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吴影有一种独特的天赋,说是特异功能也可,对即将发生的事,会产生一种强烈的预感。今天,他的这种预感就特别强烈,心里烦躁得像猫抓似的,简直难以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由自主地走出办公室,下了楼,不知所以地向有7个犯人在那干活的蓄水池工地走去。
今天上午的气压很低,天气显得异常闷热,离他们工地还差着较长的距离,就听到陈武在指挥犯人们干活的,骂骂咧咧的声音了。
原以为,今天的心情烦躁,是因为有一种虚空的预感,极至逐渐走进工地,他感觉这种虚空的预感,开始有了实际的充填。
一只红蜻蜓,翩翩向吴影头前飞来,吴影伸手去抓,没想那长两排薄薄翅膀的小东西,反应奇快,见危险袭来,马上一个快速转向,划出一道红色闪电,停在了高高的树梢上。这里刚转过头,“唰”,又见一支红色利箭,从另一方向向他袭来,吴影本能地一偏脑袋,那支利箭“嗖”一下从他耳边掠过,待脑袋回到原来位置,“啪”,这次脑门正正挨着了。
俩动物相撞,人,没什么,袭击者却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吴影擦着脑门,一举头,天哪,怎么突然间涌出那么多红蜻蜓!像一片突然涌入的红云,把他裹挟其间,吴影张开两手或拍或赶,忙成一团。
“咦?怪了,怪了!哪来的那么多红蜻蜓?去,去!畜生,畜生!蜻蜓从不这样的,这是怎么回事?妈的!”
吴影边用两手驱赶,边连连咒骂。
再一举目,我的天!层层叠叠的红蜻蜓,同样把20米外干活的人裹起来了,比他这儿的情况更严重!那边包括陈武只有腾出手来驱赶的份儿,根本没法再继续他们的劳动了!在他们的身下,已经拍死了不少,但那些红蜻蜓,却根本不在乎,前赴后继,发了疯似地向那儿的人们发起进攻......
突至的情况,让陈武不得不下令停止劳动,整队回监房。
一声令下,动作很快,不一会儿,队伍撤了个干净。
那边的人马一撤,怪是不怪?土坑上方铺天盖地的红蜻蜓,“呼啦”一下,竟飞了个干净。连这儿刚才还横遭袭击的那人,身边的红蜻蜓,也呼啦一下没了踪影。
高墙西北角的岗楼上,一条红色的“飞龙”,掠过岗楼古亭风格的楼顶,直向远处淡蓝色的云层飞去......
情况来得莫名其妙,又在转瞬之间。吴影站在原地,只余苦笑,只余茫然,只余惊诧......
“上午也快下班了,我们也回去吧。”吴影一转身,钱凯和钟国荣,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自己身后。钱凯在对他说。
“气压很低,天要下雨。”钟国荣顺手拽起了身边一根茅草的草心,塞进了嘴里。
“气压低,天要下雨,出现红蜻蜓满世界飞,是正常的。却哪见过刚才的阵势,像一群向人发起进攻的野蜂了!哪听说过,蜻蜓也会这么攻击人的!”钱凯拍着身子说。
“在人的印象里,蜻蜓仿佛是种洁身自好的小动物,翩翩飞翔的绿蜻蜓像个风流士绅,红蜻蜓则像个红色仙子。气压低要下雨,红蜻蜓会在人的一两米上方盘旋飞翔,像一群穿着红衣的舞者。哪见过这么疯狂的红蜻蜓!”钱凯紧皱着眉头,转过身,再望一眼,向西北角岗亭上空飞去的妖气十足的那条“飞龙”。
这就没话了,三人默默的往回走着,快到他们办公室所在的教学楼了,钱凯小声地嘟囔一句:
“那些红蜻蜓像在做一件事。”
“做一件事?”钟国荣问。
“把人从土坑工地赶走,说起来,我这句像是孩子话......老吴你说呢?”
吴影笑了笑,“从现象上来看,你这话没错。”
“哦,不,不,不!”钱凯又大声改口:“可能让你们二位见笑了,我有一种感觉,刚才那些红蜻蜓,好像还不是为了把人赶走,而是充当了一种信使的角色,传达了某一个信息。”钱凯认真地说。又回过头来,瞥了一眼吴影,吴影舔舔嘴巴,没说什么。
被钟国荣说对了,气压低,天气闷热,红蜻蜓成群低飞,是天要下雨的征侯。果然,中午就电闪雷鸣,一顿轰炸,一场倾盆。犯人的出工时间是1点钟,现在是1点,雨是小了,但没停。
还下着雨呢,在组里,7个犯人正嘀咕着要不要出工的话题呢,陈武的叫骂声,就在走廊里“嗡嗡”响着回声了。别再讨骂了,7个人忙在监房中间过道成排站好。刚站停,脸上还挂着叫骂唾沫星的陈武,就站在了监房门口,当组长纪杜山正要致报告词,陈武劈脸一句:
“外面正下着雨呢,有不想出工的没?”
“没有!”齐唰唰的一声喊。
——一个恶婆婆手拿板子,站在童养媳面前:“纺了一晚上的纱,睏不睏啊?”“不......睏。”童养媳盯着抖抖的板子回答。
不过,你若细辨,那7个人的“没有”里,却绝无童养媳那声“不睏”的无奈和悲色,听出的完完全全是一句欢快的叫声。
“那好,问过你们了,别说没征求你们的意见!”
到了工地,这个已近工程尾声的土坑,坑底已积了不少四周淌下去的雨水,估计能没膝,深的地方及腰。
坑底有水,还能取土吗?纪杜山用眼神请示陈武,陈武却铁黑着脸,一言不发。
没有回撤命令,该干什么的还干什么,大家走向了各自的劳动位置。
在人体世界,人体为了鼓励自己多做做好某件事,会推行一种奖励机制,让人愉悦快乐,当人脑分泌了一种叫多巴胺的激素时,这种奖励机制就给你兑现了。
有奴役欲基因的人,当他们的奴役欲得到释放,他们的大脑就会分泌多巴胺,让他们愉悦满足,让他们乐此不疲。都说陈武对犯人的管理严厉,要求高,是一种敬业精神的使然,此话怕有失公允,埋没了奴役欲得到满足,受了正激励的功绩了。
“照常干!挖不到干的,挖湿的,怎么就不能干?你们是金枝玉叶呀,还是豪门阔少?几滴雨还当回事了?快动手,谁敢偷懒,别怪老子的嘴没轻重!”
一个个光脑袋缩起了头,逃也似的散开了,与其说为躲雨,莫若说,在躲倾盆而下的叫骂。不不,更准确地说,也不是为躲叫骂......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了。他们的脸上挂着讪笑,相互间挤着眉弄着眼......
不知因为什么过节,犯人雷同和秦欣生两人,在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叽叽咕咕小声地争吵着什么了,这会儿到工地,争吵怦然升级,一追一逃在土坑对面动起拳脚来了。
“干什么?操你姥姥的,吃饱了撑的是不是?都给老子住手!”
要搁以往,陈武的这一声狮吼虎啸,动手的双方,马上停下手来了,可这一次,像都吃了豹子胆,全把厉喝当放屁了,依旧有款有型,你一拳他一脚地拉开了场子,惹得坑这边几个小子,“嗷嗷”地起着哄喝起彩。
“反了,反了,这是在他娘的造反了!这是在向老子示威了!欺老子在坑这边,老子够不着你们,你们以为这坑是长江天堑?长江天堑,百万大军不也照样过了?我操你大爷的,老虎不发威,当老子病猫了!”
陈武铁青着脸,一个劲儿叫骂着,绕着坑冲过去。却没想,没过半圈,刚冲几步,惊心动魄的一幕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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