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之下 （40）大傻身份

芲羿并没有直接回答李之南，而是叹气问着大傻

“你想好了吗”

李之南就看着大傻在旁边重重点头。

她却不解想好什么，大傻跟师傅之间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她的眼光太直白，大傻抬起头来。

两人目视的这一刻，双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尤其是李之南，看着大傻的眼神，说不出内心的五味陈杂。

他容貌依旧，仍然一脸憨厚可靠的模样。

只是曾经单纯呆滞的的眼神，现在却变得清亮而又锋芒逼人。

平凡的容貌也因眼神变得璨目起来。

他是大傻，却好像不是曾经她的大傻了。

李之南只能疑惑地看向师傅，她知道这一切或许跟师傅有关。

而芲羿再也不像以往那样故作老成，身上弥漫的是一种真正的沧桑。

“之南，大傻这孩子不是人类，而算是我大风一族的变种，青鸟”。

青鸟，可以说少有的灵兽。

它不同凤凰那样闻名于世，但它其实是更接近上古凶兽的一种。

传闻青鸟，生有三神通。

一则力通无穷，二则音通神识，三则却是举世不知。

殿上的芲羿接着怜悯道

“青鸟三神通，前两者你应该已见过。

第三神通便是它族之谜，青鸟出世，世间只有一只……你可知为何”

李之南听闻诧异，随即摇了摇头。

“第三则神通，生死转换…

…也许你听说过凤凰浴火而生，但青鸟不同。

上一任青鸟死后，它的心头血才能化为下一只青鸟”

听闻师傅的话，李之南却替大傻感到心疼。

举世，永无同族，唯独自己行走于天地之间。

这是何种的孤独。

而大傻仿佛明白她的情绪，只是摸了摸她的头，也不说话。

似乎再告诉她，有她在，不孤单。

他们两何其有幸，能遇见彼此。

孤独的一生开始，就能有你陪伴。

芲羿看着李之南听闻他的话，并没有露出沮丧或厌弃的表情。

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坦然模样。

他挑了挑眉，刚才的苍凉瞬间被好奇替代，惊奇反问

“你知道他的身份”

而从李之南入大殿后，才露出第一个笑容似有些怀念道

“小时候我曾想教大傻人族功法，但大傻却始终无法学会。

他只需每天站在山洞外，吸收日月精华，我只觉得奇怪…

…之后他不学任何术法，表现得天赋神通仍比大多数人族修士还出色，我就有所怀疑了…

…有几次我生命垂危之际，大傻发狂暴走所表现出的力量。

我才最终确定大傻不是人类……但他是青鸟确实令我惊讶。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大傻”。

期间每说起一句，李之南都能回忆起在大荒的日子。

那山洞外的岩壁冷冷的月光照射下，那大汉的背影似乎是本能的在吸收日月精华。

而她却缩在一旁，打量身边环境，似害怕有猛兽突然来袭，为他护法。

台上的芲羿听完，嘴角也勾起一丝笑容。

原本就华美无比的脸，更加夺目。

李之南不由得暗叹妖孽，就是不知道师傅的本体是什么。

而芲羿却不知徒儿此刻的想法，想起才入宗门时小徒儿之前做法的深意。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大傻不是人类，所以她根本就没想过加入大型宗门。

进入非人宗明显就是意外，可以说小徒弟愿意留下这个宗都是因为大傻。

这里没有一个正常人，那就不会有人排斥大傻。

得到这样的徒弟，让芲羿开心不已。

他厌恶人类的虚情假意，但同样喜欢人类的一颗真心。

而旁边的大傻如何不能明白李之南的做法选择都是为了他。

从他神志不知为何被抹去，到他睁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婴儿的李之南。

两人的命运就这样互相依靠在一起。

因为本体是鸟的一种，他对这个小婴儿产生一种雏鸟情节。

靠着动物本能的照顾她、保护她，几乎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要不是意外来到非人宗，遇见芲羿，他可能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虽然他愿意一生陪伴之南，但现在他不能了。

他的意识觉醒，提醒着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而且这具身体也容纳不了他太久了。

就算这具身体能容纳他，但他的修为却始终有限。

那时候的之南已经成长他可能看不见的高度，他不敢去想象这样的事。

早先出来后的李之南，依旧看着大殿外的白云。

等大傻出来后，一如上次什么也没说的拉着他走。

直至走在亭台台阶下，李之南抬眼一望，才看见那黑色的古朴牌匾写着“听雨楼”。

两人抬步走向亭内，看着下方的寒冰潭，李之南疑惑开口道

“大傻，所以这个身体并不是你的吗”

听师傅的意思，大傻本体不是这样，那大傻本来的身体怎么了。

而大傻点点头道“之南，这确实不是我的…

多谢师尊帮我解开封印，但封印一解开，这具肉身就离崩坏就不远了”

李之南随即担忧

“那之前拍卖行得来的黑石，有用吗”

大傻却摸着她的头，摇摇头

“当初我本能感觉也许有一日肉身会崩坏，才会要你拍下那块石头。

但现在恢复了神识传承，倒是用不着了”

听完大傻的话，李之南安心的点了点头，如此就好。

“之南，我要暂时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你等我”

看着对方惊慌的表情，少女婉然一笑

晚霞之上，白鹤飞过，青山绿水之间，自有誓言长留。

而李之南此刻的心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过，反而充满平静。

其实很久以前心中隐约感知到，有一天终会和大傻离别。

只是没想到离别的时刻来的这样的早。

虽然不舍但她却说不出挽留的话语，大傻为她做过太多了。

他若离开必定是极为重要的事，何必要让对方为难。

她相信大傻也同样如此，多年相伴，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感知对方想法。

这个世界上最值得她信赖和分享所有酸甜苦辣的人，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大傻。

李之南不知道她和大傻的关系究竟是什么，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比亲人更加亲近。

他们之间的感情无关情爱，但却愿生死相随。

说不清，

道不明，

生来见，

死相随，

与君别，

许来日，

相逢时，

伴君行；

第二日的晨曦，看着浮岛周围的白云淡淡地笼罩着一层金光。

李之南站在阁楼上，不用去寻找，一直身后注视她的人，离开了。

而从大傻离开的李之南并无任何消沉，依旧每天雷打不动的锻炼。

她时常主动去找火焱师姐讨教锻体之术，更加刻苦和拼命了。

玉荣好几次想上前说话，但都被归一师兄和火焱师姐拦住。

人啊，如果不释放，会崩溃的。

不过最近连归一和火焱都没有偷懒的机会。

无其他原因，主要是万法会的来临日子越来越近。

而往日闲散的师傅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每天美名其曰给几人出各种锻炼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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