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这厮这也会有如此表现?
苏轼怎么能真的让他跪下去,连忙迎了上去,把李斯扶起。
面上表情依旧凝重,不等李斯开口,就唉声叹气道:“父皇多日未曾见我,但我听闻父皇身体不适,想去探望,又怕更惹父皇生气,连日来不知所措。”
苏轼忽然挺直了腰板,拉着李斯粗糙如他往日的手,真诚的看着李斯。
“本来我就想请大人来一趟,没想到大人知我难处,竟主动来找我,可是父皇有话?”
此话一出,李斯脸色忽然变了。
扶苏身为皇帝长子,与公子高等其他几位公子皆为秦皇子嗣。
他怎敢,当着府中众多耳目之下,和他说出这般意味不明的话?
难道就不怕被秦皇怀疑结党营私,有意图谋天下?
李斯今日看扶苏,像是透了一层布,忽明忽暗,很是看不清。
往日公子扶苏最为优雅得体,与他相交也是礼貌有度,从未说过逾距之言,是几位公子中最为大气之人。
如今之转变......
李斯眼神晦暗,他想起前几日,扶苏收进府中一名长随小厮,这小斯与旁人不同,几乎与扶苏形影不离,一直陪伴在扶苏左右。
难道,是他给扶苏出的主意?
让扶苏与自己亲近,说出模糊混淆视听的话,他不得不帮扶苏在秦皇面前求情,而且还得光明正大,有理有据。
只是可惜了,今日便是陛下让他来扶苏府中。
李斯忽然笑了,对扶苏规规矩矩的行礼。
“老夫听闻近日公子久居家中,不肯出门,过几日就是胡亥公子的生辰,陛下日理万机,本欲简单操办,但日前答应过小公子,要在生日宴上满足他的一个愿望。
小公子与公子感情最为深厚,怎奈几日都见不到公子,甚是思念,着人来请,被公子拒之门外。
回去后,便去了陛下那里,陛下让老夫前来规劝公子,万不可消极处之。”
小猪要过生日了?
苏轼着实不知道,自己这个单纯的弟弟与自己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今日李斯用这话来回他,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胡亥站在一条战线上,如此一来,这个生日宴也就是所谓的鸿门宴。
苏轼当年读史的时候就在奇怪,秦始皇并不是头脑发热就随意下决定的人,李斯当年远走,都被他请了回来,今日为何因为自己长子的几句劝谏,就把长子远远的发配了。
由此看来,李斯和宫里的赵高在中间没少出力。
“劳烦李大人亲自跑一趟了,这几日扶苏实在心中有愧,当初万万不该忤逆父皇,惹父皇生气,索性在家闭门思过,倒是把胡亥弟弟的生辰忘了,实在不该。”
“既然公子有悔悟之心,公子又天生聪颖,定会领悟陛下深意,老夫就不在此叨扰公子了。”
李斯半真半假的说着,总觉得今日的扶苏特别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
苏轼微微行礼,对李斯笑道:“劳烦大人了,扶苏送大人。”
李斯走在小径上,脚下踩着碎石,脚掌透过薄薄的鞋底清楚的感受着碎石的形状。
这些石头被人踩来彩去,表面逐渐光滑,到现在已经是全无棱角可言。
他微微看向始终微笑淡定的扶苏,忽然觉得扶苏就像是他脚下这石头,而皇帝便是磨石的鞋。
不费力,就帮他们得到了一块圆润光滑的石头。
踩在脚下,太滑了,险些摔倒。
如今这一趟,他越来越看不透陛下了。
送走李斯,扶苏站在门前,沉默良久。
这皇城,怎的和海南一般荒芜!
街上行人寥寥,能住在皇城之中的,并不是些普通的市井小民,可在苏轼看来,有股寒酸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觉得肩上任务太重,千年的演变岂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解释的。
“公子,小公子又派人来请。”
跟在苏轼身后出门的小厮,在李斯走远后,才低声传达,说完之后,便低着头恭顺的站着。
以至于苏轼现在都没看清他的脸。
秦始皇的小儿子,胡亥,这两个字的寓意也很有意思,在这个时代,胡亥便是小猪,秦始皇这是把胡亥当作一个动物、玩物,时常在胡亥小时候逗弄他。
旁人不清楚的,都认为秦始皇最宠爱的就是公子胡亥。
怎知,始皇病危之时,所立太子乃是扶苏。
若是不能成长为国之栋梁,所有的教养都会变得十分简单。
“你随我出府。”
“是。”
小厮这才微微直起腰来,但头依旧低的低低的,让苏轼始终看不清他的相貌。
小厮跟在苏轼身后,见苏轼往东边拐去,连忙低声提醒。
“我自会派人去和胡亥说,你且随我来。”
苏轼出了门,往东街走去。
东街多为商铺,出售的布料多为棉布,偶尔出现一些锦帛,也是一小块放在盒子里,只有如他这般身着墨色长袍的买家出现,店家才会拿出来。
路上几乎没有卖小吃的,大多是茶水,苏轼坐下喝了一杯,苦涩无味,还是店家口中最好的茶。
又往前走了走,有巡逻的卫兵见到扶苏,远远的便向他行礼。
吓得两旁稀稀拉拉的路人,也跟着跪下。
苏轼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牌面。
终于,在正午热头照在他头上之前,找到了城中唯一一家铁器铺子。
苏轼迈步走了进去,小厮低着头,此刻,在昏暗的店铺里,更加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神色。
“店家,你这店里的农具,可都在此处?”
小店里的掌柜哪里见过这般的大人物,哪怕此刻苏轼在对他笑,脸上并没有丝毫的严肃之色,他都觉得身处冰窟。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被苏轼身上无形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回,回公子,小人从未卖过刀具,只是些简单的农具,公子饶命啊!”
“你这是做甚?”
苏轼前世为官时,和农民都可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商量着今晚是吃红烧肉还是大肘子。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店家,苏轼释然。
此刻,他俨然是皇城贵胄,公子扶苏。
再也不是那个连遭贬谪,只能在乡间田野,作诗作词聊此残生的犯官苏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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