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上方的诅咒 第125章 警官顾二黑

“那好，我就从头说起了。其实，在这之前，在调查他们监区那起莫名其妙失火，陈武差点被电死这起事件时，我就有一种没说出口的感觉，觉得做这手脚，想谋害陈武的人是顾二黑，还不一定是犯人！”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吴影问。

“老钟情况可能比我更清楚，这顾二黑是去年下半年新穿的警服，原来是个社区医生，全科医生。想吃狱警饭了，公务员考试考了进来。一来，分到5监区，由实际的一把手陈武来带他，当他的师傅。这下好了，你们知道陈武都教了他些什么？灌输给他，应对犯人持一种什么观念等等吗？在工作上，指示顾二黑在每天查卫生的时候，发现犯人保存的香烟，数量超标，（规定只准存放5包）床下抽屉东西摆放不规范的，（抽屉共三格，前面两小格左面放用品，右面放食品，都不得超过9件。后面一格放衣服）床下两边抽屉之间的横档上，只准放鞋，每人两双。此外，床下不准有任何东西。床上除了被褥枕头，也不准有它物。以上是一个犯人日用的全部储物空间。就那么点地方，替换衣服，文具书籍，还有饼干真空包装之类的吃局，大都会超出。陈武让顾二黑每天领着查卫生的队伍，发现超标的，放得不规范的，一律没收。每天每个监房都是一大包，同时，向犯人宣布，谁要到办公室来讨东西，可以，东西可以还你，你犯人有财产权，但要作扣分处理。犯人有点东西是不容易的，香烟是凭定额购买的，一个礼拜一般才3包。账上没有钱的‘五保户’是靠给人洗衣服、卫生值班、打饭执勤代班等，出卖劳力赚来的。真空包装的食品，饼干点心之类，也是限额购买的。更别说账上没什么钱买不起的了，有点东西舍不得吃，老放着，结果被没收，要回，要付出扣分的代价。扣分一般扣两分，两分要用在减刑上，大概能减5天。有的宁可扣分，也要把东西要回来。大多数人选择东西放弃。不管放弃的扣分的，心里都对顾警官恨得痒痒的！而且这样的倒霉事常常会遭遇到！犯人一天到晚提心吊胆过日子，他们实在想不出能规避的办法。这是一。二是拼命抓犯人的违规。吃饭的碗不准带回监房，老钟当监区一把的时候，持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5监区是老残病犯监区，有的犯人怕传染，自己的碗，单独洗单独放，可陈武关照顾二黑查那些碗，查到一律作违规处理，重扣分，为此，顾二黑的眼睛成天盯得像鹰眼一般。是不是这种情况，老钟？”

滔滔之下，钱凯的嘴角都起沫了，接过李子田为他新注水的茶杯喝一口后，把自己的嘴巴交给钟国荣，钟国荣不无惊讶地回道：

“老钱对我们监区的情况，怎么掌握得那么详细啊？佩服！”

“你以为我是新民警啊？半年以后，”钱凯把嘴巴交给钟国荣的时间是极有限的，大喝几口茶后又接着说：“这顾二黑，觉得只要一上班，一踏进监区，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了！怎么呢？他见犯人一个个看他的眼睛，都成了‘斗鸡眼’，眼里透着寒气！别的干部，犯人到他们跟前会点头哈腰，‘某某某好！’唯独见他，要么立目昂视，要么瞪你一眼，狠狠走过......”

“是这样啊？滑稽了！”吴影饶有兴味地“喝彩”道。

“一点不夸张，你也是狱警了，以后你会看得到的。犯人，你没收他的东西，你抓了他的违规，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若在你干部面前讲半句不服的话，都可能会送“严管”。犯人跟你玩不起，不来跟你烦，可我送你个‘斗鸡眼’行不行？送你个‘白果眼’中不中？你还能为这，送我“严管”扣我的分了？这下好了，”钱凯把一张黑脸转向吴影，“人都有个心理特征，他如生活在一个充满友善的环境里，他会心情阳光，感觉温暖；若处在一个充满敌意，冷若冰窟的环境里，他会觉得如在敌营，浑身紧张颤栗，空气压抑得像铅块。犯人尽管是犯人，毕竟构成了一个你的生活环境啊！这样，顾二黑每天来上班，就等于每天来承受一天的精神折磨！他是医生啊，他懂的，人总处在一个精神高度紧张，心理异常灰暗的环境里，人会产生什么样的生理反应？嘿！”钱凯的黑脸笑一笑，“人会一直处在一种如遇敌情的应激状态下，人的迷走神经会异常活跃，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心跳加快，血压升高，食欲和免疫功能下降，并伴有便秘症状。我听说顾二黑在警官里有个外号，叫‘顾二瓶’，蹲上厕所，‘开塞露’要打打两瓶，‘人家’才肯三请四邀地慢吞吞走出来。”

引起了一片笑声。

“顾二黑原在社区，就是因为医术平平，得不到人的尊重，生活乏味，才想到换个环境改变这种状况，没想，原来的日子枯燥乏味，现在的岁月风刀霜剑！嘿！如果我们的民警，不愿去难为犯人，看见犯人违了规，也睁眼闭眼很少扣犯人的分，信奉多种花少栽刺的处世原则。这些民警虽然不会得到提拔，他们却会生活在一个平和宽松的环境里，会对他们的身体有好处。但这种工作精神却是不可取的，在其位，谋其政，吃了狱警饭，你就得承担起对犯人严格管理，打击违规的工作职责。但对陈武顾二黑这种缺乏人性化管理的做法，还是应该批判的！”

“顾二黑对提拔不提拔的，倒不怎么想，他只求自己过得有脸面些，没想一来就上了陈武的当，弄得天天只能黑着脸过日子！

“他后悔了，打报告要调监区，因为没正当理由没批，只好在5监区硬挨，恨死了陈武！”

钱凯重重地用指骨在桌面上凿了两下：“前一阵，5监区老楼发生的那起莫名失火事件，有什么理由不能怀疑是警官干的？警官干不更方便......？”

迎着吴影和钟国荣，专注地望着自己的目光，钱凯的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声带不堪重负，以发痒来抗议，抗议不听，让他咳嗽起来，咳一阵，声带虽然愿意继续工作，却沙哑和低弱得极不像话：

“顾二黑有可能那次，暗算陈武没有达到目的，在我们执行《b计划》的时候，他认为机会来了！”

沙哑的声音太不作脸，为阐发自己的情绪表达，他用指骨敲着桌面，边敲边说：“《b计划》除了我跟老吴两人，对任何人都是保密的，顾二黑也应该是不知道的，那天上午，他看到突然出现了一个机会，陈武爬到高高的梯子上去了！但他自己不能动手，他看到纪杜山在楼上，情急之下，他想到了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钱凯沙哑的叙讲和指骨伴音戛然而止，留出一个烫烫的休止符。几个真空般的圈圈以后，见吴影听了他的讲，面部神经骤然牵动起来，一张脸开始凝重地颤动着，这更刺激起了他的情绪，以高屋建瓴的口气，在低音区缓缓道来：“纪杜山做了那事后，不是有个怪象吗？说自己记不得干了什么，他是老刑警了，知道自己，在可说是大庭广众下做的那事，抵赖毫无意义，没必要不如实交代，可他总说记不得了。他说的是实话。怎么记不得的呢？失忆？没人打他，更没其它原因，怎么会平白无故失忆？这里，我作这样的假设：纪杜山在干那事的时候，他受到了迷幻，他是在遭遇了迷幻的状态下干的！他干了什么自己根本不知道！......”

“受到了迷幻？”吴影歪头大声问。

“受到了迷幻。”钱凯沙哑的声带，经过工作性恢复，已恢复了正常，因而指骨伴音也不需要了。为防再蹈高声引发咳嗽的覆辙，现在，他不敢再高声了。（事实上，有理不在声高的）

“这，这，你还能说得再详细一点吗？”吴影指着钱凯，神情激越地说。

“这两年，我们不是常看到社会上有些骗子加强盗，常用一种方法作案吗？到人家家里，看到是单个人的，先会喷洒一种迷幻剂，在受害人吸入后，于一种迷幻状态下，按作案人的指令交出钱柜钥匙，或拿出银行卡、信用卡之类的东西交给他们，并说出密码。顾二黑玩的就是这一手，在他向纪杜山喷洒了迷幻药剂，使他处于迷幻状态后，就唆使他用床架角铁从窗户里伸出去，推抵陈武的梯子......”

吴影“唰”地一声站了起来，紧紧地嘬起了嘴唇。

“这种致幻剂，别人要想搞不一定容易，但顾二黑要搞却是轻而易举，他曾是一名医生啊！......”

真正的高屋建瓴在这儿！

（——还有更说明问题的......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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