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律殿前,萧腾依旧坐在石阶上。
春水、秋叶侍立两旁。
石阶下,站着一双男女,正是掌律峰执事口中的外事堂杜氏兄妹,杜衡、杜嬗。
杜氏兄妹年纪都不大,杜衡三十出头,一身黑衣劲装,背上插着一把大刀。
杜嬗二十四五,同样一身黑衣,系一件黑色披风,腰间别着一把匕首,身材高挑,面容精致,却十分冷漠。
“杜衡,杜嬗,本座好像和你们并无干系吧,拜我何事?”萧腾问道。
杜衡弯腰抬手拜道:“回圣君,杜衡、杜嬗请愿为圣君门下走狗,任凭驱驰,请圣君应允!”
萧腾挑眉,“哦?为何?”
杜衡犹疑了一下,然后恨声道:“因为万剑人那狗贼!”
“你们与万剑人有仇?”
“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这下萧腾有些兴趣了,道:“说说看。”
“是!”
杜衡悲愤难平道:“家父杜元山,原为万剑人师兄。”
“结果二十年前那狗贼为了抢夺师祖传承,却以卑鄙阴险手段,残害家父,使得正欲冲击圣境的家父陨落枉死!”
“此事圣地内外,人尽皆知。”
萧腾看了一眼春水。
春水传音道:“回圣君老爷,确有其事。奴婢曾听圣宫张嬷嬷说过,二十年前万剑峰原乃抱剑峰,抱剑峰主名下有杜元山、万剑人两名嫡传。”
“抱剑峰主兵解后,杜氏兄妹之父杜元山突然陨落,万剑人则凭借老峰主衣钵,一举踏开圣门,成为抱剑峰的主人,并改为万剑峰。”
“当时尚且年幼的杜氏兄妹,怀疑其父被万剑人所害,曾前往圣宫敲响鸣冤鼓,震动整个圣地。”
萧腾传音问道:“后续如何?”
春水道:“据传鸣冤鼓响后,掌律大长老亲自过问此事,最终并无确切证据,证明杜元山的陨落与万剑人有关。”
“不过万剑人推开圣门,晋升显法圣境的过程,有不光彩的地方,所以掌律大长老曾罚他镇守鬼域十年,以示惩戒。”
“后续其它事宜,奴婢则未曾听张嬷嬷说起过。”
萧腾颔首,对于整个事情,已经有个大概了解。
他看向杜衡,问道:“就因为仇恨万剑人,所以你们就愿意为我门下走狗,任我驱驰?”
杜衡朗声回道:“万狗贼残害家父,实乃罪大恶极。然其气焰已成,我们兄妹人弱力微,纵甘愿粉身碎骨,亦无法伤其分毫。”
“好在天公右眼,降下圣君,不仅破了那狗贼的大道神通【万剑殡天】,更让那狗贼被掌律大长老一掌废去修为,打入幽溟死牢拘押五十年。”
“虽然圣君无心,却也算为我兄妹俩报了大仇,了可慰藉家父在天之灵。”
“圣君大恩,无以为报,是以愚氏兄妹请愿为圣君门下走狗十年,以馈圣恩!”
说完杜衡单膝跪下,抱拳求允。
肩系黑色披风的杜嬗,亦跟着单膝下跪。
一缕清风从峰外云谷中吹起,吹拂得杜氏兄妹的衣袂飘飞,兄妹俩却跪地不动,意态虔诚。
然而,几息后,萧腾却摆了摆手,道:“你们回去吧。”
杜氏兄妹同时愕然。
杜衡求问:“圣君,为何?”
萧腾道:“本座座下不收奸猾不诚之人,走吧。”
杜衡怔然。
看他犹是迟疑,萧腾直接道:“既然你们兄妹俩不愿说出真正的原因,那本座自然不会收下你们。”
“赶紧离去吧,勿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春水,秋叶,送客!”
“是,圣君!”春水、秋叶娇声应到,然后就要请杜氏兄妹离开。
砰!
就在双胞胎剑侍即将赶人的时候,杜衡突然双膝跪下,磕头纳拜。
“圣君圣明,小人再不敢隐瞒,愿意说出所有原委,还请圣君明鉴!”
说着杜衡拉了一下杜嬗,示意她也双膝跪下。
杜嬗顿了一下,最终也一起跪下,额头触地。
“说吧。”萧腾淡然道。
杜衡停止磕头,沙哑道:“回圣君,愚氏兄妹为报圣恩,愿为圣君门下走狗,未有掺假,只是隐瞒了一点。”
“万剑人那狗贼,还有一个兄长,名叫万山,乃是万岳峰峰主,同为绝顶圣人。”
“这老贼比万狗贼更加可恨,他见愚妹为罕见的玄阴灵体,便想劫夺为炉鼎。”
“愚氏兄妹不从,又无他处可作庇荫,便只能投圣君门下,以求庇护。还望圣君仁慈,收下我下二人。愚兄妹此生定当为圣君做牛做马,赴汤蹈火!”
“原来如此。”萧腾开启重瞳,扫了一眼杜嬗,发现她体内有一股极为精纯的玄阴之力,果然是传说中堪称天生炉鼎的玄阴灵体。
“那么,我该怎么相信你们的诚意?或者说,留下你们,对我有什么益处?”萧腾发问。
杜衡抬头答道:“回圣君,我们知道一桩有关太古仙人的秘闻。”
“而且这桩秘闻的线索,正在圣君手上的这枚得自万狗贼的储物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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