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究竟什么才是江湖啊?”
“并非为师想要闯这江湖,实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您老说江湖险恶,那为何您还要闯这江湖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似远在天边,实则近在眼前。”
“师父,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答反了?”
“那是你问反了。”
“为什么错的总是我呢?”
“因为如果对的总是你,就该换你当师父了。”
于是世人就看见,一位丰神俊朗的白发青年,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女童,行走在前往大明京城的官道上。
......
京师有医馆,其名曰天和。
天和医馆像花园,里面的奇葩真鲜艳。
首席大夫朱一品,从小师从老板陈幕禅,医术高超过目不忘,素有急智,虽有些油嘴滑舌但天生古道热肠,常为老板女儿陈安安的骚扰而苦恼不已;
医馆学徒赵不祝,人如其名“罩不住”,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十年寒窗数次科举却无一不以失败告终,人品不坏但性格猥琐,好色贪财,常视朱一品为情敌;
医馆大小姐陈安安,馆主陈幕禅的掌上明珠,从小不好好学习,胸无点墨,贪财花痴,没头脑兼不高兴,明恋朱一品;
至于医馆老板陈幕禅和他的夫人......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望着那高高悬在医馆大门上的牌匾,还有那牌匾左下角那“V”字手势的图案,沈剑心不禁嘴角一抽。
陈大老板,不愧是你。
女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望向天际,夕阳残照,霞光渐暗。眼看,就要入夜了。
如今时节正值盛夏暑伏,往往临近一更时天都还是大亮。而大明的宵禁时间,也正好是一更。
“师父,咱们不是应该先找地方落脚吗?”
沈剑心并未作答,脸上也并未露出半分焦急之色。
他慢走上前,伸手轻叩医馆大门。
“请问,朱大夫在吗?”他朗声喊道。
“咦,朱大夫?”女童一头雾水,“这家医馆的老板不是姓陈吗?”
“来啦来啦来啦!”
就在女童思索之时,门里传来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
大门打开,迎接沈剑心师徒的,果然是一位面相不过二八的小姑娘。
正是老板陈幕禅的掌上明珠,天和医馆大小姐陈安安。
“这位姑娘,想必就是陈老前辈的千金了吧?”沈剑心抱拳拱手,“在下姓沈,是来找你们天和医馆的朱大夫的,劳烦姑娘行个方便,通报一声。”
“找朱哥哥?那就是来看诊的了?”
“自然是来看诊的。”
财迷陈安安顿时喜上眉梢;“快请进快请进,我这就叫朱哥哥出来。”
于是沈剑心师徒二人便由陈安安领着进了医馆。两人刚在客椅上坐下,陈安安立马飞奔至后院大喊。
“朱哥哥,快出来接客啦!!!”
“接......客?”女童满脸黑线,“师父,这里不是医馆吗?”
“这里当然是医馆啊。”沈剑心对自家徒儿轻松笑道。
“可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个姐姐说的话,那么像青楼鸨母拉客的词儿啊?”
“习惯就好,姓陈的这一家子,脑回路或多或少都有些清奇。”
“这样啊......”
女童对自家师父的话总是深信不疑。
“欸,师父,这家医馆主人不是姓陈吗,您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朱大夫?”
“嘿嘿,天机,不可泄漏。”
沈剑心俏皮地眨了眨眼。
......
不一会儿,陈安安便领着一名留着奇怪发式的男子来到沈剑心面前。
“沈公子是吧?人我给你带到了,他要是有什么服侍不周到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陈安安猛拍胸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都飙了一些什么虎狼之词。
她又转身嘱咐起她领来的男子:“朱哥哥,你可一定得好好伺候着,千万别偷懒哦!”
语罢,陈安安一蹦一跳离去,只留下男子与沈剑心师徒三人一起在风中凌乱。
“额,这位兄台切莫见怪,安安打小就这样,说话不过脑子,要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告罪的男子自然就是天和医馆首席大夫朱一品了。沈剑心当然没有矫情,微微一笑,抱拳拱手。
“朱兄客气了。”
朱一品眼见沈剑心并不怪罪,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还好还好,师父出门这么些天,终于有病人上门了。
“朱兄不是京城人士吧?”沈剑心突然问。
“欸,兄台你怎么知道啊?”朱一品好奇道。
“我不光知道朱兄你不是京城人士,我还知道,朱兄的祖上,一开始并不姓朱。”
沈剑心侃侃而谈:“你的祖上跟随当今圣上的先祖征战有功,故而被赐姓朱姓,以示嘉奖。
“可惜啊,你家中间几代的后辈儿孙不争气,尽干一些鸡鸣狗盗的蠢事,故而家境愈发艰难。而到了令尊一辈,更是早已没了先祖的荣耀,成了一名兽医。
“不过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令尊心地善良扶危济困,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一位贵族千金,两人日久生情,最终决定私奔。
“当然,那位贵族千金正是令堂。而就在令尊令堂私奔成亲后不久,令堂的娘家家道中落,不久便树倒猢狲散。”
“......兄台,你这趟是来找我看脑科的吗?”
朱一品用一种宛如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沈剑心。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挺帅一精神小伙,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欸,不对啊。
朱一品又转念想到:他是怎么知道我爹是兽医的?
还有,我娘喝大酒以后吹的牛皮难道也是真的?她真的是什么名门贵族之后?
“敢问兄台是?”想到这里,朱一品不再妄言,转而小心翼翼问道。
“在下,名剑心,”沈剑心的眼神深邃,“怎么,朱兄,难道还没想起来吗?”
朱一品陷入沉思:姓沈?名剑心?沈剑心?
“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啊......”
“哎呀,连我师父都不认识,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女童面露得意之色。
“难道你就没听说过,‘天剑一指探花郎,侠肝义胆沈剑心’吗?”
天剑一指探花郎,侠肝义胆沈剑心?
天剑一指,天剑一指......
等等!
天剑一指!
朱一品的脑中突然电光石火。
他惊异地盯住沈剑心,脸上的表情变换堪称精彩。
“你?你是?!t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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