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ST时空安全局 第十七章 言灿慢慢转过头来，俊美的左脸上挂着清晰的五指巴掌印。

三小时前，雪域餐厅。

言灿看着靠窗的两人，男生挂了电话，敛眸说了几句，便起身买单走了，独留女孩一人还坐在那里。

她呆坐半晌，稍后，蓦地前倾把对面人未动的食物捞到自己面前，弓起背，双肘微抬，用刀叉割盘中的牛肉。她似使了蛮力，瘦弱的上身随着动作轻晃，刀子刮得白色瓷盘发出刺耳的声音。

引得餐厅其他客人纷纷拧眉侧目。

女孩不管不顾，叉起大块肉就往嘴里塞，没过多久，桌上的食物全都被她风卷残云，吃得一干二净。

言灿看孟芸那咬牙切齿的狠劲儿，似将满腔幽怨全部发泄到了食物上。

稍许片刻，她腾得站起身来，嘴角还挂着酱汁，擦都不擦，似一只食饱餍足的丧尸，呆滞地挪过自己身边，目不斜视地走出大门。

言灿下意识地望了望餐桌。

——幸好，割牛排的刀没被顺走，要不然明早就得社会新闻上见了。

他还是放心不下，快速取下脖子上的领结，脱下工作服外套卷成一团往旁边人身上一塞，后者踉跄两步，再抬头，人已经不见了，服务小哥愣神瞅着自己手中的衣服，嘴角一扯：“我艹，臭小子班都不上啦？”。

孟芸迷迷糊糊来到公交站台，上了57路，言灿小心跟在后面，全程未被发现。

一路上，他坐在最后一排，手肘倚在大腿上，双手交握，定定盯着前排人落寞的背影。

刚开始，人还直挺挺坐着，等开过了几站，似再也装不下去，软软塌塌靠向一边，脸朝窗户，风从窗外灌入，扬起三千烦恼丝，带走女孩嘤嘤啜泣。

言灿看着她耸动的双肩和紧扣窗沿的手，眉头微皱，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

公交车到达江原大学门口，言灿后脚刚下车，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汽车急刹声。

他赶紧跑过去，只见蓝色身影像幽魂一样，不管什么红绿灯，闷头就朝对面奔，一辆白车堪堪停在半路，司机摇下车窗张口就骂。

他紧跟在女孩身后，伸手这边一挡，那边一拦，几辆被逼停的车同时发出急促的喇叭声，短短几秒钟，老司机们已经问候了言灿祖宗十八代，前面人半点反应都没有，似什么都听不到，过了马路就进了学校。

言灿一直看她进了女寝大楼，才找了个就近的椅子坐下歇脚。

他长舒一口气，想了想，拿起手机给ST技术部李卫卫拨了过去，电话一声就通了，里头伴着急速敲击键盘的背景音，传来沉闷的鸭公嗓，“求你别再推荐了……片儿刚看，质量真不行……”

言灿眉梢一扬，心想，某人来ST五年，出落成那瘦小枯黄破败样儿，是有道理的。

里头人见没回声，悉悉索索一阵，似确定了下号码，复而尴尬道：“哎哟我去，言大队长，您这短号怎么跟宋也那厮这么像，我以为他又打过来了，那什么……我们刚交流学术问题来着，嘿嘿嘿嘿……”

言灿没时间跟他扯皮，平铺直叙道：“你帮我查个人，任飞哲……对，户籍信息，档案信息，最近一段时间行动轨迹，甚至开房信息，都要……”

“好嘞！”未过五分钟，李卫卫回复了，言灿握着手机，听到里面人扯着嗓子噼里啪啦如倒豆子，眉头越听越紧。

十分钟后，他挂了电话，刚站起身，见女寝楼铁门内晃出三个人影，孟芸被中间高马尾女孩搂住脖子，架着往前走。

言灿揉揉眉心，心想，这又是闹得哪出啊，只好又默默跟上，一跟就到了STAR。

他挑了个视线好的角落注视着吧台，孟芸正和高马尾拼酒，喝得相当豪爽。

正担忧着，突然眼前冲来几个人，正好挡住了视线，言灿抬起头一看，是STAR的陈经理和领班，而刚才点单的服务员正躬身候在旁边。

言灿心道，难怪自己点完单后人跑那么快，原来是认出了他，赶着找领导通风报信去了。

此时，面前三人一脸严谨，如临大敌。

陈经理握拳咳了咳，正正西装下摆，几步上前，双手紧握住言灿，抖得像跳霹雳舞，边抖边打起官腔，就老板能在夜晚亲自登门莅临检查表示热烈欢迎，并就夜店近期运营、消防安全、扫黄禁赌等方面的措施力度作进一步阐述。

言灿刚想开口，领班抬脚迈到边上，双腿叉开前倾，举起手机就拍。

两人握手定格。

陈经理熟稔地转头，微笑，裂开八颗大牙，言灿则被连续闪光灯亮瞎了眼。

两人坐回沙发上，几声客气寒暄后，陈经理又拿出STAR一季度和二季度的财务报表，言灿边应付翻翻，边用余光偷偷往旁边瞥。

——高脚桌上已经没人了，他吓得腾得站起身，急忙敷衍了几句，就往门口追。

甫一出门，远远看到路口孟芸正扶着醉倒的女孩上出租车，他双手叉腰舒了口气，陈经理哼哧哼哧从后面赶来，犀利的眼神迅速从言灿扫到上车女孩身上。

他无奈刚想解释，对方大手一摆，一脸无须多言，哥也年轻过的表情，几秒后，一辆车“嗖”的在两人面前停下，服务员从驾驶座上下来，将钥匙交给陈经理，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陈经理转身讪笑道：“上个月您同学过生日，喝了点儿酒，就把车留这儿了。”双手奉上车钥匙，“——追辆破出租绰绰有余。”

言灿挑眉接过钥匙，欣慰地拍了拍陈经理的肩膀，给了个你很上道儿的眼神，就上了车。

两人望着豪车疾驰而去，陈经理转身，在旁人一脸崇拜的注视下，背手得意道：“干我们这行就是得机灵！”

“对对对，领导说的是！”服务员点头如鸡啄米。

夜晚，五彩斑斓的车流中，出租车小哥正载着三个女学生，哼着小曲儿悠闲开着呢，不经意瞄了眼后视镜，霎时浑身一颤，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似是不敢相信，又眯眼打量后，“我艹！”的一声，赶紧打开手机群，扯着嗓子大喊。

“兄弟们注意啦！兄弟们注意啦！街心路上有辆布加迪威航，请大家保持车距，安全避让！撞上倾家荡产，撞上倾家荡产啊！”

说完赶紧打右转向灯，插入旁边车道。

本来还很拥挤的车流瞬间如鱼群汇入另一条支流，大家纷纷自觉给大佬让行。

言灿单手扶着方向盘，望着前方畅通无阻的道路及另一条道上挤得瑟瑟发抖的车群，不知道是继续跟还是不跟。

正犹豫间，电话来了，李卫卫激动得大声嚷嚷：“阿灿！你猜怎么着？任飞哲订了今晚八点四十的火车票，准备跟他炮.友双宿双飞呢！呐！从天网上看，两人刚从超市买了东西，现在各自往寝室楼走，应该马上就要出发了，你要是逮他，现在还来得及……”

言灿挂断电话，显然李卫卫误会了他的意思，可自己不愿赘言，直接踩油门，一脚轰到了江原大学。

他在学校旁的小巷停下，手肘半倚车窗注视着，十分钟后，出租车到了，孟芸和另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扶着高马尾歪歪扭扭下车，他视线往旁边一移，果真，任飞哲跟刘笑正好提着行李从校门口走出来。

——这种狗血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观察了片刻，在女孩狂奔时，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车子，阻挡了事情往更狗血的方向发展……

孟芸仰头看着他，没有理会对方伸出的手，自己站起来，踉踉跄跄越过人和车去追，可主干道上，已经没有了任飞哲的身影。

她不死心，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刚拨出去，耳边一凉，女孩蓦然转身，见身后人一脸平淡地握着她的手机按了挂断。

“你还给我！”孟芸踮脚去抢，对方扬手，懒洋洋道：“你拿得到就给你。”

孟芸像只猴子连蹦带窜，他高举手机，左右晃动，像是现场应援打call，就是不让她拿到。

女孩没两下就气喘吁吁，扶着膝盖冲他喊：“言灿！你到底要干什么！”

“耍流氓啊，这都看不出来？”

她不愿再跟他周旋，转身上路拦下出租，刚打开车门上去，又被一股力给强行拽了下来。

言灿187的个子，提她就跟拎小鸡仔一样。

孟芸彻底被激怒了，歇斯底里地推他，大吼：“你有病吧！”

人被推得向后倒退两步，还是一脸随意地看着她，孟芸火一下就上来了，几步上前拽住他的上衣边扯边吼：“你到底要干什么！要干什么呀！”

言灿双手插兜，上身被她摇的一晃一晃的，下盘却很稳，长腿分毫未动。他看着女孩对自己又哭又捶，思量着怎么自己才是那个渣男一样。

围观的人见又是一场感情闹剧，看得差不多了，踹起手机满意走了。

良久，见眼前人打得差不多累了，言灿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孟芸，我在干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孟芸仰头盯着他，眼眸中泪光闪闪。

言灿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准女孩的脸按亮屏幕，微抬下巴示意，“看到没，刚刚你的电话是拨出去了，可他回了吗？”

孟芸倔强道：“是他还没听见！”

“行，”言灿放下她的手，把手机塞回，“再打试试？”

孟芸紧拽手机，咬紧自己的后槽牙不说话。

见她不动，言灿又道：“或者，我现在送你去火车站，你觉得自己有把握任飞哲会选你不选刘笑？”

女孩稍抬眼睑，诧异看他。

“ST无所不能，”他解释道：“查到任飞哲很简单，孟芸，你真的觉得他无辜吗？男人喝多了酒，认错了伴侣？不可能的，电视上才这么演，他只是借着酒劲发泄——”

后面的话被“啪！”的一道清晰的耳光止住。

响声在黑夜如惊雷炸起。

孟芸浑身一颤，总算清醒了过来，她慌乱地低头看自己的手，是真的气糊涂了，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四周空气沉闷无比，让人心慌。

言灿保持着被扇过去的姿势，侧着头，刘海微微挡住眉眼，看不出表情。男孩侧颈清晰的肌肉轮廓，骤然攀上凸起的条条青筋。

孟芸吓得踉跄后退两步，就在她觉得对方要暴走的时候。

言灿慢慢转过头来，俊美的左脸上挂着清晰的五指巴掌印，他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呼了口气。

半晌，淡淡道。

“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