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我把自己修成了妖怪 第三十三章 夜宴

南全楼是山河镇最上等的酒楼，主营晚宴，往往在午后方才开门营生。

然而此时清晨，在天字第一号的包厢里，却有两道身影。

一个虬髯大汉，与一个做文士打扮的中年人。

“听说县衙又招到了人？”那文士随口问道。

“左右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虽不知修为，但料想也强不到哪去，让手下人料理了吧。”虬髯大汉拍了拍桌子，道，“你约我来，难道只为这等小事？”

“自然不是，我约你来，是因为有样东西准备地差不多了。”中年文士自袖中取出一物，放到桌上道，“谋划多年，终于完善好了，有它在，县衙已成囊中之物，到时候，就算朝廷的仙魔卫问责，我们也足以恃无恐。”

桌上的竟是一叠厚厚的卷宗，其上密密麻麻写着：

大商三年七月，县令衣观海初至，路见一美妇，心生歹念，遂抢之，致使美妇家破人亡。

大商四年正月，衣观海受重贿，不问缘由，将张家的对手李家，满门抄斩！

…………

大商十四年，衣观海之子衣独行，仗其修为强横，当街行凶，杀人三十七，伤者无数！

上百卷宗，便是上百凶案，其中的事例基本都是真实的，有迹可循，但这多是狂刀帮和御剑门所为，却是要嫁祸给县衙。

虬髯大汉捧起卷宗，越看越满意，忽而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中年文士敲了敲桌面，道：“不急，还差一个契机。”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是南全楼的掌柜。

“门主，欧阳帮主，有人求见。”

“是谁？”

“是……”掌柜犹豫了一会儿，道，“县令……衣观海！”

………………

衣独行找到衣观海的时候，已是正午。

正午的阳光很明媚，但到底是初春，气温仍是冷冽的，衣观海已为凡人，从路上走来，却一步一个脚印，他全身都是流汗，身后有一条长长的由汗水凝成的痕迹。

衣观海的面色苍白得可怕，面颊两侧，本就格外突出的颧骨，仿佛成了两只尖锐的角，眼睑低垂，双唇微微抿着，他走得很慢，步伐倒是坚定。

“父亲！”衣独行急呼，冲上去搀扶。

衣观海却是摆了摆手，道：“无妨，我刚去见了欧阳弘和段不群。”

“狂刀帮帮主，御剑门门主，您去见他们做什么？”衣独行问。

衣观海却是不作回答，反而问道：“听说你招了人来县衙？”

“不，不是，古兄弟是自己要来的。”

衣独行便将这几日的经历无一遗漏的说出，言罢，又道：“古兄弟的修为不高，但手段堪称通神，我观他出手，每每料敌先机，且总感觉他留有后招，应该还藏着极厉害的杀手锏。”

“虽然目前不过命源二重的修为，不见得能帮我们什么，但他修行尚短，假以时日，对付欧阳弘、段不群之流，绝对是挥掌间的事。”

“听你所言，是个人杰。”衣观海道，片刻后，又问，“他真得来自困龙山？”

“千真万确！”

“如此，今晚设宴，先款待一番吧。”

“我也是这个打算。”

………………

初春的日子总是昼短夜长。

古苍生在房中泡了一壶茶，天色就隐隐暗下来。

少顷，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衣独行走近房中。

“住得可还习惯？”

“原以为是来过苦日子的，不想倒成了享受。”

衣独行闻言，哈哈一笑，道：“白天与父亲谈起你，他可是很欣赏啊，特地设了晚宴，快些走吧。”

古苍生欣然应允，对于淮楠县明面上的主人，衣独行的父亲，他也颇为好奇。

晚宴设在院落的正堂，老远却能听到莺莺燕燕的歌舞声。

衣独行面色一变，皱眉低语道：“父亲平日里过得极为朴素，府中从不圈养歌姬舞女，这声音……”

他说着，不由得走快了几分。古苍生跟在后面，进入堂中，入目所见，却是一派奢侈，金银珠宝特有的光彩几乎让他花了眼，好一会儿才穿过诸多妖娆舞女的曼妙身躯，看清坐在主位之人的模样。

衣观海的模样与衣独行相差不大，只是更为苍老，也更加消瘦。然而此时他却是披着一件大红色的衣袄，袒露胸膛，头顶一只珠冠则歪歪扭扭地戴着。

衣观海似是完全不曾注意到两人的到来，他左手抓着一只烤猪蹄，右手则是一只乳鸭，吃得满嘴流油，眼睛也不闲着，在众多舞女身上乱瞄，不时得嘿嘿笑两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说不出的猥琐。

“我从未见他这样过。”衣独行面色骤红，有些尴尬地看了古苍生一眼。

见衣观海仍不理人，衣独行几乎是咆哮起来：“县令大人！”

“啊！”衣观海像是吓了一大跳，身体向后一倾，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眯着眼说道：“啊，独行来啦，来来来，快坐，一起吃昂。”

“父亲，这就是我提过的古兄弟，您不是想见见吗？”衣独行拉过古苍生，硬着头皮说道。

出于礼貌，古苍生微微行了一礼。

“伯父。”

衣观海却是看都不看古苍生一眼，兀自盯着舞女们，手中的猪蹄和乳鸭亦不放下，含糊不清地嚷嚷道：“谁啊，谁想要见他了？”

古苍生当即眉头一挑，怒上心头，但看到衣独行充满歉意的眼神后，也能先按捺下来。

“青青呢，去哪里了？”落座之后，衣独行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妹妹的身影，他很想问问为何衣观海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然而，衣观海依旧不做回答，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专心致志地盯着舞女们，只是不知他到底是在欣赏歌舞，还是其他……

这场晚宴极度失败，古苍生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与衣观海的第一次见面，同样差强人意。

坐了不过半刻钟，古苍生滴水未沾，打了一声招呼后，头也不回地告辞离去。

“古兄弟……”

衣独行喊了一声，正想追上去，衣观海的话语声已然传过来：“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