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上方的诅咒 第111章 《 b计划》

今天是星期一。

上午，休假回来上班的钟国荣，和一个叫蒋高伟的小矮个民警，押着一队犯人，到土坑边上的老监区楼来搬床架。也即将原上下两层床铺的铁架子拆了，搬运去那边的监舍新楼。

吴影钱凯的《b计划》开始了。

只限两人得知的计划！

若按辛搏士他们的幕后指使者，是山野先生古幽灵的观点，人类的一切想法计划，自是无以隐瞒的；若是凡人高手的幕后，就难说了......

今天有活儿干了，负责这儿7个犯人的陈武，打开他们的监舍门，站在门口对他们训话：

“这几天的精神头养足了吧？今天要干活了，多给我打点起精神来，别他m的磨洋工！运走是他们的活，你们负责把楼上楼下，还没拆走的床架拆下来，再给他们搬到楼下去，听明白了吗？”

齐答：“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那他娘的手脚放麻利点，别磨磨蹭蹭，像头晚入洞房的新什么，早上起来迈不开步去！想偷懒的，别以为能躲过我的眼睛，到时别怪老子什么什么的！解散！”

陈武转身走了。按惯例，任务由警官下达，具体怎么干，全由犯人头指挥安排。今天要拆的床架全在楼上，组长纪杜山安排两人拧松床架螺丝，其余的人拆了，将床架搬到楼下去。

从新监区楼来了4、5辆手推车。监狱劳动跟外面相比大有其特色，像这种来运输的，不是谁装满谁先走，如走马灯似地川流不息。这里，每个犯人是一分一秒，都不能脱离警官视线的，劳动的4、5辆车子，不见得跟4、5个民警，所以只能4、5辆手推车装满了一起走。这里的劳动场面，就有了点潮汐的味道，车队来时“乒乒乓乓”一阵忙活，车队走了如退潮一般。而楼上往楼下搬床架的，却是车流式来往不停。

在一批床架运走后，两层的老监区楼，就显得空荡荡的了。在楼上一个监房的一个角落里，两个人正面对面压低着声音在说话。他们此前，看样子已作过长篇交谈了，这番似乎在作最后的叮咛。讲者面色凝重地叮嘱，听着扬脸望着他，极其认真地点着头。光线太暗，看不清两人是谁？甚至辨不出两人的服装，许是两个犯人，许是两个警官，也可能是一个警官一个犯人......门外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这两个人影，竟如空气般悠然消失了。

——有什么不可能是两个虚影？仰或一个虚影一个实体？虚影和实体一并消失呢？......

车子已经走了三趟了，都很顺畅安全。

劳动安全是警方十分关注的监管内容。犯人得病病死是正常死亡，而自杀和工伤事故死亡，就是非正常死亡了，考核一个监狱的监管状况，考的是非正常死亡。

第四趟的车队一来，就不顺当了。

一个长得像只猴子般的犯人，随着空车车队的到来，一个人冲出车队，到院子一角，扛了把长长的竹梯，往楼边一搁，“噌噌噌”爬着竹梯直往上蹿，敏捷得真如猴子一般，一下上到房顶，成了一只“哇哇”大叫的超级“大乌鸦”：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凭什么我跟毛二冬的打架，毛二冬一分不扣，要扣我0分？（当月奖励分归零。）是他先动的手，‘关系户’照顾，也没见这么欺负人的！我不活了，不活了！世道太黑暗，他们太王八蛋！活着还有啥意思？”“大乌鸦”叫着，往屋檐处挪了半步，引得楼下一片惊呼。

自杀是捅警方心窝子的事儿！有一起，监区长得摘帽子，一年里有两三起，监狱长的顶戴得往上交！

“哎哎哎，李小狗，李小狗，你别干，别干傻事！有话好好说，对我老钟说，不扣分，还不小事吗？我答应你不扣分。”钟国荣在楼下摊开双手大声说。

“干什么？小李子！你发什么神经？”是一个高个儿犯人，手腕里套一圈橄榄雕手链，看样子像个犯人头，“下来，听到没？有事为什么不来找我？”

“下来吧，你别害人了，你这一跳下来，我们全监区的日子都不好过，都得过集训的日子！”

“下来！下来！”

楼下一片嚷嚷声。

有人往梯子爬去，边爬边喊：“李小狗，你听我说，这事我给你做主，我答应你了！钟大刚才不也说了吗？不扣你分，不扣你分，行了吧？你他m有事为什么不来老楼找我陈武？我老婆是你老乡，我们不聊过吗？你下来，来，别动，站着别动，我来接你！”

陈武一步步往梯子上爬去，整幢楼从一楼到二楼，都用落地式钢栅栏封起来的，看上去像个大钢鸟笼，梯子就靠在“鸟笼”上，关键时刻还是陈武不退不缩冲上去了。

这李小狗，由于长得猥琐，很被人瞧不起，常挨犯人半真半玩笑的头皮，有时拍打得重了，他也会还手，就构成了打架，而扣分的却往往是他，因为找他消遣的，是一班混得灵的事务犯。

在大墙里，到哪儿都有这种，供人消遣的玩偶犯人，到哪儿都有类似李小狗，常被半真半假挨打挨戏弄的犯人，由此引起的打架遭扣分的，在警官不知情的情况下，往往是这些倒霉蛋。他们是犯人里的犯人。

“来，李小狗，你站着别动啊，乖，你站着别动啊！”

陈武喊着，一步步往上攀去了，这李小狗，也没站着别动，也没再往前行，在原地踏起步来......

下面一片静寂，所有人的心都去了嗓子眼儿！

然冰封严冻样的河面上，水下却暗流涌动——

秦小海慢慢从腰里摸出弹弓，然后又把手伸进装钢珠的口袋，他现在的位置是楼下，距梯子上的陈武约30米，弹弓是他的强项，是他师父传给他的一门绝技，说取左目，右目可照常眨巴，若取右目，左目仍可与人飞眼。钢珠到底不是枪弹，没法穿脑而过，一击挨上，身子却必遭剧震离开梯子......

司铁生若无其事地往前蹭去，他的视线停在了不远处路边，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上。在山里长大，他练就了一手绝活：投石打猎，几乎能百发百中，这手绝活，曾让他受益匪浅，往往走在大山里，会不期遇见各种猎物，随身不一定非带猎枪的......

雷同体力不支，沿着墙根，他也在一步步向梯子靠近。体力不支，用不着去推倒整个梯子，只需拼尽气力，狠狠往梯子的一条腿上踹去即可.....贲胀的血脉，让他蜡黄的脸变得满脸绯红。他平视着前方，因为愤怒，因为兴奋，他的双目，看起来异常恐怖和暴戾......

殷阳刚扛了几根床架下楼，见此情形，忙原地放下肩上的活儿，抽了一根米把长的铁床架，注视着正一步步往梯子爬去的陈武，待他爬高点，再爬高点，他就让手中的铁栏杆出手，因为距离合适，击中梯子上的“庆父”，他有十成的把握！忽觉身子被人一撞，手中的铁杆被人一下抢走了。

“我来干，这事你不行，”秦欣生从殷阳手里夺过铁栏杆，把他往后一推，跳一步往前去了......

这一切，如狂飙骤至；此一时，似千军突降！在场的警官，哪见过这阵势！顷刻之间，全惊得目瞪口呆......连屋顶上哇哇大叫的“大乌鸦”，也被下面凸起的杀伐吓得嗓门卡壳。只一心往上攀去的陈武，脑中只有一个救人的念头，对突发的巨险竟浑然不知......

过往的风儿惊得停住了脚步，啁啾的鸟儿全都闭了嘴巴......

多人出手，千钧一发，有人却一步抢先，率先亮出了杀招！

只见从二楼的窗户里，一根长长的用作床架的角铁伸将出来，抵住了陈武攀爬的梯子，将梯子往墙外推去，推去......

上上下下整个现场，爆发出一片惊呼......！

（——那边被注射毒针，埋进坟墓三天的“死刑犯”，竟发生了惊人的后续故事......！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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