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之路 第二章 养气

村庄的傍晚在袅袅炊烟的消散中落下帷幕。

学堂旁边的石屋内，暗黑色的灯油散发着浅紫色的光，这种灯油是山间野兽熬制的，火苗时而猛烈，时而微弱，想一只即将挣脱牢笼的迅猛野兽扑向端坐在石桌旁的静谧少年，而傍晚才是一天学业中的开始，经历了社会的摸爬滚打，少年早已遗忘那段走出大山前的学习时光。

虽说社会磨去了他的棱角，生活琐事让他无暇他顾，但他骨子里还是有着一种文青的思想，在村庄的这三年里，少年从最初的迷茫、无措，到现在对这种生活格外珍惜，甚至于有点依恋，他既享受这个过程，也是在为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去蓄积资本，他既没有其他穿越者带来的金手指，也没有什么生活技能可以让他在这个异世界发家致富，唯一算得上优势的就是对古书上的理解能力，当少年第一次看《文宗史记》就能大部分进行解读时，少年明显看出了老头眼中的震撼。

老头曹文成躺在木板床上昏昏欲睡，偶尔眼睛半睁的看看书桌前的少年，对于少年他还是非常满意的，一是少年天赋，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超过了他遇到的所有修炼者；二是少年刻苦，每每挑灯夜读，从不间歇。文宗以气御敌，杀人于千里之外，重在养气，而养气靠的就是研读书卷，提升文气，理解能力和毅力对于文宗来说，可谓是十分重要。

少年此时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一本发黄破败不堪的古书，像是随时要散了架一般，要双手捧着，但就这都是老头子为数不多的珍藏了，书卷名为《本纪》，据说这是识海境大能以自己修炼修炼心得所著，少年对此抱有很大期待，《文宗史记》只是后人根据口耳相传编撰的类似于纪实性书卷，严格意义上对于练气士来说就是杂书，为寒门启蒙读物，便让少年从初入养气达到养气三段的境界。《本纪》却是地地道道的养气书籍，普通练气士眼里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了。

亥时将过，少年轻轻合上书卷，双目微闭，似是在闭目养神，头顶散发出微弱文气，老头一骨碌的从木板床上坐了起来，半睁的眼睛瞪得溜圆，这是要文气晋级的表现，三年时间练气，养气就要达到四段，这就算是在大秦国都城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曹文成历时四十余年也才达到养气八段的境界，而李非贤仅十二岁就以达到养气四段，他既震惊又兴奋，他认为这是寒门也可出贵子的征兆，谁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不入寻常百姓家。

少年此时头顶的雾气越来越浓郁，屋内文气四溢，氤氲的雾气里小脸坚毅从容，又渐渐地舒展开来，李非贤睁开双眼，轻呼一声“舒服”，然后向着老头曹文成眨巴眨巴了眼睛，曹天成重新躺了下来，背对着他说道“一身臭汗，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还上什么课，你现在教的《文宗史记》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去也是耽误时间”李非贤老大不乐意道。

“臭小子，有什么可骄傲的，信不信老头子能一巴掌就能扇死你，书读百遍才能其义自见，别废话”曹文成半威胁的说道。

少年心性不以为意，笑着说道“老头子，你要是一巴掌扇死我，不就背弃信仰，改投武宗了，这我要教育教育您了，咱文宗之人，能吵吵就千万别动手，要不说出去丢的是您老的脸面。”边说边向着门口走去。

曹文成闻言怒气冲冠大吼一生“滚”，滚字刚出口，少年早已夺门而去，只隐约传来“我去洗澡了，您老先睡吧。”

望着少年背影，曹文成低声笑骂“臭小子”

今晚，少年睡得很是香甜，而在一侧的曹文成却是失眠了，眼看练气士大考还有一年，在曹文成的计划里，这次大考本来是要放弃的，曹文成花三年时间让孩子们从识文到培养气感，一年时间养气已经来不及了，但李非贤的表现打乱了曹文成的计划，看来是要走出一趟，为明年大考做准备了。

既然决定，曹天成早晨已打好行囊，匆匆而去，临走时把教育孩子们的重担交在了少年肩上，并不放心的嘱咐道“以你对《文宗史记》的理解，教导孩子们已经绰绰有余，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少年心性，记住，这里每个孩子都是每个家庭走出大山的希望，谨记谨记。”

“小非贤老师，过会来我家吃饭，我当家的今天上山打的野猪，野猪肉过会就出锅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对着学堂大喊。

李非贤听到喊声，应了一声“好的，胖婶”

同时看了看时辰，对着讲堂里的八九少年莞尔一笑，说道“下课”，少年们笑嘻嘻说道“非贤，我们昨天在大山里发现一处好玩的地方，一起去看看。”说着拉着李非贤一股脑的去大山里奔去。

大山里村民是淳朴的，也有沾老头子的光，对于老头子这样的人物，也许在大的郡城是落第秀才，那也在中小家族担任个启蒙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既然弄在郡城安稳度日，谁又愿意跑到乡下吃那劳什子的苦，也就老头子这样的傻蛋，所以老头子这种在乡下村庄还是非常吃香，更何况大山里的村庄，为此老头子来的第一天，老族长还特地召集村里男女老少举办了盛大的迎接仪式，所以李非贤和老头自从来到村庄就没有开过火，都是各家各户每到饭点就会送来吃食。

刚刚的胖婶是石壮的母亲，人长得胖胖的，走路异常稳健，别看石壮人如其名长得就像一个小牛犊一样，爬树捉鱼顽皮异常，但在胖婶面前，却是像耗子见了猫，一幅任人宰割的模样。

李非贤一直认为石壮是一个武者的好苗子，石壮也是争气，对书卷内容犹如天书，真真切切的八窍通了七窍：一窍不通，在气力方面倒是出类拔萃，一只胳膊就能把同龄的李非贤提溜起来。但显然胖婶不这么认为，胖婶的思想和大多数家长的一样，信奉着孔圣的至理名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