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代号 第九章 绝望与希望

我一步步走在铺满躯体与鲜血的道路上，心智也一下下被腐化。但我知道，现在不应该是颓废的时候，我应该振奋起来，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诡异的红光，我抬头迎着光一看，是一架正在飞行的机器。机器是银色的圆形状的物质组成的，中间偏下的位置有一道枪口，此时正空洞洞地令人心震地对准了我。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枪口便飞射出了密集而喧杂的子弹。其中有几粒子弹击中了我的腹部和腰部，但好在子弹的威力不大，痛觉也不是十分强烈。我立刻向后退了几步，然后颤颤巍巍地举起枪械向那机器不断开枪，机器被击中的声音伴随着枪声不断从前方发出。也许是本身就有些破旧，飞行机器竟然没几下就被我击落了，重重砸在了地上，炸裂开来，碎片飞溅。我向前好奇地查看它的遗体，但由于知识受限实在看不出什么。但随后，我才发现，这种机器并非罕见，前方漆黑的天空上，竟然飞满了巡逻的机器。

我很快就被察觉，并且被连续打击。子弹密集得让我简直无法喘过气来，身体不断被子弹击中，让我感觉到格外的烦躁与焦虑。不断涌现出来的痛觉，最后使我踉踉跄跄地不断退后，险些摔倒在地上。我用仇恨的目光望着这些毫无情感掺杂的机器，身体中间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气息涌入。气息很快就遍布全身，如同墨水散开在清水当中一般。我一时间觉得无法动弹，只想将这令我烦躁的能量释放出去。

“滋……”一下子，我浑身释放出了一阵强烈的气息，然后终于舒适了过来。我惊讶地望向前方，机器竟然都被震动的暂缓停了下来，勉强地颤抖着如同蚊子一般飞翔着。

这——不分明就是“平衡破坏”（balancedestruction）吗？难道这就是我特殊的能力吗？我抓住时机，操气冲锋枪一股脑地散射起来，将前方两三台飞行机器都破坏了。

我疲倦地支撑着身子，向前方的黑暗行走着。果然我是平凡的，连特殊能力都这么普普通通……我内心中有些不甘心地想着。

休息区无人飞行器明显变少了，我躲在遮挡物后方将前方的几个飞行器都一个接一个击落了。然后，迈进熟悉而又陌生的休息区，闻到一股令人畏惧的血腥的味道。地上果然还是遍布着尸体，而且有的已经散发出了恶臭的味道。有的人看起来还有一丝生机，在地上苦苦狰狞着痛喊着咒骂着。

“乱码，乱码……”我内心中焦躁地喊着，同时快步朝着我们的帐篷处跑去。

“晚了……”我呆呆地看着帐篷门前，却看见了乱码的遗体。

他的面部显得狰狞不堪，遍布着绝望而痛苦的气息。而看起来，他的心脏已经被击中，身体左侧静静地流淌着黑红色的血液。

“乱码，乱码!”我大声痛喊着，不自禁跪倒在了地上。此时，第一天与他相见的场景，又在我内心浮现出来。他那天递给我饮料瓶时的笑容，他那天绝望而黯淡的神色……

我脱下外套放在了乱码身上盖住，然后双手合十，就像那天他向佩恩博士般为他祈祷着。

死去的躯体，承载着的是曾经活跃的灵魂。有的人刚出生在世界上，却又随即被命运逼到了死亡的角落。

我流着泪，哭泣着拉开帐篷门，走了进去。里面，竟然还保持得整整齐齐，只是一些地方有着大小不一的子弹孔。一本《末日》照常放在了乱码肮脏的被铺上，而上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你回来了吗？外面响起了子弹声，我好害怕。”

我将纸条折起来，放进了我右裤腿的口袋中，然后将《末日》捡起，走出门去放在了乱码的遗体前方。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那天晚上跟我一样流着泪水的佩恩博士。于是乎，我边痛哭着，边朝着那指挥部的建筑群内跑去。

路上，又遇见几个烦人的飞行器，我懒得理会它们，直接向前奔跑着。它们是无情的战争机器，而我不是。

“佩恩博士!”我大喊一声，伴随着子弹声跑入了那个巨大的军绿色帐篷内。可惜，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只留下了银白色的机械桌，桌子旁边还留有些许血液。

我跑出帐篷，随后立即举起冲锋枪将眼前几个惹人心烦的飞行机器击落，接着换了子弹。我在路上缓缓走着，不久到达了银色金字塔前门。金字塔的机械门已经中弹被动开启了，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眼前是一片黑暗，以及出奇的宁静。

前方，散落堆放着一地的金属板。

“佩恩博士！”随着一步步深入，我见到地板上竟然有一名受伤的少女在地上痛苦地躺着。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是佩恩博士。

佩恩博士的棕色头发此时散乱不堪，面容也被灰尘模糊。她的右手旁边，放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手枪旁边还有一堆纸烧过后的灰烬。令我惊讶的是，她的右手臂已经被烧得血肉模糊，脸色惨白，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我立马走向前去，蹲下腰来，伸出左手放在佩恩博士的鼻子下。很幸运，她还保留有微弱的呼吸。我没有顾忌太多，直接将包袱撕裂，然后用作绷带绑住了博士右手的伤口。同时，另外一部分用作枕头，将佩恩博士抬到了地上。同时，打开饮料瓶，往她的口处倒了一些，让她的嘴唇不要显得如此干燥。

我在原地等候了二十分钟左右，佩恩博士的身子一直在颤抖着，如同被猎人包围着的兔子一般可怜楚楚。而尽管包住了伤口，血还是止不住地浸透了包袱，一滴滴流在地上。

终于，佩恩博士的眼皮跳跃了一下，随后她便清醒了过来。她似乎想说什么，眼神无神地望着我，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着，手颤颤巍巍。

她的目光随后聚集在了右胸口处的口袋处，似乎示意着我拿出某些东西。

我小心翼翼将手靠近那处地方，随后触碰到了两个冰冷的物品，拿了出来。

一个是一瓶银色的医药剂，另一个是一个简陋的徽章，上面简笔画着一个人的模样，人长得挺像佩恩博士，只是比较抽象。

我将徽章放回她的口袋中，然后打开医药剂的盖子，涂了一些在她的受伤的右手处，虽然不知道这么小的量有没有用。

不过看起来是我多虑了，药物很快就浸透了博士的伤口，博士的脸色也没有之前那样惨白了。渐渐地，她左手支撑着地面，费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我连忙搀扶住她的左臂，将她扶了起来。

“对不起……”她的眼神仍然是空洞洞的，像是布满泥土的沙坑。

“没什么要道歉的吧？”我懵了一下，立马回答说。毕竟连她自身也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她摇摇头，然后脸转向了左方的一扇铁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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