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天魔从加点开始 第二章 天明

“梆！”

“梆！”

“梆！”

“梆！”

“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远处传来更夫高呼，声音嘹亮，也“惊醒”了正在秉烛夜读的白牧，将他从游记里的故事中拉出来。

“不知不觉，原来已经五更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将桌上书卷收拢，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一阵脆响。

六卷《幽山居士游记》已读了四卷，这几个时辰看下来，他内心里倒是隐隐约约倾向于“这游记真是本游记”这个看法了。

原因无他，就在于这作者游历四方，笔下除所记载的异事之外，隐约描绘出的人文风俗，与白牧所知大多符合。

要知道白牧生于世族大家之中，又是南宁白氏直系唯一嫡子，因为无法出仕，所以从小爱看杂书，十几年来已经将藏书看的看无可看的地步，在这个男子十五成家，三十可称长者的时代，对某些常人眼里属于“杂学”的东西甚至可以称得上大家了。

要是寻常人，哪有这样的资源，普通底层人家便是得了些许错漏经文抄本，就可以当做传家宝，以冀后人得以靠读书出头。更不要说是不看经史，去看杂书了。

“虽然是超过三千年前的游记，但这上面所描绘的某些习俗……如果写的不假的话，没想到现在岭南一带的负尸人，竟然起源于那个时候，而且笔者还正好经历了……”

白牧内心有些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希冀。

“说不定…说不定…这上面的记载是真的呢？”

他靠在椅背上，仰起头望着房檐，出神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

“咔哒”

忽然，一声轻微的响动把出神的白牧拉回现实。

他愣了一愣，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才把视线转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那是南面的房梁所在。

白牧凝神静气，又等了片刻，但再没有听到后续的响动。

“也许只是有老鼠，或是风声——”

他撇去脑海里突然冒出的“江湖仇杀瓦上飞”等等故事，摇了摇头，拉开座椅站起身来。

六卷《幽山居士游记》其实也不算长，剩下两卷，明日，不对，今日早上起来再读便是。

他吹灭油灯，去衣上床。

静静悄悄的夜里再也没有任何声息，只有南面房梁上，一只瞳孔淌血的黑猫蹲在那里。

……

日上三竿，白牧才从酣睡中醒来，换来下人略做询问，才知道昨晚出了大事。

他更衣洗漱，出门才走了几步路，就听得耳边嘈杂一片，到处都是人在议论昨晚的凶杀。

“要我说啊，铁定是某些仇家，暗地里使得手段，叫某些认钱的飞贼做了此事，想要搅黄白老爷的寿宴！”

一个长相粗豪的汉子腰间别着弯刀，张口闭口便是些行当里的黑话。

白牧对此人有些印象，是白家老爷子早年混迹江湖时的帮派晚辈，现如今也随着帮主，住在白家客房里，等着祝寿。

“依在下看，这门房死的虽然蹊跷，也不是无迹可寻，在下游历江湖时就在南荒处见过有蛮人御使毒物，杀人不见血，与如今场面如出一辙！”

这次说话的是一名粉衣书生，手中摇着一把铁折扇。

话音刚落，就有另一人张口反驳：“方才可是遣了仵作验尸，可没有什么中毒迹象！”

“那可未必！有些毒物……”

眼见得这些住在客房的江湖人士讨论之声愈演愈烈，几乎要有大打出手之势，白牧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从中穿了过去。

这拨人也大多认得这白家的“公子”，于是略略收了收手，接着气势一去，再打起来便不太对味了，也只能恢复之前的局势，夸夸其谈之余夹杂着对这白小公子的谈论。

而这些，已经离开的白牧已经听不到，也不会去在意了。

……

午膳过后。

“昨晚死的是我们回来时见过的那个门房？”

听完身旁的护卫的禀报，白牧略略皱起眉头。

据下人们说，尸体是有个书童约五更起夜时撞见的，死状很祥和，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并不吓人，起初那书童还以为是在休息，问过好才发觉有异。

五更？白牧那时还清晰地记得自己才刚上床，外面都很安静。

个子最高的那个护卫还补充道：“”“据说当时那书童还瞧见了一只背对着他的黑猫，只是我们后来查看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白牧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天白府门外的那只猫尸，特别是那双空洞的眼睛。

他出了下神，才摆摆手：“”“罢了，先不用管这些，不管是什么手段，白老爷子总能应付得来，我们做好祝寿的分内事就好。”

这四名护卫都是从南宁本家跟随着他来的，与他认识最近的也有三年了，是纯粹的自己人。

“今日便不出门了，我看会儿书，你们也随意活动吧。”

四名护卫相互看了一眼，才有一人答道：“那属下几个就在公子隔壁房休整吧，打打牌。”

“随你们。”

白牧不再多说，一路行来，回到自己的房中，再度取出那六卷《幽山居士游记》。

他正要翻开，忽然一怔。

最上面那卷的表面上，有一层淡淡的荧光，隐隐勾勒出了一个图案。

他轻轻捧起书卷，朝向阳光，却发现图案消失了，于是转头把窗帘拉上，再走到房内阴暗处。

一道道淡绿的荧光从卷面上显露出来，杂乱无章，白牧仔细地看了许久，终于看明白了这是什么。

全是猫的爪印！

猫的爪印？

白牧愕然，在刚刚这个过程中，他差点以为是自己作为穿越者，这么多年来终于抵达的奇遇。

结果奇遇没有，反而是惊吓。

这怎么都能联想到不好的东西吧？

他取出一块手帕，包住手掌，然后试探着拂去那些爪印。

在他的视线里，一点点的淡绿荧光从这些细竹片的表面被擦过，漂浮起来，然后在空中突然地消失不见。

是看不到了？

白牧略有所思。

他花了许久的时间，才终于把这六卷游记上的猫爪印擦干净。

“这些正常情况下看不到的猫爪印……难道说，昨晚有一只……或者数只［猫］进入了我的房间……”

他联想到有关于昨晚的凶杀，心底有些发麻。

“该死……这个世界不会是个灵异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