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非山 五文钱买卖（求收藏）

“青州的习俗我也是不清楚，但锦州算得上一奇。锦州的闺阁女子出门被问姓名只可说名不会说姓，你若是中意想去找她家却是很难。不过各地有各地的媒婆，有能耐的媒婆甚至掌管方圆十里到了年纪的女孩，谁家的女孩几岁都能说出来。媒婆帮两家联络说亲，两家要是合意就家长相见，成了就订婚，只有结婚两人才算能真正见面。”

石芷柒很是感兴趣，又倒了一杯茶，捏着杯口问道：“要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或是同窗好友怎么办？”

梓轩想了想，倒也不少见，加上闺阁女孩都喜欢青梅竹马的情感，自然要羡慕这种生下来就有的交情。

“一般两家认识会有娃娃亲一说，三岁左右订婚，其间父母撮合两人共同玩耍上学，感情是会很浓厚走到最后也不好说。的确不用通过媒婆说亲，毕竟都认识。”

石芷柒倒想不通为何有人感情浓厚却走不到最后，明明已经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难道物极必反？想到这就问本就是锦州人的梓轩：“真的还有娃娃亲么？你住在锦州可有见着过？”

见自然是没有，梧桐巷本就没几个人，但听过羊角辫丫头讲过，她姐姐就和将军府的二少爷是青梅竹马，三岁定下了婚姻。

“见是没见过，可听过。在富贵人家也不算少见，官场生意之间互相照护，就会有娃娃亲一说。”

见杯中热茶已经有凉意，梓轩才想起登船的目的，岸边的司马还在等他回去呢，一口喝掉绿茶，站起身来，“多谢石小姐款待，不过和岸边约好取完东西立马赶回去。怕是要先走一步了，还请小姐将司马大人的遗落物件如数奉还。”

石芷柒还在想青梅竹马为何走不到最后，被这一打岔有些不喜，怨声说道：“莫非是担心岸边的司马大人等不及？我和司马大人谁重要？”

梓轩有些尴尬，要说感情两人都是萍水相逢，说地位一位是青州大司马，一位是京城四大家族的小姐，不好比较。

只能打个哈哈过去：“石小姐千金，我不敢轻易比较。”

石芷柒自然不满意如此敷衍，再次问道：“你一锦州人，跑来琅琊郡。如今年关将至，除夕夜哪里渡过，可有头绪？莫非是大司马相陪？”

门外丫鬟和船夫正在偷听，听到这船夫倒是叹口气，锦州人，如今除夕也快了，快马加鞭也赶不回去锦州，很大概率是和司马一起过年。

“只是游历四方，刚巧授命于司马大人的父亲，就送信到琅琊郡。天下之大，何处都能过一夜。”梓轩倒也知道门外在偷听，生怕被人误会，自己还好最多算个路过的，可司马就不好受，名声被毁。

石芷柒愣了愣，捏住瓷杯，展露笑颜说道：“说的好，我从邺城离家来青州主持家业，不闯出些名堂也没想着回去，天下之大，哪里不能过一夜。”

又对着门帘喊到：“晴儿，将司马大人遗落下的物件还给他。”

丫鬟走进船舱将一包裹递给梓轩，说道：“我家主人登船就见到了，怕是失主重要的东西就一直没有动，只是收拾起来，喏，还给你。”

梓轩接过包裹对着已经无精打采的石芷柒告辞，“石小姐，打扰了。我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石芷柒点着桌面的瓷杯，想着后会有期，到底什么算后会有期呢？她送出请帖被拒绝，第二天在船上相聚算不算？

“公子，下次可不许再放我家主人的鸽子了。只是想请你饮茶作诗，你却丢下请帖跑了。”丫鬟一脸怨气说道，替自己这个跑腿送信的不值，也替自家小姐不值。

梓轩点点头，只要不是宴会商演都能接受，石芷柒也算是一普通闺阁女子，喜好和人谈论感情。

船夫正一脸疑惑，耐不住八卦的心，刚想上来问，齐云剑已经飞出去，见着三步消失在白雾中的少年，嘀咕：“莫非真和司马大人有一腿？要是如此肯定要回家和我那堂弟讲明，被人先登一步了。”

齐云剑划破雾气，白衣少年穿梭于雾气当中，越过林子往回飞去。

兵卒又看了看时间，走下来问道：“司马大人，要不你先去府邸，我叫几个兄弟在这侯着？”

大司马摇摇头，指着雾气说道：“看见了么，他要回来了。”

兵卒踮起脚尖望去，，依旧是白雾茫茫，哪里有人影，也不敢多吐槽，只是摇摇头。

“要是有一白衣剑客肯为你的遗落物件，白衣渡江而去，踏雾气而归，是该有多么煽情。”司马指着雾气，已经能看见一白影，上下翻腾。

兵卒也看见了，只是很奇怪今日的司马有些不一样。搬出琅琊郡官府，和一男子宿醉一晚，如今还带着平时没有的女人味。难不成到了她思春的年纪？

齐云剑破开雾气，白衣少年三步作两步跳上河岸，比来时快了不少，轻功熟练了不少。

司马走上前来，帮她擦去雾气化作的露水，整理好衣冠展颜一笑，“不错，不错。要是湖边有闺阁少女见着了你仙气满满，乘飞剑破白雾，又是一身素衣，啧啧啧，要勾走多少女子的魂。”

梓轩犹豫片刻，很古怪问道：“那司马大人你呢？”

司马想了想，犹豫许久，转身背对少年问道：“闺阁之中，谁都想有一侠客愿意为女子大打出手。至于我？得看是谁问我，谁想知道。”

收起齐云剑，梓轩没有任何犹豫，“是你父亲想知道，，毕竟如今你已经位居青州大司马，心高气傲之下怕是谁都瞧不上，就想让我打探打探。”

司马眼神暗淡了许多，收起笑容，恢复平日那副高傲，走向马车。

兵卒也搞不太明白，刚刚还觉着司马大人好不容易有女人味，这一下子又变回去了，真是弄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是我父亲问的自然只需要告诉我父亲。”

梓轩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他一直以来都是局外人。

司马单身一辈子这种事，和他一个路过青州的路人来讲，没啥关系。

待上了马车，兵卒刚想赶马起步，司马摆手示意停下，望着正呆在湖边发呆的白衣少年问道：“在琅琊郡可有住处？”

梓轩摇摇头，本来就是因为下泰山后没地方去，只想随便找个地方过年就行了。

“住客栈，我还有点闲钱。”

自然不是自夸，是真的还有很多钱，他方寸天里的魔晶还有大半，加上龙虎山买魔晶的银钱，住几年客栈是没问题，当然谁都不会想住几年客栈。

“五两钱买发带？不怕被客栈老板薅羊毛宰客，我帮你想想吧。”

司马想了想，“也是理所当然，我父亲就是烟城一国学先生，一生就没走多远，琅琊郡确实没什么朋友。念在你辛辛苦苦帮我们送信，要不住我的府邸里？”

低头问着正勒马的兵卒，“府邸可还有空房？”

“西院有一间，本来规划给琅琊郡的粮官办公，可是他早早就回家过年，目前还空着。”兵卒没想到还要收留这少年，今日的司马到底怎么了？

梓轩越想越气，当然是他花了五钱买发带这件事，昨夜司马不止一次提及此事笑话他，自己想想也是，就一块布料，撑死一文钱，卖二三文还能接受，五文简直是抢劫，五钱都够打酒一壶了。

“别提了，本来不在意五钱，结果现在都有想去找到小贩退货的冲动。”

司马见他郁闷自己就高兴，进入车厢喊到：“还不上来？”

马车缓缓向城里走去，兵卒望着本该自己坐在车外赶马的位置，如今坐着别人，自己只能跟着马在地上跑，心累。

梓轩望着窗外的繁华，问道：“不是去官府么？”

司马闭上眼，约莫着昨晚酒劲还没缓过来，说道：“不去了！寄人篱下的日子我过够了，我堂堂大司马不能有自己的府邸么？”

青州司马自然比琅琊郡一太守强，可官职高权利却低，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她穿小鞋。

“早上做的决定，现在就找好的地方？”

司马哼了一声，忿忿不平讲道：“早就想搬出去，一直有所顾虑，今天才决定下来，至于地方早就物色好了。

“司马大人，到了！”兵卒勒住马，对车上两人说道。

只见在城西有一院子，大门红漆，几十间屋子错立在里面，比之官府当然不如，可作为司马的府邸却是足够了。

走进大门院子一切铺张都显贵气，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丢弃的大院，就是这院子长时间没有人打理，有些脏乱。

司马手指划过大堂的桌面，一层厚厚的落灰，拍了拍手喊到：“去叫一小队士兵过来打扫整理！”

又望向梓轩，自然不是要他留下打扫，只是怕到时候碍手碍脚，就说道：“吴梓轩你呢，可以出去逛一逛，琅琊郡还是有很多值得游玩的地方，回来肯定能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