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代号 第三章 佩恩博士

今天，是不祥的一天。昨天的整个夜晚，我被冻得浑身僵硬，等早上太阳出来之后，又被热的如同被放在砂锅上面蒸煮。我不停地向前方走去，但是每次翻越沙丘只能看见一片虚无的荒漠。我喘着大气，渴望着水源。

目前我掌握的信息很少，只知道我是一个仿真人，还不知道是日常型的还是军用型的。我一直记得我的序号数是512，说不定以后可以用来识别我的身份。我一开始得知了自己是“512”号之后就将名牌撕了下来丢掉了，因为感觉没有什么用处，反而容易透露我的身份。但现在感觉有些后悔，当初倒还不如让黄莲帮忙识别一下呢。

大风在这荒漠上吹着，泥沙如同海水一般翻涌着，沙丘也在不断改变着形状。我发现我对人类世界还是有一定的记忆的，我有着一些基本的常识，也会说人类的语言，这也要感谢我那位不知名的创造者，不然我就早已被黄莲当场枪毙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总算看见了一处像是绿洲的地方。由于空气炎热，空间显得扭扭曲曲的，绿洲也似乎在“摇晃”。起初我还有点担心是海市蜃楼，但随着一步步靠近，我才慢慢确认了的确是一块绿洲。

走进乔木丛中，我惊奇地望见了一个人影。过了一会儿，我的身旁树林中便走出了一个举起手枪的人。

“谁？”他质问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斟酌了一下，的确没有什么好的说法，只能坦率地说了出来。我的左手摸着枪柄，随时准备着战斗。

他小心地握着枪一步步走近了我，随后，他竟然毫无防备地放下了枪。

“你也是托尔诺兹实验室的实验仿真人吗？什么类型的？什么代号？”他问道。

随着他离我距离的拉近，我才逐渐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他是一位身穿着与我相同白色紧身衣的黑色长发男人，他的头发简直像女生一样长，直直披到了颈部下方。他外表看上去很粗犷，右眼旁边有一条长长的红色伤疤。他所拿着的枪跟我的一模一样，看上去的确同他所说，我跟他同样是那个实验大楼跑出来的人员。他胸前名牌的代号是“1023”，皮肤跟衣服的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棕色的如同麦穗一般。

“托尔诺兹……实验室？”我也逐渐放下警惕，疑惑地问道。

“你等等，我带你去见佩恩博士。”他友善而毫无防备地将左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然后领着我向前方走去。

钻过了一处密集的灌木丛，迎着灿烂的阳光，眼前出现了一个如同集训营一般的东西。里面有着一大堆跟我们一样穿着白色紧身衣的男女生，正在说说笑笑。旁边，有一堆银色金属的建筑，最瞩目的就是中间的那个银色巨大的金字塔。他走在前面，带着我再穿过了几片灌木与交错的小径，接着走到了一个军绿色帐篷的地方。

“你要登记一下，看你连序号都没有。见了佩恩博士，记得打声招呼。”

“了解。”

我们走了进去，在帐篷内部，我们见到的那位所谓的佩恩博士。她正坐在一张金属桌的正中央拿着圆珠笔写着字，看见我们进来“嗯”了一声。

佩恩博士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也是16岁左右的女子。她留着棕色的到达颈部下端的蓬松头发，眼睛是毫无生机的淡蓝色，眼神看起来有些黯淡，脸色看起来也有些许憔悴。她身穿着一件白衣大褂，左胸前佩戴着一个名牌。她的皮肤跟我一样白得透光，但是更偏向于苍白。总而言之，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憨厚，因为她的眼神呆呆的，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般纯真。

“佩恩博士！”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1023”看起来对她十分地尊重，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同时默默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似乎是东方印度给人的一种祈祷。相对而言我就显得有些无礼了，有些疑惑地直直站着，双眼好奇地直溜溜盯着博士。

“你的代号是多少？”佩恩博士用笔端敲敲桌面，望着我用温柔而平静的语气问道。那声音甜甜的，给人以一种治愈而温暖的感受，似乎春风在耳边轻轻吹过。

在这么一名纯真正直的博士面前，我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隐瞒自己的身份。于是，我直接坦率地大声说道：“512！”

“512啊……我查查看……”她竟然拿出了一个跟黄莲一样但是是蓝色且显得更加高端的工具，按按钮输入了我的序号。

“空白代号……是个无用代号呢……”她有些无奈地说道，“这样吧，你自己编一个代号！”

“自己编？”我犹豫着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想起之前那绝望的情景，情不自禁地说道：“绝望（desperation）。”

“‘绝望’啊……挺好听的，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这种灰暗的名字……”她开始动手写着字，看起来正在记录着我的序号与代号。

“额，说起来好像你很老似的……”我内心默默吐槽道。

“以‘5’开头的三位数序号我们这根本没有，可能你是唯一一名‘5’字头三位数序号的幸存者吧。”她边写着字边说道，“我之前在托尔诺兹实验室大楼工作的时候掌管的是‘1000’~‘3000’代号的人，所以你身边的人大多数在这个范围内。哦，不是大多数，是几乎全部。”

我有些懵懂，只是口头礼节式地答应了几声。

“可以了，你去往13纵队训练。今天是休息日，‘1023’，你带他熟悉一下环境吧！”她停顿下手头的笔，淡淡说道。

“1023”立马点点头，然后便领着我走出了帐篷。

“你的代号是什么？”走出帐篷后，我有些好奇地转过头去问道。

“‘乱码’，听起来很奇怪吧？哈哈！”他的黄色眼瞳眨巴着，大笑着说道。感觉周围的目光都被他毫无顾忌的大笑吸引了。

我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问道：“这里，究竟是哪儿？”

“我们去那边说吧，这儿多人。”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周围走满了人，于是乎便伸出手指向一颗叶子苍黄的高高的乔树那边。

“看来我离认识身份又近了一步呢……”我内心中有些兴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