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代号 第十四章 避难所

在车上，我询问佩恩博士将要去往哪里。她回答说不知道，但至少先离开这片苍茫的沙漠。

“‘黄莲’究竟是谁啊？她刚刚说自己是工作人员，而且还是索佳利亚中央政府的科研人员。”我问道。我之前也问过一遍，但是佩恩博士回答不知道。

“如果是托尔诺兹实验室的高层科研人员，我都认识，也知道他们的代号，其次就不认识了。”她表示。

“可是她有技能啊，‘平衡破坏’（balancedestruction），你之前不是提到只有高层的人员才会秘密配套技能的吗？”我进一步问道。

“这我不知道，不过也有一些特例啦。”她说，“不过你说她是中央政府工作人员我倒也十分好奇，托尔诺兹实验室大楼怎么会被当地政府人员占领呢？按理来说是欧亚大陆派的空军。这样看来，她应该是撒谎了。”

“是吗……”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也不想再问下去了，毕竟佩恩博士那神态表明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的。

“有可能……政府派人员攻打并占领了托尔诺兹实验室大楼……”我迷迷糊糊地说道。

“……”她没有说话，显然觉得我很荒谬。

“……”我也感觉自己很笨，于是没有再说话。

汽车行驶了很久，备用油也快要耗完了，我们应该找一处地方停下。这时候已经走出荒漠了，但是前方全是破旧不堪的原始楼房和街道，而且根本没有人烟，看起来污染得有点严重，可能之前政府是用作试验的地方。

“前方显示有较强的信号在发散，极有可能是当地人员建造的避难所发出的。”她平静地说道，表明自己将要与我前往那边。我往信号检测器上望去，的确左前方有着一个闪烁的红点，在黑白格子之间显得格外亮眼。

突然，靠近信号之后，佩恩博士现场表演了一个135急刹车，我整个身子向左前方倾斜，脸差点没有贴到车玻璃上。

“下车！”佩恩博士简洁明了地说道，同时拿出车后座的那个大背包，背在了身上。

前方，有一个像防空洞一样的东西，又像是一个洞穴。我走下车去，有些晕车，踉踉跄跄走了几步，然后才又清醒过来。

“随时准备用手枪！”她回过头来，低声告诉我。我点点头，摸了一下右口袋的手枪，表示我时刻做好准备。

我们走入了那处地方，前面有一丝灯亮。

“谁？”突然，一道声音传出。我与佩恩博士都习惯性地将手放在枪套上面，稍带着一丝谨慎地望着前面。

随着一阵响亮的脚步声响起，出现在前方的却是一个极其瘦弱的人。

他的头发，如同枯草一样盖在头上。他的脸很瘦，如同仅剩下了骨架一般空洞。他双眼无神，简直可以跟初见面时佩恩博士的眼神相媲美。鼻梁很高，嘴唇很厚。整个人显得没有一丝生机。他穿着一身蓝色衣裳与灰色下衣，衣服布满破洞，邋遢得简直像一个三十五岁的男程序员（滑稽）。他的身上没有武器，不禁使我们放下了防备。

“这儿是一处避难所吗？”佩恩博士低声问道。

“是，但是如你所见，贫穷得很，因此我们也不需要防备什么，毕竟身上什么都没有。”他用沧桑的烟嗓回答道。

听见他的答复，我的眉毛平坦下来，可是佩恩博士的眉毛却微微上翘，似乎提醒着我不要放松警惕。

他转身，在前方引着路。我们跟着他逐渐深入，越进入，前方越是宽阔。前面出现的，是用蓝色烂铁皮搭起的一个个简陋的住所。里面有几个跟他长得一样丧的男人与女人，此刻正用警惕的眼神望着我们。

“再前面是我们领袖的住所，你们可以先与他见面。”他回头说道。

我们两个纷纷点点头，跟着他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佩恩博士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向前继续走了几步，才突然意识到有些许不对劲。

前方暗处，站着几个穿着厚重的人，此刻正举着步枪，面对着我们。向后稍微回头看，果然后边也有人用手枪对着我们。

我第一反应就想要使用“平衡破坏”（balancedestruction），可是，在佩恩博士身边，没有她的命令，我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影响了她的发挥。

佩恩博士出奇的安静，随后，却缓缓说出：“我们投降！”

我惊讶地望着她，看见她将手枪拿出放在地上，背包也扔了下来。

她眼神示意了我一下，我也毫无办法，将右口袋的手枪取出，轻轻放在了地上。

“哼，你们还算实诚！”前面走出一个浓眉粗眼的男人，阴里怪气地笑着望着我们，同时走到了我的身边，轻声说道：“若是无财，你的小女友的贞操可能就没有了哦，虽然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贞操。”

他说话的时候酒味与烟味都十分重，使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这句话，使得我格外愤怒。但是，既然佩恩博士这样做了，应该自有她的道理。“等等，为什么我会这么想？”我内心中有些惊讶地说道，“我不是时刻告诫自己要对他人有戒心的吗？怎么就这样相信佩恩博士呢？如果就是她故意将我引来的呢？”我内心想法混杂，咽了一口水，全身有些颤抖着。

看见我轻微的颤抖，他挑逗般说道：“真没种，做什么男人呢？”

我再次咽了一口水，表情复杂，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随后，幸好，他们没有占佩恩博士的便宜，只是将我们的装备都收走，然后丢入了两处不同的房间内部关押着。我与佩恩博士隔着一层厚厚的石壁，这样子看起来，是无法偷偷交流的了。

“只要你们好好表现，之后你们就能成为这里的成员之一。”一开头那位蓝衣男子用低沉的语气对我说道，同时用绳子捆住了我的双手，然后关上用木头做的牢门，扬长离去了。

“谁稀罕？”我十分想朝他的脸上吐一口浓痰，但是，我知道要冷静下来慢慢处理。

我们的牢门关闭之后，随着首领一声命令传出，整个避难所都活跃了起来。有人们看热闹般的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也有似乎关押在我们对面的黑暗处的狗的叫声。如果那些声音是一张纸，我十分想要将它撕裂，然后丢在地上不断践踏，最后丢入碎纸机内彻底粉碎它。

之后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一个人向我的牢笼内递进来一碗饭和一块馒头，然后对我说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让我快点睡觉。

我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几声，然后由于十分饥饿，很快将米饭和馒头吃完了。米饭馒头都十分硬，不知道是多随意做出来的。

我呆在囚牢中静静地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选择相信佩恩博士，那么我就应该配合她的行动。我内心这么认为，于是便倒头枕在了干草堆上，打算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