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地板上,一双红色绣花鞋一步一步踱着,不时踩到积水。
“啪……啪……”
杨桀抬起头,一道闪电亮起,女鬼的脸瞬间映入他的眼睛!
湿漉漉的头发塌进了打破的头颅中,浓稠的血顺着耳边慢慢流着。
眼角嘴角尽是血迹。
面目四分五裂,一块一块的像极了拼图。
压抑的气氛随着女鬼的脚步渐渐袭来。
在这老屋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温热的血腥味。
杨桀头皮发麻,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
被血浸泡过的红色绣花鞋……让杨桀不禁想起小时候奶奶给我讲的故事。
女鬼一双森幽怨的眼睛看着杨桀,半红半黑的血自头发流向脸颊。
一条麻绳将它的脖颈勒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状态,像极了沙漏。
阵阵阴风夹杂着血腥味掠过杨桀的身体。
女鬼摇了摇头,支离破碎的五官变得更加扭曲了。
面对这张恐怖的脸,杨桀竟然有那么一丝同情。
幽怨的声音传进了杨桀的耳朵:“原来你在这啊?让我好找啊。”
那女鬼离杨桀越来越近,就在女鬼的手指甲离杨桀的脖子只有20公分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是自己的电话铃声无疑,但在种环境中,凤凰传奇的歌声与之恐怖气氛格格不入。
杨桀实在无法把女鬼和广场舞联系到一起。
那女鬼也不动,幽怨地看着杨桀。
杨桀心说:“难道最炫民族风还有镇鬼的功能?”
不管了,好死当不了活着。杨桀颤抖的拿出了手机,瞄了一眼屏幕,并不敢多看,因为女鬼可能会趁机要了自己的命。
来电人是七爷。
“七爷”两个字在诺大的手机屏上显得十分突兀,杨桀不禁联想到他那三句话。
他盯着女鬼,却还是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按下了接通的按键
断定这老头子肯定有点底子。
电话通了,是七爷的声音!不过那头传来的貌似是一段古怪的咒语。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
千神万圣,护我真灵。
巨天猛兽,制伏五兵。
五天魔鬼,亡身灭形。
所在之处,万神奉迎。
只见那女鬼仿佛也听到了,随之抱头哀嚎。
感情七爷还真挺有底子!杨桀把手机开到免提,一溜烟的爬下炕。
正当准备逃的时候,杨桀却发现隔壁那老太太不知何时又站在了门口,迷惘的眼神戏谑的看着自己,那感觉就好像看一盘锅包肉似的。
杨桀把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一点用都没有,这老太太也听不进去啊。
他飞身一脚,直接把老太太踢了出去
通过上次的被红衣女鬼掐脖子的经历告诉自己,它们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
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大概意思就是不要盲目博爱,以正直的情况下施加报复。
按现代话来说就是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弄他丫的!
虽说杨桀一向是个尊老爱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但法律不规定打鬼吧?
这老太太吓唬自己两次了,他不管老太太是不是用心把自己留下来?
杨桀撒丫子跑。
“喂!七爷!我咋办呢?”
他拿起手机询问七爷解决方法。
“别急,你先赶上最早一班公交车。”
杨桀看了看手机,4点45,还有15分钟就能看到那辆公交车了,千万别出什么差子啊。
在村口痴痴的等待着早班车,不时四下望去。终于明白了足球队员那赛场最后一分钟有多重要了。
当然了,这话里不包括国足。
尼古拉斯广坤曾经说过:“当你高度集中时,时间就好像是隔壁脑血栓的吴老二,走的格外慢。”
而此时杨桀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傻子,苦等着吴老二的来临。
清晨的风吹的格外冷,杨桀警惕的看了下四周,再一次确定四下无鬼之后,便找了一块砖头,坐了下来。
两天两夜被鬼追杀让他感到心疲力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禁感慨这他大爷的骚气人生!那祠堂跟个定时炸弹似的,偏偏杨桀一去就引爆。
丫的不是说鬼不杀人吗?但它吓唬人也不对啊!像个癞蛤蟆似的不咬人膈应人。
抽着烟的同时,杨桀心里充满无数个疑问,七爷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怎么会预料到自己后来发生的危险并且给出准确的提示?
电话里的咒语怎么来的那么及时?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杨桀,这七爷绝对在策划一个大阴谋!而自己,好像被骗了
呆呆地坐在那里。
清晨下起了小雨,不远处两盏象征着生命车灯在朦胧的雾中缓缓驶来。
上了车之后,杨桀跟司机师傅说要睡一会,让师傅到站叫自己。
那师傅带个墨镜,还挺疑惑,不解的问道:“哥们你几点起的?咋困成这样呢?”
杨桀有气无力的说:“这不上山寻思采点木耳嘛?结果啥都没采着还吹一晚上山风。”
虽然司机师傅带着墨镜,但在表情中杨桀还是看出了他对自己的印象——不务正业。
由于是大清早第一班车,车上没几个人。
杨桀顶着大黑眼圈,和司机师傅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
“哎师傅,你干这个挺多年了吧?”
司机师傅还挺敬业,打着方向盘,说:“可不是吗!干了的有20年了。”
“呦!老司机啊!”
司机师傅笑呵呵的说:“论资格,我在单位确实最老。”
杨桀笑了笑,说:“哎,师傅,你干这老些年了,肯定经历过不少事吧?”
他见司机师傅用看傻子的眼光瞅他,那不屑的嘴角仿佛在说“你有病啊!”
良久,司机师傅才说:“那倒没有,但你非要说怪事的话,还真有一件。”
杨桀一看有门儿,说不定能套出点啥有价值的东西,便给他点了一根烟,说:“师傅,给说说呗。”
他仿佛挺受用,吐了口烟说:“这事,还得从昨天说起。”
杨桀心想“昨天?昨天发生啥了?昨天老子遇到三个鬼!你还能说点啥比我这有料的事情?”
正犯着嘀咕,司机师傅又说:“就昨儿大晚上,有个小青年上的我这车。”
司机师傅说了一半,又从上到下打量杨桀一番。
“跟你差不多的年纪。”
“然后呢?”杨桀问到。
老司机风轻云淡的说:“然后就疯了呗?”
“疯了?”
如果突发起来的疯,那哥们百分之90是得了狂犬病了,杨桀下意识的和老司机拉开了距离。
“走走道疯了?”杨桀问道。
老司机看杨桀有些古怪,说:“没有。那小伙应该是精神分裂,和自己对话。”
杨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剧情咋这么熟悉呢?他又问:“和自己对话?”
老司机应了一声:“可不咋的,那小伙子一直管对面那空座叫大爷,把旁边给他介绍对象那大娘吓一跳。”
老司机的话有如晴天霹雳,惊得杨桀一身冷汗。
难不成那个抽烟的大爷也是鬼?杨桀颤抖的又问道:“那大娘什么特征?”
老司机把抽到底的烟屁股顺着车窗扔了出去,淡然的说:“一个老太太能有啥特征,背个菜篓子,穿的跟要饭的似的。”
后来杨桀偶然的在一本书中看到了一句话,“当教堂的钟声响起时,如果你的时间或多或少,那么你已经进入魔鬼的掌控中了。”
杨桀不禁感叹,难怪自己的时间会出问题。
一开始以为是那两个鬼连伙设计的,后来发现他们根本不是一伙,这会儿又冒出来个鬼大爷。
直到现在杨桀才了解那个村子为什么会集体动迁,感情在老祖宗的封建迷信面前,和谐社会也不好使啊。
外国有个伟大的哲学家培根曾经说过,“成人之怕死犹如儿童之怕入暗处;儿童底天然的恐惧因故事而增加,成人对于死的恐惧亦复如此。”
当然,静观死亡,以之为罪孽底工资,通往另一世界的去路者,是虔诚而且合乎宗教的;但是恐惧死亡,以之为我们对自然应纳的贡献,则是愚弱的。
与死亡俱来的一切,比死亡更骇人。呻吟与痉挛,变色的面目,朋友哭泣,墨绖及葬仪,诸如此类都显得比死可怕。
虽然杨桀不知道一个这个培根和吃的培根是不是同类,也不知道一块烤肉怎么会创造出这么多的理论。
但不可否认,一个随着死亡而产生的且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女鬼确实可怕!
杨桀微笑的吸了口烟,看着听着广播里那个唯物主义的专家,说到底还是倔强!
他大爷的,你怎么不解释一下红烧鱼香肉丝为啥没有鱼?老婆饼为啥没老婆?
记得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林正英,把捉鬼打僵尸的技能都点满了。
可杨桀现在却一点都羡慕不起来,甚至还有些惆怅。
因为自己可能出生的时候点的是智力加成,也没点法力啊!
说到这就恶心了,人生这东西就好比玩游戏打怪升级,好不容易满级了,成了鬼,到了奈何桥,孟婆给你一格式化,下辈子还要打怪升级。
也不知道那个黑衣女鬼满级几百年了?咋还没恢复出厂设置?难不成这越级打怪就是我的人生?
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红日头,杨桀握着仅剩半包红塔山,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同样是烟,吸进去的是冷漠,吐出去的部分是寂寞。
杨桀不禁感叹,
人往往把多出来的唤作多余,人生是不是也是如此,水满则溢?当有朝一日把不需要的牵绊所抛弃的时候内心是否会真的释然?
那些大师所谓的众生千相,各有形色,色即是空,他们真的无欲无求吗?难道向往乘坐彩莲到达极乐世界不是一种欲望吗?
他们到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境界后,内心真的是空落落的吗?
自己所要的不多,只是想有个选择的权利而已,试问这也有错吗?
难道老天强加在人身上的命运就是对的?素闻人生如戏,可按着戏本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正当杨桀抬头45℃仰视天空惆怅之时,何通达打来了电话。
还是那个熟悉的语气,何通达直奔主题,豪不拖泥带水的说:“杨二狗子,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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