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战记 第二章 酒馆

三日后，锦官城。

“哪里来的叫花子！快快滚出去！”酒楼掌柜气急败坏的叫喝到，“小二！怎么让叫花子进了店啊？赶紧轰出去轰出去！”掌柜的嫌弃的拿衣袖遮住口鼻，生怕吸进半丝叫花子的臭味。

店小二应了一声是，大步走向这衣衫褴褛的乞丐，挽起袖子挥舞着拳头说到：“你这臭乞丐，赶紧滚出去，别脏了客观老爷门的眼！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

却不想这人动也不动，自顾自的站在店中间。小二没成想平日里被客人掌柜呼来喝去就算了，这乞丐竟然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恶意顿生，抬起脚就要踹过去。

这时那人抬起头来，凌乱的长发中露出两只渗人的双眼，小二的腿悬在半空，整个人却是呆若木鸡。这人看他的一眼，就像黑夜中的猛兽乍然睁开双眼，杀意凛然又充满了不屑。

还来不及恐惧，店小二的魂灵便被这一个眼神震慑出窍，下一刻他将变成游荡的孤魂再也无法回到躯体。

一只干枯的手掌悄然搭上小二的肩膀，稍一用力便将小二的身子往后拉回，顺势也将其即将飘散的魂灵收了回来。跌坐在地板上的店小二回了魂，一滩骚臭黄浆在其身下蔓延开来，眼神惊惧，张着嘴巴却叫不出来。

这店小二的性命被身后悄然出现的老者相救，却也惹得店中客人恼怒不已。三两下便尽数离去，留下掌柜的顿足叫骂，对那小二拳打脚踢。小二连连告饶，又惹的掌柜嫌弃不已。

“这小二疯了吗？”

“真是晦气，臭死了！这还吃个屁呀，走走走！”

很快，店中客人散尽，掌柜的也拎着小二离去，空荡的大堂内只剩下两人。

老者的锦衣华服与那男子的褴褛衣衫形成鲜明的对比，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与餐不果腹的低贱乞丐。但是老人此刻没有丝毫优越感，这个男子给他带来极大的压力，那双冷冽的双眼盯着他，杀意盎然！

数百年的修炼与数百年的身居高位，时间气势能胜过老者的人渺渺无几，而眼前这个男子，竟能压过他甚至强过他数倍！

老者不敢轻心，背负的双手缓缓伸向前方，挺直的肩背也逐渐弯下，他知道这一战势必艰难，务必寻找突破之机。

“哼”男子轻哼一声，“你要...与我...动手，老...师？”

老师！老者一怔，气息也随之停顿，他这一生只有一个学生，那便是人间至尊，万王之王，世间唯一的真皇，人皇！而人皇已死，这是他亲眼所见！

不等老者多想，那男子的气势也在霎时间汹涌而出，气浪扑面而来！老者一时不慎竟被震飞，却再也提不起灵力，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震惊不已的老者再看这男子，男子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便如那残暴凶恶的应龙，满眼的怨气与怒气交织，阴冷的气息铺天盖地！

“是...陛下，真的是你吗陛下！”老者在如此霸道而阴冷的气息中，并无畏惧之意，却是泪流满面，情真意切的叫着陛下。

“哼！”男子再次哼声，气势也随之一收，四周阴霾散尽，街边的人声鼎沸也再次传来。

那老者得以解脱，立刻翻身站起，又双手结礼，作揖下跪。

“陛下，臣请罪！”老人以头抢地，虔诚至极。

“起”男子声音沙哑，老者这才注意，似乎眼前的人皇张口说话是件极其困难之事。

人皇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拿起桌上竹筷便捡着桌上剩下的菜肴送入口中，全然不嫌弃这残羹剩菜。

老人本不敢起，可陛下说了这一个字之后便再无言语，只得悻悻然起身。又见至尊人皇吃着残羹，喝着剩酒，连忙呼喊掌柜的换好酒好菜。

“陛下...”老者站在一旁轻声叫道，他知道人皇定然是为了寻自己而来此地。本该死去的人皇是如何复生的，他又是如何寻到自己，老者心中有无限疑惑，此刻却也不敢相问。

“我...吃...菜！你...呆着！”这几个字艰难的说出口，人皇赶紧提起酒壶灌了满满一口酒。

老者无奈，只能摆手催促掌柜的上菜。掌柜的自然也知晓这并非凡人，亲自守候在后厨，菜一出锅就亲自接了给那贵客端过去。

“菜来咯！”掌柜高呼，以致敬意，他小心翼翼的将新菜放到人皇面前，又识趣的为这位贵客斟了一杯酒。

人皇饮完这杯酒，却将筷子扔下，对着新上的菜式毫无兴趣。

“饱了！付钱！”沙哑的声音些许连贯起来。

“客官，这菜您还没尝呢！”掌柜的有些头疼，这客官真的是乞丐吗，还专挑剩菜吃。

人皇起身，大步向店外走去，老者也忙掏出一块玉石丢下，跟着人皇离去。

“人间...有百味，孤不得尽尝，浮生一大憾事！”人皇的话音未落，便一步踏出店外，身形飘逸。掌柜的听闻此言，有些呆滞，又有些明悟。于是这酒楼的名字，今后便改为百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