。我们一起进的工厂，又一起出来，一起参军，再一起创业，我总是跟着他混。”

董子旺喝了口茶，任天梁为他续满水，董子旺继续说道：“我们利用厂里和部队学到的经验技术，创办了永和电缆厂，创业之初是艰难的，没钱没人没路子，我们天天跑客户，找资金，拉赞助，还要自己跑销售。当时那种困苦真的是难以言表，而如今想起来却也没有必要再提起。总之是背靠着国家的发展大潮，总算是把企业做起来了，并且越来越好。”

董子旺顿了顿，继续说：“时代的发展真的是快的超乎你的想象，很多时候我们已经做了调研、规划、市场分析，刚筹备好项目却已经过时了。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佩服峰哥的眼光、战略和魄力了。在企业走上正轨，开始盈利的时候，就把眼光瞄向国际市场，产品也不在局限于电缆。而是转向通信、设备，电子，集成等多元化策略。并且在系统和芯片领域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自主研究，他认为必须要有自己的核心技术才不会被时代更迭。然而这就动了某些人的奶酪。”

“谁？老毛子？”

“正是。米国一直实行的是霸权主义，所以制定了米国优先的政策。他们不允许有超过他们的科技技术的出现，一旦出现超过他们的研究，就会据为自有，或者以各种方式进行扑灭。这就是为什么米国的科技一直遥遥领先的原因。世界上很多超大型，成立了数百年的公司，就是因为尖端领域的研究成果被米国盗取，或者是强行占有，继而难逃覆灭的命运。这种例子多不盛举。”

“这样说你们的研究成绩卓越，因此被米国盯上了？”

“不错，我们尤其是在通信设备，半导体产业方面，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你要知道这些涉及到的不只是商业、民生，还有科技、军事。我们因此而上了米国的实体清单。”

“实体清单？那又是什么？”

“嘿，”董子旺冷笑一声：“能有什么？是米国专门用来制裁别人的手段。一旦上了这个清单，那你的销售，业务往来，包括生产制造都将举步维艰。”

“米国能有这么大手段？”

“是的，因为米国身后有一大帮盟友——其实说的难听点就是下属国，紧跟着米国的步伐。基本上这些国家垄断了所有的核心技术、高端制造及高端材料。一旦上了实体清单，这些国家就会对你进行限制，甚至是禁止。那时候我们的产业很多高端材料和核心技术都是要依赖外援的，我们还没有形成一个整体的产业链。这个时候我们面临的结果只有一个：倒闭。或者重走之前的老路，只做些简单的制造和销售。正当我们两难的时候，特雷尔找上门来。”

“特雷尔？老毛子？”

“对，就是之前葬礼上那个领头的家伙。米国国安局局长。”

“他是来要你们解散的？”

“不是，是来要我们俯首称臣的。”

“原来是要收服你们，哼，”任天梁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泱泱大国，一家如此规模的公司，命运岂能是老毛子一言而决的！——可是，击溃你们不是更加单吗？为什么还要专门派人前来收购？是不是怕在国际上影响不好？”

“嘿嘿，米国早已没脸没皮了，还会怕这些。应该是看中了我们巨大的经济效益。其时我们的业务已经很广泛了，遍布全球一百多个国家，我们已经是第一流的国际性公司，而且我们所到之处口碑也非常不错。”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当时是如何抉择的？”

“那需要什么抉择，我们都是军人，根本就不会只考虑一己之私。当我们知道来人是米国安全局的，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安排保安送客。特雷尔此次来的目的还是通过保安告诉我们的。特雷尔走后，峰哥就召集大家开了个会，传达了两点内容：一是坚决不做番外之奴，企业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关闭。要大家做好准备，然后慢慢的收缩业务。二是投入研发的资金由之前的百分之五加大到百分之十五。之前的百分之五是公司利润的百分之五，而现在的百分之十五是整个公司营业总值的百分之十五，其间相差不可以道里计。他拍着桌子说，就不相信堂堂几亿国人，还研究不出来几种破材料、烂技术。同时决定正式把永和电缆厂更名为夏正集团，寓意夏之国人，胸有正气。说起来，还差几个月就整整三十年了。”

“好，好一句胸有正气，你们都是值得钦敬的人！不过正气可当不得材料，当不得技术、科技。没有了材料和技术，往后你们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收缩业务，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就放弃。我们把现有自主生产的产品做精，然后把中心放到研发上。”

“不错，我们不用他们的产品就不会受制于人了。”

“是我们太天真，想的太好了，还是我们见识少？”

“怎么讲？”

“当时峰哥包括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能有这么简单，那后面很多事都会不一样，该有多好？！！”董子旺说着，面有向往之色，一定是在内心里营造着自以为完美的场景。任天梁又重新换过一次茶叶，并切好后喊了两次董老弟，董子旺才回过神来，慢悠悠的喝过几口茶继续说道：

“米国人也算是神通广大，头天峰哥开会下达的任务，第二天他就知道了，并且再次来到公司。这次我们没有轰他走，在峰哥的办公室大家谈了一会。他所用的是米国惯用的做法，胡萝卜加大棒，还是要我们按照他的意见，接受米国的监管，派人进驻公司。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商场上的摸爬打滚早已磨平了我的棱角，要不然我的拳头早已砸到他的脸上了。”

“那你们的拒绝同样也让他很生气吧？他又准备这么办？”

“不，他没有生气。事情往往跟我们想的差别很大，不但没有生气，似乎还很开心，这使得我们想要看他恼怒的神情落了空。临走时还跟我们握了手，笑着说：‘祝你们早日研发成功，但是，那也不过是替人做嫁衣而已。’赤裸裸的威胁，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别不过人家的手腕啊。”

“什么叫为他人做嫁衣？”

“这话很直白，就是说如果我们研究失败，大家各不相干，可是一旦成功，他们就会再次到来掠夺我们的成果。”

“长毛鬼子竟然嚣张如斯？就没有人可以钳制他们？”

“他们有的是手段，可以巧立各种名目，当然不会明目张胆的抢劫了。尤其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的立了条法律，竟然可以世界通用。他们也利用这条法律抢劫了数十家跨国公司。”

任天梁一拍桌子：“确认欺人太甚！”

“特雷尔的一番话让我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并且是提了又提。不过特雷尔的话也算是给我们提了个醒，我们行事处处小心翼翼，尤其是研究课题和进展方面，消息封锁的很紧。”

董子旺说完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来回的走动着，然后慢慢渡到窗边，他看到窗户上贴着一只蝴蝶，也没在意。站了会继续回到位置上坐下，喝了口茶又说道：

“如果峰哥想做一件事，那就没有办不成的。虽然我们的海外业务大受影响，可是我们搭上了国家发展的列车，总体收益不降反增。于是峰哥投入大量的财力搞研究。”

“那你们研制成功了没有？到底在研究些什么？”

“当然是成功了，我们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研制出了自己的芯片，我们给它取名叫穿山甲。不过研制成功不代表立马能投入使用，我们又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来进行反复的论证、实践和实验，终于不再有漏洞可以投入使用了。我们原定在三月十五号消费者日这天进行发布。可是该死的特雷尔又来了，消息灵通无比，应该是安插了耳目在集团里面。”

“你们既然选择发布，这消息总是关不住的，应该知道老毛子会来干涉的，为什么还要选择发布？”

“像外界发布那是必然的，你不发布就没人知道，没人知道就不会有人使用。再者就是要老毛子知道，我们靠自己也能制造尖端成品。这是峰哥要像长毛鬼子展示肌肉。只是没想到特雷尔会在发布前一个礼拜就知道消息。”

“那特雷尔这次来的目的仍旧是要收服你们？”

“不错，他来是要收购我们的穿山甲以及各种专利。”

“这不可能，我想你们肯定会断然拒绝的。”

“当然。这可是让我们挺直脊梁，扬眉吐吐气的事，怎么可能为他所利诱要挟！”

“特雷尔岂不是像第一次一样无功而返，甚至还闹了个灰头土脸的？”

“也没有。”

“这…………，却是为何？”任天梁疑惑的看着董子旺。

“因为他提到了一件事，关键还有一个人的名字，让我们陷入了两难境地。”

任天梁甚是疑惑：问“那是谁？会有那么的重要，让你们进退失据？”

董子旺怒焰圆睁，死死的盯着任天梁，沉声说道：“孟爱霞。”

任天梁猛的站起来：“什么？孟爱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