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色蒙蒙亮。
蒋啸天万般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趁着寝室楼里人人沉睡的时候,还得上楼顶,将昨晚晾在那儿的秋外套和白布收回来。
他只觉得人生凄凉,已经累到不行,又睡不安稳,这样还得早起,偷偷去取衣服。这种非人的日子如果继续下去,自己迟早会被逼疯!
不行的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寝室里看来是呆不下去了,只能去外面租房住!
蒋啸天登上楼顶,迎面吹来习习凉风。早晨的气温比前些日子降低许多,晨风拂面,隐约觉察到一丝丝寒意。
露台上晾着许多衣服,迎风摇摆,影影幢幢。
蒋啸天走到自己晾衣服的位置,摸了一把白布,干透了。幸好这个时节衣服晾干的也算快!于是他摘掉夹子,自晾衣绳上将白布拉下来……白布后面赫然站着一个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吓得他直哆嗦……那人眼神如此迷惑如此的凶厉……是鲜于方丹?
鲜于方丹向前逼近一步,眼珠子瞬也不瞬的盯着他,质问道:“昨天半夜在卫生间冲凉的人是你吧?”
蒋啸天惊慌失措,骇得退后两步。“我……不是……我……”
“那这是什么?”鲜于方丹一把夺走他手里的白布,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恐怖样子。“你以为我昨晚什么都没看到吗?你以为自己掩藏的很深吗?你倒底是什么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你快给我说实话!”
鲜于方丹一步一步逼近,蒋啸天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蒋啸天被逼到露台边缘的护栏上,退无可退。
“我……”蒋啸天只觉得天昏地暗,后背冷汗涔涔,不由得咽下一口口水,万般无奈的说:“你也看到了,我……我现在是女人……”
“哦?”鲜于方丹脸上浮现怪异的笑容。“以前我们都知道你是货真价实的男人,现在你却成了女人?难道你是做了变性手术?你心理有障碍吗?”
“不是不是,我也不想变成女的,是上帝……上天的安排,我自己压根儿也不想变啊!”
鲜于方丹冷笑几声,忽然抓住蒋啸天的双肩,逼视着他的眼睛,说话时的气息都喷吐到他的脸颊上面。“那现在的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咯?既然这样的话,我可要验证一下!”
蒋啸天本能地双手护胸,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能这样!”
鲜于方丹大笑三声,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不从的话,我就把你交给老师,交给学校,交给电视台,交给Y市的所有大众,让他们去验证你的真身,哼哼,哈哈,哼哼,哈哈哈哈——”
蒋啸天如坠冰窟,如果真成那样自己还不如死了算球。
鲜于方丹轻蔑的笑笑,打开蒋啸天阻拦的手臂,欺身靠近,将他那张原本十分阳光但现在无比阴鸷的脸庞凑到近前,血盆大嘴趁势笼罩下来……
“我靠,来真的呀!可恶,以为我蒋啸天是好欺负的吗?”蒋啸天气极之下,双手猛地伸出去揪住方丹头发,奋力的摁了下去,拼命的拉扯,死命的摇晃,口里怒骂:“鲜于方丹你个人渣,你不是人,你混蛋,你趁人之危,你落井下石,你不是个男人……”
鲜于方丹显然未曾料到会遭受这么剧烈的反抗,受惊不小,双手捏住蒋啸天的手,想掰开,口里叫道:“蒋啸天!你给我放手,快放手,你神经病啊?”
蒋啸天蓦地一惊,心里无来由的觉得鲜于方丹这一句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比先前的时候更加真实,更加明瞭?想到这里,他眼前所有的景象倏忽消失不见,再次呈现在眼前的是有些刺目的光亮。
难道自己是在做梦吗?
蒋啸天努力了一会儿,这才看清眼前的情景。首先看见的是被自己双手揪住头发的鲜于方丹,其次他确定了自己仍然躺在寝室的床上。
但是蒋啸天更加明确的一件事情,就是确定了手里揪住的是真实的鲜于方丹。吗吗的,原来真是来占便宜的啊?趁人睡熟了想偷袭吗?得亏自己的第六感……
“你可不可以放手了呀……”鲜于方丹忍气吞声的说道。与此同时,察觉到蒋啸天抓住头发的双手似乎有些松动,赶紧去掰他的手心。
“还敢叫我放手?你都做了些什么?”蒋啸天满腔怒火噌的窜上头,手头越发用劲,揪着方丹的头发上下前后左右四处摇晃,骂道:“吗的,你个大色狼,你个同性恋,你他妈的是不是人呀?还敢叫我放手,我今天不教你尝尝厉害,你不知道什么叫作锅儿是铁打的!”
“唉呀,哎呀,你真的有病啊?放手你,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动手了!”
蒋啸天看着方丹被自己拉扯的狼狈模样,心情大感畅快,手头的劲儿越发使得足。“想还手?你个大色狼,你个老玻璃,你要还手,我就打得你妈妈都不认得你……”
“啸天你……”一旁传来钟城的声音。
蒋啸天瞧也不瞧,说:“臭虫你别管,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
钟城忙说:“我说啸天,你先放手吧,这里还有老师在呢!”
老师?蒋啸天一愣,眼睛越过鲜于方丹,朝外瞧去。
寝室里除了五个室友外,鲜于方丹的背后还站着四个人:一个是生活辅导员,一个是宿舍管理员,一个是学生会首脑,最后一个是班上的治保委员。
蒋啸天目瞪口呆,心想:都在这干嘛呢?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连忙将双手松了开来。
鲜于方丹察觉之后,赶紧一掌推开,气呼呼地抬头,起身直立,整理着被弄乱的像鸡窝一样的头发。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好像还很疼似的,时不时对蒋啸天露出仇视的目光。
蒋啸天懵懵然,正想询问的时候,生活辅导员拿着一份清单走上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蒋啸天。”
生活辅导员仔细打量一番,回头用目光询问班上的治保委员。
治保委员点着头说:“对,他……他是蒋啸天,没错。”
生活辅导员又将目光转到学生会首脑那儿。
学生会首脑慢慢走上前来,似乎要在蒋啸天身上寻找着什么,眼神跟警察看贼似的。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游走于蒋啸天的全身。
蒋啸天直被瞧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伸手拉起毯子把自己身上遮挡住。
学生会首脑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圆圆的脸型,五官布列比较标准,总之有点小帅,这种模样非常合乎他现任的职务,能够代表Y市工业大学的形象。
这时候,学生会首脑开口道:“请你再说一句话好吗?”
蒋啸天奇怪的问:“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了?”
学生会首脑情不自禁地笑了,说:“别误会,我只是发现你的声音好特别……特别的好听。蒋啸天是吧?我住寝室楼6层,怎么对你没什么印象呢?”
蒋啸天讪讪的说:“我们还是同一届呢,可这一届有好几千人,对我没印象并不奇怪。”
事实是蒋啸天竞选学校广播员的那天,他们是照过面的,显而易见学生会首脑并没留下任何印象。
学生会首脑接着问:“你昨天半夜有没有上厕所?”
蒋啸天想也没想就答道:“没有,我昨晚没醒过。”
学生会首脑点点头,笑着说:“你的声音很有特质,假如唱歌的话,应该会很不错吧?咱们都是快要毕业的人了,学校下半年也有很多活动,希望你可以拿出节目来哦!”
蒋啸天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家伙唱的哪一出?思维跳跃可以这般无缝衔接的吗?是不是学生会首脑讲话都这么玄乎的?
“萧童,”生活辅导员不耐烦了。“我们还有十几个寝室没检查呢,没问题就走吧。”
“好的,”萧童抿嘴微笑,转身离去的时候于不经意间,快捷而神秘的朝蒋啸天眨了一下右眼,然后洒洒然边走边说:“老师,我们去下一个寝室吧。”
蒋啸天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家伙是一个基佬吗?他心想。
等辅导员他们陆续出了505寝室,蒋啸天才从钟城口里了解到,原来昨晚6楼卫生间灯坏了,萧童半夜起来到5楼上厕所,迷糊中看见一个女生在洗澡。他当时以为是幻觉,并没当回事,早上睡醒后觉得不对劲,所以就报告了生活辅导员,请求在打开寝室楼大门之前,清查整栋男生宿舍,看是不是有人将女生留宿。
按说,女生留宿是不可言传的正常情况,随便哪天都能揪出十几对儿,今天他们必然不会空手而回。
蒋啸天当然不会去关心这些,因为他现在那个冷汗啊,哗啦啦直冒。
蒋啸天心道:我的妈呀,昨天在我背后的竟是学生会首脑,要是当场被他抓住,我真的可以在地球上消失了。
至于鲜于方丹,钟城说是生活辅导员要他来喊醒自己,谁知道猛然间便被揪住了头发。
蒋啸天彻底晕菜。想起自己最丢人的,便是骂他大色狼同性恋,别人听在耳朵里,即使不误会鲜于方丹有问题,也要误会自己神经兮兮啊!
至此,蒋啸天终于认清了现实状况,寝室真不能呆下去,下定决心马上立刻就去找房子。
他下床,穿上拖鞋。回头看到坐在上铺一脸郁闷的鲜于方丹,陪笑着说:“方丹少帅,呵呵,刚才不好意思了啊。”
蒋啸天心下最庆幸的是,当时张口破骂之际,指明道姓的可是鲜于方丹啊,如果他们了解自己那时候仍然身在梦境的话,绝对能联想到他做的梦该多么的荒诞和恶心啦!呵呵,呼呼!
鲜于方丹悻悻地将脸撇向另一边,不理人。
哼,小气,不理人算了,才不稀罕呢!
蒋啸天也撇撇嘴,稍事收拾之后,跑出学校去找出租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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