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 第一章 风雪旧事

北风卷地白草折，

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

千树万树梨花开。

……

雪，很大，但是有一间并不算很大的尖顶草屋，却是长久的扎根在这风雪之中。

徐徐的热气从草屋中散岀，似是还有些许的嘈杂声在风雪中或有或无。

“来来来……干一杯！这雪越下越大，憋的俺一肚子鸟气。”

“嗯……说的好，大伙们多吃点，敞开吃！待会儿好跟兄弟我岀去干活！”

“二子！麻溜点，再拿两壶酒来，嗯……再加二斤酱牛肉。”

“哎，好嘞！”

这应声之人则是一个三十许岁的大汗，说他是“大汗”也有点不是。个子倒是有七尺，但他这个身子骨呢，就像寒风中那摇摆不定的老山竹，可又让人挠头迷糊的是，他竟是硬生生的在风雪之中挺了过来。

“许爷、马爷、吕爷，您几位可真是了不起。小的听说了，前几天您几位好汗在北山一口气宰了好几头雪狼。雪狼多凶悍！”

只见他抱着一壶酒，脸上笑着，嘴里说着，便晃晃悠悠的放了下来。

“二子，可知道马爷手上的家伙事是什么来路？”

二子就是这间草屋的主人，也是这芝麻大的酒馆的掌柜的兼小二。见他给几位爷的碗中重新倒满了酒，才不慌不忙的回应道。

“知道，马爷的大刀、许爷的铁枪、吕三爷的剑，那可都是出自城东头，秦家兄弟的手。”

姓许的那人身旁，赫然有一杆九尺余长的铁枪，只不过此时那九尺铁枪，被一块不知名的兽皮紧紧的裹住，只露出来几寸闪着寒光的枪尖。

“嗯，没错！就是那秦家兄弟给爷打的，你看看这手艺，真是绝了！”

“大哥，咱们该干活了。”

那名为吕三的持剑汉子适时提醒了这么一句。

“唉……，手艺再好，可这人都没了……算了，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呀！”

马老大话音落定，其余二人便一同起身，各自握好手中兵刃，丢下两定碎银推门转身远去。

风雪萧瑟，茫茫苍山中，这一间小酒铺便是为一可共路人息脚之处。

十二年前，有兄弟两途径这座山中小城。站在城门外，兄则问弟：“咱俩就住下把？”弟奶声回道：“好吧，反正我也走不动了。”听后兄用手轻拍了下弟的臀部，笑着回道：“依你。”

一年后，兄十四岁，身子骨逐渐英朗，以几十两碎银盘下山城中一块还算不错的地段，就此兄弟两有了一个能够用来休息的地方。

再过去四年，城中多了家打铁铺子。此时的兄终于有了吃饭的活儿，那就是铁匠。弟也懂事了，开始学习诗文，学习德礼，四方邻居乡亲们无人不夸赞他们好，用隔壁张婶的话来讲就是——“这两娃子，忒懂事了。”

日子一晃又是数年，兄二十有余。有传青洲北域有一位神匠，只要是从此人手中打造出来的兵刃铠甲，那无一不是上品，因此引来了无数访客，其中有好亦有歹。

“小二哥，老规矩，一盘香花生一壶梦中仙！”

“秦小兄弟，你怎么又来了……”

“打住！废话还是那么多，我又不是白吃你的。”

那二子闻言叹了口气，便转身回去准备酒菜了。

一个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翘着腿躺在一条长凳子上，双手枕在脑后，微眯着眸子，像是在思量什么。

“小二哥，我说这酒菜怎么还没上来呀？快饿死我了。”

过了许久少年见未有回应，伸了个懒腰，便起身坐在了桌上，探头望着，嘴里却是不停的嘀嘀咕咕。

“拿壶酒，要这么长时间吗？这分明就是……”

“啊——”

就在此时，惨叫声突然响起，惊的秦夜立马闭上了嘴，接着屋里便传岀来好似啃食骨头吸食血肉的奇怪声音，这不得不让他脑中浮想联翩，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转眼望去确见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时间木屑横飞，便见有一头红口白牙狼首人身的怪物冲了岀来。

顿时一股强烈的血腥之气压制不住的散发开来，秦夜脑子一阵晕糊，不自觉的就闭上双眼。也就在此时，一道寒芒夹杂着些许风雪破开店铺的窗户噗嗤一声击穿了那兽的头颅。

雪，依旧不停地飘落，层层覆盖着大地，将一个个深陷的脚印悄无声息的填平。

远处，似是有一位老者佝偻着身子一袭青衣，随着风雪远远而去。

“唉——，早知如此，在山门内就因该把这孽畜除掉。”

夜色已深。

“小娃娃老夫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秦夜。”

秦夜有些慌乱，似乎是还未回过神来。

“那你可知道，你身有灵根？”

“什么？灵根？”

秦夜闻言，便是一惊。要知道数万人中也不过个把几个人具有灵根，他竟然就是那其中之一。

老者又道：“没错你的确是有灵根的，但是你的资质实在是太差了。老夫见与你有缘，这才随手带上你。你可愿意拜入我宗，成为老夫的记名弟子？”

“……，弟子愿意！”

秦夜心中略作思量，便开口应道。

“那好，你既然答应了，有什么想问的就一通全问了吧。”

“弟子想知道自己的资质到底如何？”

老者脸上异色一闪而逝。

“通常我们将灵根分为这几种如单属性灵根、双属性灵根、多属性灵根和伪灵根。你呀就是多属性灵根，但是同样的多属性灵根又分三六九等，不必说你就是最次的那类。”

听了老者的这一番话，秦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强笑着又问道：“弟子还剩最后一个疑问，那兽首人身的怪物它到底是什么来历？”

“嗯？那好吧，老夫告诉你又何妨！那孽畜名叫血魔，靠吃人血肉为生，其实就是带有怨气的生尸被魔化了而已。小子你老是听着要想知道这些事等你到宗门之后修行个一年半年，那就自然了解的清清楚楚，不用别人再多说废话，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了前辈！”

秦夜急忙回道。

“叫什么！前辈？该叫师尊，还有老夫道号枯木，不要别的同道问起你师出何门？你再答个不知道，那就真的是丢大脸了，听见没？小子你倒是明白了吗？……”

“……”

“那……那个师尊，咱们宗门的大名叫啥来着？弟子……弟子不小心给忘了。”

“蠢货！老夫……老夫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