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山印海 第二十六章：脑力透支

耳中听着这些杂乱的声音，程山海忍不住微微一笑，不过他还真担心笼中的稻草被“瘦头陀”给清理掉的。

因为这些稻草可是这次晋级的关键，一者这些稻草不仅仅阻挡了笼中野猪的视线和它的攻势，令此野猪失去了目标和行动的能力；二者这些稻草更遮蔽了所有人发现真相的企图，这令程山海的下一步行动更为不易被人发觉。

不过，显然程山海的担心是多余的。

“巡查员大人，这样不好吧！”士兵队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怎么就不好了？我们考核为什么要使用铁笼，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所有的奴隶都能看得到，以求公平公正吗？可现在这些稻草遮挡了视线，大家都看不到了，那怎么行？”“瘦头陀”感觉自己的理由十分充分，但他看这些士兵明显不想动手，不由分说就想亲自动手去清理稻草。

“且慢，巡查员大人，这稻草从天而降，我等认为这稻草的来源只能是两个，你不想听听吗？”士兵队长的声音不紧不慢，但却阻止了“瘦头陀”的进一步行动。

“瘦头陀”听士兵队长说得郑重异常，也不由停了下来。

“哼，我就看你怎么说？”

“这第一种可能，就是天意，就像现在这鬼天气一样说下雨就下雨，而且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无人可以阻挡分毫，那天降稻草同样是天意，无人可以阻挡，阻挡则必遭天谴，既然天意如此，巡查员大人又何必跟天意作对呢？”士兵队长缓缓道。

程山海听得直翻白眼，这士兵队长还真能瞎掰，什么天意的他自己能相信吗？

果然，那“瘦头陀”不耐烦的声音传来：“队长大人，你还是说说第二种可能吧？”

“这第二种可能，大人估计也能猜得到的，而且这种可能性还是极大的，那就是附近来了一位仙师大人，天下间也只有仙师大人具备这样神出鬼没的手段了，如果这稻草是仙师大人的意思，那么巡查员大人就是在和一位仙师大人公然作对啊！”士兵队长的声音悠长但极富威胁。

“瘦头陀”听到仙师这个令人敬仰的词汇时，一向暴虐的他眼睛不禁跳了几跳。

“哈哈，也许不是，可万一是呢，这仙师大人就连主人也是极为拉拢的，有仙师大人出手干预，那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仙师大人想要救下这0415，你若弄走了这稻草，到时候仙师怪罪下来发了怒，顺手灭杀了你也未可知啊，主人虽然看重你，但绝不会为了你平白得罪一位仙师大人的！”士兵队长仿佛一位智者，正在为“瘦头陀”分析利弊。

“瘦头陀”听到这里，终于动容，不再言语了。

“看那里！”一位奴隶指着铁笼的顶端一处稻草，大声叫嚷道。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那铁笼顶端一处稻草一阵凹凸翻滚，从中深处两只雪白而且肥胖的手臂来，那两只手臂把附近的稻草往两边一分，然后露出铁笼顶端的几根粗大的铁条来，这手臂竟紧紧抓握住了其中两根铁条。

“是0415！0415还活着！”不少奴隶先是惊叫，随即又欢呼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0415就是一名奴隶，他们当然希望0415能活着，而且0415能晋级的话，对他们无疑是一种极大的鼓舞。

“瘦头陀”的脸色极为难看，可一想到仙师，却又有些投鼠忌器了。

士兵们则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也是大为惊异的。

而此时的程山海，已经从笼中的稻草堆里爬上了铁笼的顶部，借助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势，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锁定了铁笼中那头野猪的位置了。

“这跟我的计划，没有丝毫差错！接下来就到了收割胜利果实的时间了！”程山海心中的大石终于在这一刻落了地，心中微微有些兴奋。

“嘿嘿，稻草遮住视线、也能阻挡呼吸和行动，三只死老鼠更会令此野猪呼吸短暂停止吧！时间上已经够了，这个时候了，此野猪只是有微弱的动静，估计刚刚从死老鼠的臭气中苏醒吧！”程山海一边分析，一边看准了稻草堆中微微耸动的另一处。

他把自己剩余还有一少半的脑力往无底粮仓中缓缓注入，同时脑海发出指令：“收取铁笼中野猪的血液！”

“一定要成功啊！”尽管有着一定的把握，可程山海还是有些担心。

这样的指令，程山海曾经在自己身上做过实验，记得前天搬运稻米自己不小心弄破了手指，一时兴起尝试用无底粮仓收取自己的血液，结果把自己吓了一跳，无底粮仓不禁把流出体外的鲜血收了进去，而且还源源不断把自己体内的鲜血顺着那破了的伤口抽了出来，幸亏自己赶紧停下脑力的使用，这才避免了一次自杀事件的发生。

“嗯，怎么回事？”程山海有些诧异了，虽然他发现无底粮仓中已经收取了一部分血液，可是，笼中的野猪竟然没有丝毫动静。

“难道是？”

“糟糕，应该是铁笼中原来地面上的野猪血液被无底粮仓给收去了，可野猪体内的血液根本未动的，这才导致了此野猪没有丝毫动静的！”程山海迅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怎么办？”程山海有些着急。

“此野猪身上那么多、那么大的伤口，绝对应该能收取的啊！”

“嗯，估计往无底粮仓注入的脑力太少了！”

“我就不信了，加大脑力输出！”

程山海一咬牙，立即把自己的脑力一股脑儿地向着无底粮仓涌了过去。

哗哗哗，无形的脑力一进入无底粮仓，程山海有种错觉，他感觉无底粮仓仿佛得到了什么补品一般，竟然微微有些兴奋！

不过效果是极为显著的，哗哗哗，程山海用脑海能看到无底粮仓把一股股鲜红的血液收进了其中。

而此时，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终于从铁笼下方的稻草堆里传了出来，这声音极为凄惨，吓得程山海一个哆嗦，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瘦头陀”皮鞭下的惨叫声。

不过，自己是装的，而此野猪却是极为真实的疼痛了。

紧接着，铁笼中的稻草剧烈地翻腾起来，一会这里鼓起一个包，一会儿那里又传来一声哐当的金铁交击声。

同一时刻，铁笼外的众人也被铁笼中此野猪的凄惨叫声给吓了一跳。

“什么？”

“怎么回事？”

“0415还在铁笼顶部那里的，那野猪怎么叫得那么……那么凄凉？”

“嗯，看起来真不是0415干的，那是谁干的呢？”

“大概是仙师大人吧！”

“嗯，估计也只能是仙师大人了！”

程山海脸色惨白，而且脑袋有着一阵阵疼痛感，这是脑力透支的结果，可他听得只想发笑，不过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既成功晋级，又不暴露自己的无底粮仓，而且让一位仙师替自己背锅，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而此时，笼中的野猪则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笼中的野猪先是感到一阵遮天蔽日的黑暗，它就看不清眼前的人类了，然后嘴中突然又多了三团臭烘烘的物件，这种刺鼻的臭气进入嘴中之后，迅速进入呼吸道，这猝不及防的恶臭竟令它一下子被熏得晕了过去。

它一头栽倒在一堆软绵绵的物体之上，这种软绵绵的感觉似乎是一种草。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但也许只是一个瞬间吧，一种剧烈的疼痛让它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这种疼痛来自骨髓，不，是来自血液！

它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并且不受控制地直朝着自己身上几处伤口奔涌而去。

这种血液四处流窜的感觉，让它有一种对未知的恐惧，而且，血液流动的速度太快太快，仿佛是脱缰的野马，此野猪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血管已经被撑爆了多处。

疼痛，剧烈的疼痛，血管被撑爆的疼痛，伤口再次被撕裂的疼痛，心脏超负荷运转的疼痛！

嗷！

嗷！

嗷！

……

此野猪疯狂地在铁笼中无意识地翻滚挣扎着，它只能翻滚挣扎试图摆脱眼前的困境，可血管中四处流窜的血液让它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肌肉，也就谈不上什么有效的反击了。

更何况，即使它的意识清醒，处在一大堆稻草里，目不能视，呼吸困难的情况下，估计也是拿程山海毫无办法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缓缓流逝，程山海从没有觉得时间是如此难熬。

渐渐地，程山海开始控制自己的脑力的输出了，他开始由原来的粗暴输出变为缓慢温柔输出，因为已经见了成效了，就没必要浪费自己的脑力了。

渐渐地，野猪的鲜血顺着脊背，腹部，甚至是口鼻成股成股地流出，它们仿佛一条条红色的小溪，然后突然消失，直接出现在程山海脑海中的无底粮仓里。

渐渐地，程山海感觉自己脑袋一阵阵疼痛，一阵阵眩晕，一阵阵无力，但他死死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清醒，继续朝无底粮仓缓缓注入脑力。

渐渐地，笼中野猪的挣扎翻滚越来越软弱无力，惨叫声也越来越小，终于，此野猪停止了挣扎，笼中的稻草刚开始还起起伏伏，到了最后丝毫不动了。

“看，你们看哪儿，野猪那里的稻草不动了！”一名奴隶的声音传入程山海的耳中。

程山海此时的状态极为糟糕，他感觉脑海中一阵阵刺痛，仿佛是谁在拿一根钢针在他的脑袋中搅拌，又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脑袋中钻来钻去。

昏昏沉沉之中，程山海就这么晕了过去。

“你们看，0415的手臂怎么松开了，哎呀，他掉下去了！”

这是程山海最后听到的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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