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午后 第十四章 坦白——喜欢就追？

肖所然第一次置办年货，新鲜得很，不论什么都往购物车里装点。换做以往，王洛阳一定会跟在后面，把不需要的再放回去，警告肖所然不要冲动消费，但是今天，王洛阳心事重重，只是木讷地跟在后面推车，眼神迷离，思绪早就不知飞到哪里。

肖所然把他的心不在焉看在眼里，心里竟然有点不是滋味。王洛阳在为陈语涵烦恼，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也足够让肖所然心烦的了，他故作玩笑地开口：“怎么？后悔啦？觉得人还是挺不错的？”王洛阳回过神，听到这问题愣了一下：“嗯？怎么可能，我不喜欢她。”“不喜欢？那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为啥？”王洛阳默默翻了个白眼，为啥？为你这个白痴！“然哥，我给你说件事。”肖所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示意他继续说。王洛阳却吞吞吐吐，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急的直挠头。肖所然看着好笑，打趣道：“怎么，过年想涨房租？”

王洛阳忙摆手否认：“当然不是！”涨房租？真把自己想成唯利是图的奸商啦？除了解释，王洛阳还是说不出那句“我喜欢你”。这么突然的告白他不仅怕肖所然会拒绝，更怕对方会把自己当成变态，从此疏离，以后连见他都难。但是不说，让他从陈语涵那里知道，他更怕肖所然从别人的话里受到伤害。

肖所然看他紧皱的眉头和严肃的神情，也不再开玩笑，认真地看着他：“到底怎么了？”王洛阳还是开不了口，拖延道：“回，回去再说吧。”

两人没再说话，一路沉默地结账，收拾东西，坐车回家。本以为气氛会一直冰冻下去，直到王洛阳在公交车上清算今天的账单，发现这几袋东西竟花了五百多，也顾不上什么气氛了，转头冲肖所然吼道：“你买了什么东西，这么贵？”肖所然知道王洛阳一定是嫌花钱太多，支吾解释：“就是一些吃的喝的，还有日常用品嘛。”王洛阳低头去翻地上的购物袋，拿出两瓶洗发水：“洗发水我批发了一箱，”然后又指着袋里的香皂“附送了十盒香皂！”肖所然觉得这人算账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刺的吧，他都不敢直视：“我，我不知道啊！”王洛阳立马堵住：“那你买的时候怎么不问我？还有这几盒肥牛，这么贵，咱是要开火锅店吗？”肖所然觉得这可就太冤枉他了：“这肥牛你喜欢吃啊，过年嘛多买两盒。”

王洛阳此刻真的有种望子不成龙，教育儿子的感觉：“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过年物价高，又不差这会儿，过完年能便宜一半！”肖所然想起上次王洛阳买排骨的时候给他科普过，过完年，商贩的货都囤积了，特别是蔬菜肉类，卖不出去就是赔，基本上都会打折。知道自己理亏，便也不敢再开口解释，只是默默地拿起水壶喝水，刚递到嘴边，司机一个急刹，水壶和人都差点飞出座位，幸好王洛阳拉住了他，只是撒了点水在过道里，王洛阳递过一张纸给他擦手，一边嘱咐道：“下次在车上喝水，抓紧了再喝。”说完拍拍前座椅子背后的把手。肖所然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想笑，在他面前好像自己才是需要照顾的弟弟。王洛阳瞥他一眼：“笑什么？”肖所然摆摆手，两只笑眼眯成两弯月亮：“你不生气啦？”王洛阳本就不生他的气，只是对于钱，他从小就缺，不免有些敏感，但肖所然也出了三分之二的钱，他就更谈不上生气，只是本能想教育浪费这个行为而已。

肖所然为了弥补今天的花钱失误。主动要求帮王洛阳打下手，洗碗洗菜。姥爷看到在厨房忙碌的两人，乐得轻松，提上茶壶到巷子口找老伙伴烤火吹牛去了。王洛阳虽然嘴上嫌弃肖所然不懂家务，笨手笨脚，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看着他弯腰在水池边洗着乘过酱料的碗，纤细白皙的手指捻着瓷碗的边缘，另一只手拿着丝瓜瓤用力刷着。此刻天光已经黯淡，厨房暖暖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一股暖流穿过王洛阳的心脏，时间若是永恒的，该多好。

王洛阳又陷入要不要坦白的死循环里，这么美好的画面他不想破坏，因为太珍惜，所以他不敢开口，因为他害怕肖所然知道真相的时刻，就是他失去一切的时刻。他真的太想留在肖所然的身边，从小父亲离世，母亲出走，从小和姥爷相依为命，他更懂得情之可贵，也更患得患失。从小经历的磨难很多，他都没有低过头，但是一想到肖所然或许会离开他，他就觉得空气稀薄，溺水一般难受。

肖所然看着他发愣的样子，以为他还在想陈语涵，不自觉的撇撇嘴，嘟囔道：“喜欢就去追呗，这个样子给谁......”王洛阳没听清他的嘀咕，问道：“你说什么？”肖所然不悦地大声重复：“我说你喜欢人家就去追呗，自己在这后悔有什么用！”王洛阳被肖所然的脑回路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敢情这是吃醋吗？“你说的？喜欢就追？”肖所然当然是这么......口是心非的想的。王洛阳继续道：“那如果是你呢？你会介意别人追你吗？”肖所然觉得王洛阳是恋爱降低智商的经典案例“废话，谁会介意喜欢的人追自己？”王洛阳诧异：“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我？”肖所然白他一眼，陈语涵那些大胆追爱的行为，我很难不知道好吗？王洛阳看着气氛不错，继续追问道：“那如果，我是说如果，追你的，是，是男，男生，你会觉得......恶心吗？”